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市场里年味愈发浓厚,喧闹的人声和吆喝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集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沿街的摊贩们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摆得满满当当,仿佛将整个新年的喜庆都装进了这片热闹的市集。
走在最前面的,是卖糖葫芦的小贩。
红彤彤的山楂果儿串成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再往前走,是各种年货摊位,琳琅满目的春联、福字、窗花,将整个摊位装点得格外喜庆。
浓郁的墨香混合着红纸的清新味道,为新年增添了几分吉祥的气息。
一旁的零食摊上,各种瓜子、花生和糖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孩子们流连忘返,攒着零花钱的小朋友纷纷挤到摊前挑选自己喜欢的零嘴。
还有几家手工艺品摊位格外吸睛:用彩纸折成的千纸鹤和鲜花、用丝线编织成的手链和挂件,每一件都带着浓浓的手作温度,让人爱不释手。
宋芷瑶穿梭在摊位之间,眼睛亮晶晶的,每一样都要摸摸看看。
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包,里面已经装满了零零碎碎的年货,而她的购物热情似乎才刚刚开始。
跟在她身后的徐锦和崔澈,一个左手拎着糖葫芦和春联,一个右手提着装满零食的袋子。
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此刻却心照不宣地扮演着搬运工的角色。
宋芷瑶买得兴起,指着一个摊位上的红灯笼说道:“这个也不错,买两个回去挂门口吧!”
徐锦眼疾手快地付了钱,顺手把灯笼递给崔澈,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多拿点年味回去。”
崔澈接过灯笼,嘴角抽了抽,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对崔澈并没有太深的厌恶,但宋芷瑶对他态度始终冷淡。
她对屈小翠的讨厌显而易见,而崔澈不过是个不可避免的附属,若不是碍于阮老太的面子,他恐怕连这份冷淡都得不到。
宋芷瑶买完最后一袋瓜子,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两人的手:“差不多了,走吧,回家。”
徐锦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微微一笑,而崔澈则默默提着袋子,跟在他们身后,心中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昨晚,宋芷瑶挂断电话后,宋红胜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她躺在床上,思绪翻涌,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
她明白,宋芷瑶和自己年轻时是不同的。
那个年代,她没有选择,也没有足够的权力去争取什么,只能将就着过日子。
但宋芷瑶不一样。她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选择、去抗争、去改变。
对于宋程,他如今的境遇不过是他种下的因,结出的果,谁也怨不得。
第二天早上,两人碰面时,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昨晚的沉重话题。
彼此间的默契让她们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压在心底,谁都不愿再提起。
然而,她们的沉默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
这个年,注定不会太平。
荣国梁家大儿子结婚,摆下流水席,请了全村人来喝喜酒。
回到阮老太家时,她已经换好了参加喜宴的衣服。
一件红色纯棉外套穿在她身上,衬得她气色红润,精神矍铄。
一看到宋芷瑶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阮老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声说道:“我的天哪,瑶瑶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她边说边伸出双手,急着接过宋芷瑶手里的沉重袋子。
宋芷瑶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轻巧地一闪,将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
随后,她笑盈盈地挽住阮老太的手臂,撒娇道:“过年了,不多备点年货怎么行?买多一点,大家一起热闹。”
门口,宋延辞正忙着搬东西回来。
他刚从村里领了今年分的年货:一包大米、一包片糖、一包茶叶,还有一桶花生油。
“我这脑子啊!”阮老太突然一拍脑门,懊恼地说,“早上刷牙时还想着要去买红包的,结果喂完鸡就给忘了。这可怎么办?没红包可怎么随礼啊!”
宋芷瑶扑哧一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到阮老太面前:“奶奶,我早就准备好了。瞧,这不省得您再跑一趟嘛。”
阮老太接过红包,脸上绽开了笑容,连连点头:“还是我们瑶瑶心细,真是贴心的孩子。”她摸了摸宋芷瑶的手,眼里满是欣慰。
这时,宋延辞将最后一桶花生油搬进来,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说:“妈,准备好了吗?咱们得早点过去,不然席上人多,位置就难找了。”
宋芷瑶将大包小包放好,然后拉着阮老太出了门。
喜宴的热闹早已开始,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穿着喜庆的衣服,手里拎着礼品,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节日喜悦。
“瑶瑶,这次回来是要长住了吗?”一位阿姨热情地凑过来问道。
宋芷瑶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嗯,这次回来多陪陪奶奶,顺便一起过个热闹年。”
“那可太好了!村里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这年味儿都更足了。”阿姨欣慰地感慨。
一路上,不时有人停下脚步和阮老太打招呼,气氛其乐融融。
到了饭店,宋芷瑶扶着阮老太找了个座位坐下。
随后,宋芷瑶微笑着向阮老太示意,便转身朝着礼金登记处走去。
来到礼金登记处后,宋芷瑶从随身的手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另一边,阮老太和乡亲们聊得正欢。
一位老邻居笑呵呵地打趣道:“哎哟,瑶瑶真是长大了,懂事多了,可不像小时候那么调皮了!”
“是啊,这姑娘越长越出息,人也变得漂亮了,真让人羡慕。”另一位老人笑着附和,语气中满是赞赏。
阮老太脸上笑开了花,语气中透着自豪:“可不是嘛,我们瑶瑶啊,不光长得好,心也细着呢。”
就在宋芷瑶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郑重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那目光如芒刺在背,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熟悉的徐锦和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而且这股视线带来的压迫感愈发强烈,让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之情。
强忍着不适,宋芷瑶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见她秀眉微微皱起,宛如两弯新月被乌云遮住了光芒。
她凑近坐在身旁的阮老太,压低声音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老太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宋芷瑶的意思。
接着,宋芷瑶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而又坚定地朝着门口走去。
随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那令人不安的视线似乎也暂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