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掀起帆船的旗帜,猎猎作响。
刘鹭站在大夏皇家战舰的甲板上,目光遥望着辽阔的南洋海面。
船队正在向马六甲进发,战鼓的余韵还未散去,士兵们正在甲板上忙碌着,检查火炮、整理装备,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最后的准备。
在他脚边,是一只普通却又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木箱。
这是他通过传送门,从现代带回的最后一批物资。里面装满了消炎药、无菌纱布、止血粉,以及一些基础医疗器材——这批物资或许不多,却能改变即将到来的战斗中无数将士的命运。
刘鹭回想起自己在现代忙碌的身影。
从药店到仓库,他尽可能地以最快的速度采购和打包这些医疗用品。
传送门的时间有限,他只能一箱一箱地搬运,尽可能将每一寸空间都利用到极致。
当最后一箱物资被搬过传送门时,他甚至累得差点瘫坐在地。
“这些药,或许无法改变战争的结局,但能让那些为我拼命的将士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他自语道。
“陛下,这箱东西……竟是何物?”身旁的医官王存谨望着箱子中的物品,满脸的疑惑和惊讶。他轻轻拿起一包标注着“抗菌纱布”的包装袋,小心翼翼地端详着。
刘鹭笑了笑,淡然说道:“这是朕从某个地方带回的东西,它们能迅速止血、防止感染。战场上,许多将士并非死于敌人的刀枪,而是伤口感染。若能用上这些东西,便可挽救他们的性命。”
他拿起一瓶标着“青霉素”字样的小药瓶,轻轻摩挲着它冰冷的玻璃表面。
身旁的医官王存谨看着药瓶,眼中满是疑惑与期待。
“存谨,这药不同于你之前见过的任何药物,”刘鹭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沉重,“它必须通过注射进入体内,才能迅速控制感染。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
王存谨微微一怔:“注射?陛下,此物如何施用?”
刘鹭叹了口气,将一只崭新的注射器从箱子中拿出。
这些注射器是他花费不少心思才从现代世界带回来的。
毕竟,现代对于注射器的管控严格,特别是短时间内的大量采购,容易引起怀疑。
刘鹭想到,在现代世界,注射器的用途多样,但与毒品相关的负面标签让这类物品的大量采购非常敏感。
他不得不分散采购,甚至伪装成科研用途,才勉强凑足了这批数量有限的注射器。
“注射的技术与器材,存谨,你需要花些时间学会。朕只带来了足够关键伤员使用的注射器,每一个都极为宝贵。”他将注射器递给王存谨,脸上的表情严肃而郑重。
更让刘鹭感到棘手的是,传送门对于高密度、精密的物品消耗能量极大。
每一个注射器、每一瓶青霉素,传送时所耗的能量比普通的纱布或止血粉高出数倍。
即便如此,他仍然坚持优先将这些东西带来,因为它们是战场上救命的关键。
“注射虽然是最佳方式,但并非唯一。”刘鹭的声音低沉,“在紧急情况下,少量青霉素可以溶于水口服,效果虽不及注射,但对于轻微感染的士兵而言,也足以挽救性命。”
王存谨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躬身道:“陛下,这批物资,微臣定会倍加珍惜。注射之法,微臣定会尽快学会,并传授予信得过的军医。”
刘鹭的手指轻轻抚过传送门微微泛着光的刻印,那神秘的纹路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责任。
站在战舰的甲板上,他的目光穿越眼前的海浪,仿佛望向了更远的未来。
每一次穿越,物资的传送都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精密的注射器、青霉素、止血粉、无菌纱布……这些在现代看似寻常的东西,却是这个世界的救命神器。他知道,每次选择将什么物资带回都像是在战场上掷下一枚骰子,成败与否,将在战场上显现。
他低声喃喃:“如果能让他们多活一个,这代价,就值。”
想到这里,刘鹭转过身,对身旁的近侍王贞说道:“命令沿途各州府抽调医师,迅速组建战地医生团。无论是郎中、药师,还是接骨的匠人,只要有救人本领,便即刻前往大军汇合地。”
王贞一怔,随即抱拳道:“陛下,这些医师是否仅限官府所属?若地方名医不愿从军,该如何处置?”
“不能强征,但须晓之以理。”刘鹭的语气低沉却坚定,“告诉他们,这是为了护佑大夏的将士,为了避免更多人家破人亡。若有人敢以利益为借口推辞,先记下名字,日后再论处。”
刘鹭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不仅是医师,能识字、懂些药理的乡绅和塾师,也尽可能召集。他们或许没有经验,但可以学习基础的急救手法。战场上,一个能包扎伤口的人,就可能挽救一条命。”
刘鹭从身旁的木箱中取出一本手写的急救手册。
这是他从现代参考军事急救知识,结合古代中医药理编写的简化版本,内容包括如何止血、清洗伤口、防止感染、固定骨折、心肺复苏等简单却实用的技巧。
“这是急救手册。”刘鹭将书交到王贞手中,郑重叮嘱道,“找到合适的人手,立即组织培训。让这些医师与识字之人快速掌握急救方法,再去教会更多士兵。记住,战场上不会等待我们完善准备,但我们能做的每一步,都可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王贞小心翼翼接过手册,低头一看,里面的插图与文字清晰简洁,甚至用标注了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明了血管、骨骼和脏器的位置。他忍不住惊叹:“陛下,此物真乃救命之书!臣必不负所托。”
看着王贞带着手册离去,刘鹭回望甲板上的将士,神情复杂。
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背后,注定有无数人牺牲。
封建王朝的战争,不仅消耗国力,更让百姓流离失所。
他绝不想轻启战端,更不想将这片土地陷入无尽的战争与饥荒。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没有西洋人的步步紧逼,如果没有吕宋沦陷的危机,他宁愿将精力花在改革内政、推动工业化、改善民生上,而非亲自御驾亲征。
然而,现实的逼迫让他别无选择。
“大夏的疆土,不能让步;百姓的未来,不能屈辱。”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眼中透出寒光。
他知道,西洋人的逼迫不仅是一场战争,更是一场关于子孙后代命运的较量。
“我这一代的苦战,是为了让后人不再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