“那成,这个我会弄,我家里还有点,许组长要的话回头我拿来。”
“你有啊,那行,那这些青鱼头草鱼头都归你了,要不要?”
“送、送给我?二十个都、都送给我?”
“我不爱吃鱼头。”
“这样吧许组长,反正村里干活要吃肉的,我提个建议,二十个鱼头我拿掉一个青鱼头,一个草鱼头,剩下捐给村里吃大锅饭。”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回头给公公你两块钱……”
“钱不用了,钱真的不用,给钱我就不干了!”
其他的都好说,一聊到给钱,这水产组组员很严肃也很抗拒。
干一分钱的活拿一分钱,他在这里干活本就是水产组任务。
拿了两个鱼头,这已经是占了额外便宜,再要钱是要被骂的。
许灼让他在这里忙,自己驾着车把一大盆黄鳝甲鱼,送到五村路西田,他的庄田这里,倒入了挖好的那个一亩地大水坑。
甲鱼也扔了进去,先前的两斤六两大黄鳝也在里面。
做完这些,他去国营饭店找了李卫国。
李卫国又不在,他只能找张远超问了问。
“二十条?这个……许哥,我做不了主,要不您等等?”
“没事儿,我就问问。”
张远超能做出的事,是有一定金额和票额权限的。
李卫国和郑新国为了方便他来卖黄鳝,这个权限已经给到了最大。
现在张远超做不了主,就说明权限不够。
那问李卫国也一样。
他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就是这么随口问一问。
回去的时候,二十条鱼已杀了一半。
许灼见状,回到仓库里拿了点东西。
写明数量签了字后,便把钱结算给了万芸。
这里的财产都是公账,但凡要出货就得有明确流水。
他拿可以,就是得给钱,账目得对上。
拿的东西,是一堆面粉,辣椒面,花椒面,盐,肉桂、白芷、草果、茴香、香茅草等做成的粉末,他要这些做香料来腌鱼。
鱼在一条一条杀。
这些杀干净的鱼被放掉了血,又以为是开背摊开的,不会像从肚子摊开的那样会合拢撑不开。
能摊开最好。
许灼拿出了大量的盐和葱姜蒜泥揉搓。
找竹筷子在没了鱼头的脖子处撑开,用稻草穿成环挂起来。
苍蝇闻到了血腥味,乌泱泱来了。
许灼也不介意。
鱼肉不像猪肉,里面水份很多。
搓盐目的是为了杀水。
二十条鱼晾晒半天,鱼肉已经半干。
他再拿出来,用白酒搅拌面粉、盐、香料粉涂抹。
弄好后,一条鱼一层稻草,囤放在木架箱中。
这么陈放三天,拿出来生个火堆,用侧柏叶烧火醺到外面冒油即可。
接下来这东西就好办了,直接挂着晾晒就行。
做腊肉,得温度湿度都具备方可。
光有湿度没有温度,就像是冬天,根本做不了。
肉里面很多物质都要经过温度激活来转换。
光有温度没有湿度也不行,参考下古埃及木乃伊。
那些鱼尾,也都被许灼送人了。
鱼尾他不喜欢,都是骨头,小骨头还多。
用来烧个汤还行,吃肉,骨头都比肉多。
至于剩下的几十斤鱼肚肠,被他剁碎了当鸡饲料。
自己用不完,这玩意儿又不能久放。
邻居要,就和邻居换鸡蛋。
一斤鱼肚肠换五个鸡蛋,倒也都愿意。
因为里面的鱼子有人喜欢吃,用来红烧也是美味。
至于鱼鳔,也被许灼淹过后晾了起来。
“许组长你看,这就是青鱼石。”
杀完了鱼,那公公回去一趟拿来个盒子。
盒子里面足足十几颗像红琥珀的石头。
其实他自己手里没这么多,但水产组的人嘛,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这个,大家也多少有些收藏,据说这东西可以辟邪。
这次他去,就是把其余人的都要了过来。
代价,一顿鱼头豆腐汤。
加上这次的十颗青鱼石,许灼手上就有了二十几颗。
还有这青鱼的牙齿,也被一颗颗摘下,就跟不规则白珍珠似的。
一条鱼能收六颗到八颗,十条收了七八十颗。
剩下一大堆青鱼、草鱼鳞片分开放的。
他把两种鱼的鳞片洗干净后,分开下锅熬煮。
煮出来的汤冷却后,就成了胶冻,都是软磷脂、维生素和微量元素。
这是好东西。
剩下鳞片,草鱼鳞扔掉,太小了。
青鱼鳞片大小是一分钱的两倍,他捞出来冲干净后,放入生石灰水泡着,用来脱脂,这些鳞片收集起来也别有他用。
处理完鱼的事,此时已经是下午。
早上清鱼过后,全为民一挥手,大量人涌入河里摸鱼。
这里面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谁捉到算谁的。
像弄到了黑鱼,黄鳝,甲鱼之类的,基本上没人舍得吃。
都会找许灼,让他收。
这里面大黄鳝少,换先前许灼是不收的。
不过考虑到庄田那里需要,许灼直接用市场价买了下来。
傍晚时,还有人在那捞鱼。
随着水越来越少,捞鱼也越来越容易。
真就是连小鱼小虾都不放过。
那些个用平头蹚网贴着水底刮过,收集起来的鱼苗,都被喂了鸡鸭。
不过捞鱼这种事,除了水产组,也仅限双桥河村民。
莫说别的村,别的巷子也是不许过来的。
往前走个三百多米,往后走个一百多米,还有两条河。
这两条河是别的水产组负责,同样,双桥巷附近的人不许过去。
这一天下来,所有人够忙,也累得够呛。
就如秋收农忙那般。
许灼比别人还要忙些。
早上见完了梁大晓、乔妙娣姐妹,接下来中午就是弄鱼,然后收黄鳝什么的,拿到庄田水塘去放了,回来又得检查一下十七号做得怎样了。
开窗后再重新弄,也的确出了一点问题。
这些还不是大问题,是细节上的、技术上的小问题。
组员们按照以往经验是无所谓的。
但许灼对他们的要求就很严格,精益求精。
他要把这些东西写入生产章程,以后编写入生产手册。
折腾完这些事,他还要回去继续忙喂野鸡、狗獾、雏鸟的事。
阿山说这只鸟是渡鸦。
目前来说,这鸟已的确有渡鸦那种大头长嘴的模样了。
照料完了牲口,他得回到自己小厨房,继续做怪味花生和酒鬼花生。
反正几百斤花生原料,有的是材料。
两种东西,他做了两大箱,每箱都是二十斤左右。
时间也到了下午。
他不得不出去检查一下工作,查看生产情况,做记录等等。
今天事实在多,几乎没什么喘息时间。
忙好后,他去街上国营饭店吃饭。
吃着吃着差点睡着。
或许是解决了林嵩暗坑他这件事,身心也放松了吧。
吃完饭走回去,洗漱一番,倒头就睡了。
醒来时胃里烧得慌,又是饥肠辘辘,那是早上两点多。
拾掇一番,写写东西,就等着陈家兄弟来敲门了。
不过一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孟钱多。
许灼朝他身后看了看,就孟钱多一个,没人。
他还以为出事了,连忙询问。
孟钱多叹了口气道:“他们一会儿来……许哥,我怕时间不够,是来找你商量事的。最近我想了下,这事还是得找你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