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无邪立刻出了帐篷。
看到离开许久的张启灵再次出现,无邪面上一喜,“小哥,你没事啊。”
“无邪。”张启灵叫了一声,视线看着某个地方。
无邪顺着张启灵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营地的一张椅子上坐着阿宁的尸体。
连续几天的高温,阿宁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尸斑,但一看到她还是能让无邪想起她还活着的时候。
无邪向张启灵确认道,“是你把她搬过来的吗?”
不等张启灵回答说不是,无邪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是我把她扛过来的。”
此时的张郁澜已经洗去了脸上一身的污泥,在营地里找了一套干净的地方穿上。
“你?”无邪因为疑惑说话不自觉拖了一个长音。
看着也不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啊。
难不成她需要阿宁的尸体干什么吗?
无邪心里这样想着,视线不自觉往阿宁那看了一眼。
“虽然这么说貌似不太好,但她死了也听不见。”张郁澜来到阿宁的身后,双手撑在椅子的椅背上。
张郁澜的头发因为冲过水的原因,一缕缕的垂在脸侧,有些湿发还贴在她的脸上。
看起来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我准备拿她当教具。”
张郁澜伸手将阿宁面前的头发拨到耳后,让她的脸更完整的展现在无邪面前。
“我其实还挺不能理解你们把阿宁尸体带着走的行为,所以我特意给你带过来。问问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不然就这么把共患难的伙伴尸体扔在原地,你心里不舒服怎么办?”
抛弃同伴尸体的事情,当然是要让心里有负担的人去做才有意义。
这句话说出来可能有些奇怪。
她之所以要把阿宁带上,就是为了让无邪自己去分析利弊,然后主动选择抛弃。
人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大多会选择逃避或者是下意识的忽略。
等到更紧迫的问题出现后,先去解决那个问题。
就像无邪在意识到吴三省有危险时,下意识就将不那么重要的阿宁给忽略了。
忽略,帮他做出了选择。但真让无邪主动去抛弃,他不一定承受的住自己的心理压力。
等再遇到同样的问题,他还是无法做出决策。
“路上来的痕迹我都看到了,你们昨晚的动静还真不小。”
听到张郁澜提起昨晚的事情,无邪不自觉安置潘子的那个帐篷看了一眼。
昨晚潘子受了重伤,腿上被弄了一个大口子,从缝完针到现在都还在昏迷。
他和胖子也受了伤,胖子的伤甚至比她还要重上一些。
几乎是到了自身都难保的程度。
才一天不见,他们一行人就整得这么狼狈。
无邪心底就算是有想把阿宁带出去的想法,如今现实就赤裸裸的摆在面前。
想法就只能停留在想法的程度,注定很难实现。
无邪好似认命了一般,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
有树有水的,也算个好地方。
他进入帐篷转身扛了一把铲子出来,对阿宁的尸体虔诚的拜了三拜。
“我们挖个坑就地把阿宁埋了吧。”
埋了?
张郁澜低头看了一眼阿宁,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阿宁的黑色的头发。
想到书里阿宁最后的结局,她觉得这样不是很保险。
野鸡脖子古怪的很,万一能把阿宁刨出来,拖回巢穴接着在她身体里产卵。
想想那个画面,她一下子就把恶心的不行。
“别那么早放弃。”张郁澜上前拍了拍无邪的肩膀,“你想把尸体带回去不就是想给阿宁家里人一个交代吗?”
“我有个提议。”
听完张郁澜说的办法。别说无邪,就连张启灵的神情都有些难以描述。
像是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简单概括一些就是,无邪虽然没办法完整的带出去。
但是可以把阿宁的骨头带出去也算有个交代。
换言之就是皮和肉不用。
落实到实际上的行为就是,把阿宁的骨头从尸体里面剔出来。
考虑到这样的方法太血腥会招来虫子不说,无邪大概率下不了手。
张郁澜提出了一个更实际的办法。
就是把尸体放在锅里煮,煮到一定程度,骨头上面的肉和筋轻轻松松就掉了。
无邪听的龇牙咧嘴的,拉着张郁澜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我求你。”
无邪此刻投向张郁澜的目光无比诚恳。
“若是哪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不用想怎么给我二叔一个交待。你就把我扔路边不管都行,千万别带回去。”
听到无邪这么说,张郁澜摊开双手淡淡道,“看吧,有时候人若是能做决定,还未必希望被带回去呢。”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
无邪握紧拳头,抿了抿唇将心里所有想吐槽的话都给憋住了。
注意到无邪的脸色跟便秘似的,张郁澜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好了。不开玩笑了。”
刚刚居然是在开玩笑吗?
无邪看向张郁澜的目光中带着些不可置信。
方才看张郁澜讲话的样子,他脑子里连自己是怎么闻着肉香味,一边给锅里加柴的样子都想好了。
“我刚刚在营地的帐篷里找到了燃料,我们直接把燃料倒在阿宁的身上,一把火下去把她烧成灰。”
虽然这个办法貌似也没有好到哪去,但对比起刚刚说的。
已经算得上是很良心了,无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