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脑袋再一次被眼前人按进水里的那一刻,张郁澜终于忍不住了。
既然你不想活,那她就帮你死。
手下意识的摸向后腰处,这才发现匕首在之前换衣服的时候,就被她给取了下来。
没有工具的她,很快又想出了第二个方案。
伸手直接掐住那人的脖颈,那人显然是没想到张郁澜会有如此动作的。
在水面不停扑腾的手一下子收了回来,不停去掰张郁澜的手指,但可惜此时的张郁澜好似下定某种决心一样。
任由这人怎样挣扎,一点要松手的迹象都没有。
感受到呼吸一点点被剥夺,伍永睁开眼看着面前掐他脖子的人,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
他们在海面上情况又危急,又没有其他人看到
若是眼前人不松手的话,他怕是没有活路了。
他张开嘴想说些求饶的话,但刚一张开嘴,入口满是咸涩的海水,呛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睁大自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将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万一世上真有鬼神之说,他也不至于记不起自己的仇人是谁。
到时候他一定要化作最凶的厉鬼,杀回来。
这样的想法没持续多久,伍永便已经被张郁澜给掐昏了过去。
感受到手中的人不再挣扎,张郁澜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死了?
那就死了吧。
短短的须臾之间,张郁澜便已经想好了上岸之后的说辞。
风浪太大,她原本都抓住了这人的衣袖,但一个浪头打过来,再加上他挣扎的厉害,自己一下子手滑没抓住。
人,就不见了。
消失在了茫茫大海里。
张郁澜不确定有没有人看着她,打算按照她想好的说辞等一个浪头打过来。
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手上传来了微弱的脉搏跳动的声音。
这都没死?还是说命不该绝。
没等她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影子来到她的身边。
张郁澜知道这就是书中所写的鬼船,也就是吴三省他们当初来西沙时乘坐的那条船。
回头又看了手上的人一眼,张郁澜最后还是决定带着他一起上船。
此时的阿宁和无邪已经到了船上,见张郁澜身边还带着一个人,忙把栏杆边的救生圈放下去。
张郁澜不确定这么久远的东西还能不能用,可以的话,她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这些外物上面,她自己游到船舷边一点点带人爬了上来。
刚上甲板阿宁和无邪两人立马凑了过来,刚靠近还没来的及说一句关心的话,不堪重负的甲板便发出咔吱一声。
在下坠的那一刻,张郁澜只庆幸自己在上船的时候,没有选择去拉救生圈。
要不在看上船的时候绳子断了,再一个浪打过来,她是真没太多把握自己能活下来。
阿宁缓了缓之后,从地上爬起来见船舱外悬挂着一盏风灯,将风灯打亮后,阿宁忙俯身去查看伍永的情况。
借着风灯微弱的光线,阿宁一眼便注意到了伍永脖子上的掐痕,抬眼朝张郁澜站着的方向那看了一眼。
她早在将此人拉上来的时候,就知道掐痕会被发现。
注意到阿宁看过来的目光,她一点都不心虚。
也可以说是肾上腺素爆棚。
眼前人但凡敢多嘴一句,她就敢把两个人一起弄死在这艘船上。
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是死在未来的某一天,还是死在她手里,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幽暗潮湿的环境里,阿宁看到的是张郁澜眼里此刻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像是从海底最沉默的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
阿宁很明显的愣神了片刻,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回过神来之后,忙随手找了一个东西将伍永的脖子盖上,接着才开始查看起他的状态。
在意识到这人还有微弱的生命体征时,阿宁抬头看了一眼张郁澜,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一样。
注意张郁澜并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后,阿宁赶忙展开施救,折腾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伍永终于在阿宁的急救下醒了过来。
伍永睁开眼的那一刻,在看到眼前人是阿宁时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睁着眼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宁在他的手腕处掐了一把。
很疼。
直接把伍永到了嘴边的一句话给掐断了。
伍永还想问阿宁为什么掐他,就见提着另外一盏风灯的张郁澜从船仓里走出来。
那一刻,伍永承认他是想尖叫的。
可喉咙好似还在不断灌进海水一样,发不出一个音节。
无邪看着好不容易醒过来的伍永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张郁澜。
注意到无邪看过来的目光、阿宁防备的眼神,还有伍永那好似想说什么的样子。
张郁澜先是视线往别处看了一眼。
随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回过头来面对看向她的几人,眉尾微微扬起,“怎么?”
还没等到几人答复,张郁澜便敏锐的感知到她背后有动静。
对神经衰弱的人来说,哪怕是很细微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明显。
就在身后那东西冲上来的那一刻,早有防备的张郁澜一脚把那东西踹到舱壁上。
借着破碎甲板透下来的微弱光线,张郁澜看清了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光是头就比她的脑袋要大出四五圈的海猴子,绿色的眼睛,光是看起来就让人想到一个词。
有碍观瞻。
她抄起自己在船仓里找到的水手刀,三两步上前在那海猴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削断了它的脖子。
就像水手刀切割绳索的本来用途一样,十分轻易。
无邪经历过一次张郁澜砍血尸的事情,如今又一只怪物被她斩首,只愣神了片刻他就缓了过来。
他觉得若是这样的事情在发生几次,他迟早有一天会见怪不怪的。
见身边的两人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无邪好心安慰道,“没事的,我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安全吗?
两人没回答无邪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擦拭刀上血迹的张郁澜。
在她目光看过来的那一刻,又忙避开她的视线。
还有些状况外的无邪,向张郁澜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大脑在低温环境中处理信息的速度会变慢,再加之刚刚死里逃生又受了惊吓,这种情况很正常。”
了解一切情况的张郁澜面不改色编出一套说辞,完事还给出了解决方案。
“吃点东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