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廷录帅气的脸上泛着油光。
看着于小慧期待的样子,他知道小鱼儿要咬钩了。
‘我个人觉得你来新区财务局挺不错。我跟局长交情不一般。说句话能够进来。
你又是财会出身,正好对口儿。这样我就更好说了。
你只要调上来,有了财务局的编制,工资马上能涨20%。
你觉得怎么样呀?小慧。’
于小慧竭力按捺住兴奋的心情,虽然她也是抱着希望而来,但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太好了呀,章专员。哎呀,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这两万块钱,我给您留下,需要打点的就拜托您了。’
章廷录还是摆摆手:‘你把钱收起来。你要拿钱的话,我这事我就不能办了。
我给你办事也是看的老乡的情分。
上次万宏局长说了以后,我一直记着这事儿。
启智局长是我亲戚,我给你调过来,不想让他知道。
到时候我让财务局长帮你办手续。正好局长爱人也姓于,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跟他爱人是亲戚。不能提我。知道了吧?’
于小慧连忙点头:‘我懂,我懂的。这钱……’
于小慧是真心想把钱留下的。他怕对方不收钱会反悔不给自己办事。
章廷录明显生气了,板着脸说:‘收起来!把钱收起来,不然不给你办了。’
于小慧见对方这样说,是真心不想留这个钱,就放回了包里。
想着以后报答他的机会多着呢,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她想起身告辞,但章廷录明显还有话说。
‘我挺喜欢你们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也愿意拉你们一把。
我也是考学出来的。农村人,农民的儿子。
我刚上班那会儿,在乡镇办公室,也算是最基层了。
虽然在基层,但是终于有份稳定的工作了。也是很开心,很满足的。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我刚上班的时候有工作的女士很少,有很多人都是找的农村的媳妇。
你也许知道,我媳妇是启智局长的姐姐。
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我老丈人,就是启智的爸爸,当时在镇上是党委书记,亲自给我介绍对象,而且还是他的宝贝闺女。
哈哈哈哈……’
章廷录的一阵笑声,却让于小慧听出了凄凉的味道。
她早就听说过章廷录的老婆比他大五六岁,而且长的又矮又胖又黑。
当时老丈人相中了章,强行把女儿嫁给他的。
这事在县城,人们都知道。
于小慧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事。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哎……’
章廷录突然叹了一口气:‘我老婆去年得了糖尿病,挺厉害的,要每天打胰岛素来维持。
小慧,咱俩也算萍水相逢,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帮你吗?’
于小慧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
‘那天一起吃饭,我就知道你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女人。
咱们又是老乡。你遇到了困难,我能不帮吗?
说实在的,我坐到如今的位置,在小城也算是不小的官儿了。
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不想攀附过我?
我不为所动。没意思。不能为了那点点事坏了一辈子的名誉。
你跟他们不一样。不为名,不为利,不就是想要份稳定的工作吗?
我有这个能力,必须得帮你。我也不要你的钱,就是单纯想帮你。
我这种级别的,领导在祥云酒店给我安排了一个办公单间。
正好,新区财务局离祥云挺近的。
我让于局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工作,没事的时候你就过来陪我说说话,聊聊天。
我工作上有压力了,或者碰到有什么事情了,跟周围的人是没法说的。
你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啊,不想跟别人说呀,也可以向我倾诉。
咱们就做个互相牵挂的知己。这多好。你说呢,小慧?’
章廷录说到祥云酒店的时候,小慧脑袋里就过了千军万马。
她好像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要钱!因为人家根本不缺钱。人家要的是人!
千军万马踏过以后就是出奇的平静。
于小慧稳稳心神。她也不想明确的拒绝他,怕对方不好意思,也怕自己尴尬。
‘章专员,毕竟这么大的事,我回家商量商量。’
于小慧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样子,反而是带着微笑说出这句话。但此刻的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不能平静了!
章廷录也为她同意了。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拒绝他的帮忙和提携。
何况是县城来的,阅历不多的,一个年轻女人呢?
抬手看了看表:‘小慧啊,天不早了,你先回家吧。商量好给我个电话,我就让他们走程序。
跟你老公想好怎么说。不要提我,懂了吧?’
于小慧如同得了特赦令,忙不迭的逃离了那个房间。
走出政府大楼,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这是拿我当什么人了?!他怎么能拿我当那种人?!还做什么知己,让我去酒店陪他!
无耻!无耻!无耻!
于小慧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愤恨!一肚子怨气!
她委屈自己,明明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怎么会沦落到这今天被人羞辱的地步?
她愤恨章廷录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身为领导干部,利用公权力引诱妇女,表面上清正廉洁,私底下却做着龌龊的勾当!
还想着如果他是真心帮自己,肯定要付出些财物报答他的。没想到人家要的是人!
她怨唐冰川。但凡对自己的事情上上心,舍得拿出点钱走关系,也能把自己调过来了。
看人家徐晓光,自己调过来不到一年,就把老婆宋红也调来了。
而唐冰川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在于小慧身上一分钱也舍不得花。
虽然时不时的说正在打点关系,一次两次,于小慧也就信了。时间长了,也知道他是信口开河而已。
对他也就不抱什么期望了。
她也怨恨自己!自己选的人,自己选的路,怎么走着走着就是现在的样子了呢?
她胸口窝着好几股气,却一时想不到跟谁诉说。
肯定不能跟唐冰川说。事情没办成,再让他对自己有看法,不值得。
她想跟万宏局长打个电话。可打这个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呢?
埋怨人家给牵针引线?还是败坏章廷录的名声?还是向他诉说委屈?
都不妥!
这也不妥,那也不行。这些火气只能咽在肚子里,自己消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