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解惑!对了,我想问一下,那个已婚的文书都在户部保存着对吗?”
“那是当然。嫁娶和离都需来户部办理登记,这是关于名分的大问题,可不能忽视了。”
“好,多谢了!”
李若柳诚挚道谢,望向容修离去的方向,心里泛起涟漪。
名分吗?
李若柳收回目光,朝反方向离去,又一人问:“刚才那位公子问什么?”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
小吏一抬头,看清来人,忙拱手:“见过侍郎大人。”
钱文瀚望着李若柳渐行渐远的背影,复问:“他问什么了?”
“哦!这位公子问已婚文书是不是在户部。”
已婚……文书?
钱文瀚眼睛瞬间亮了:容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我!
钱元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钱文轩。
李若柳没去药庐坐马车回府了,车夫什么也没敢问:小人物,保命要紧!
钱文轩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下人正在搬行李。
见到李若柳,眼一亮,忙凑上前喊道:“小娘,我回来了!”
呃
李若柳看看钱元铁青的脸,又看看钱文轩脸上的青淤,再看这小山般的行李,心下了然:“嗯,我去烧几个菜,为你接风洗尘。”
钱文轩听了分外开心:“还是小娘好,不像某人,只会动粗!”
钱元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混小子还敢蹬鼻子上脸。
顿时气炸了。
钱元撸袖子就要暴起,李若柳忙拦了,劝道:“跟孩子计较什么?”
钱文轩躲在李若柳身后,点头:“就是就是,再动手我去举报你,告你虐待!”
钱元真是气笑了:“你听听他说的什么混账话!我跑那么远去给他善后,还因此给人安插了个职位,他倒好,还要去告我?
今儿不让你知道天高地厚,日后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来!来人!”
下人递上一把掌宽寸厚的戒尺,钱文轩见了大惊,忙扯李若柳衣袖,求救:“小娘救我!”
呃
“钱元,大公子他只是心直口快,不是诚心的,你别吓着他了!”
李若柳以为钱文轩不会武,只是小孩心性,加上伤了要害后性情大变,心里难免会包容些,当然前提是不能惹到他。
钱文轩见李若柳为自己说话,搁旁人肯定顺势而认个错,但钱文轩是犟脾气,你来软的我偏要硬,主打一个硬气。
“凭什么说我不诚心?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为什么揍他?是他先惹我在先,打不过我还装重伤,伤个屁!
你没来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你一来浑身上绷带,装重患,还给职位摆平息事宁人,这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凭什么我认!
你每次都这样,我一身伤你关心过吗?”
钱文轩说着两袖子撸起来,李若柳看到他手臂上满是血痕的伤口惊诧不已,忙向钱元投去视线无声问道:你打的?
钱元皱眉,显然压根没注意这方面,对李若柳摇头。
钱文轩委屈的不行,揪着李若柳的衣袖声情并茂的诉苦:“谁家的爹像你啊!只要有事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数落,一顿摆平,不问对错,不问原由,每次都是我的不对,是不是我被他们大卸八块了你才觉得我是受欺负的那个。”
李若柳听着不免想到容若自身,再观钱元对钱文轩钱文瀚两者的区别对待,不由自主地和钱文轩站在一线。
李若柳将钱文轩护在身后,“大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什么都没问?连他受伤都不晓得?卜辞特地回来拿折子,这一来一回一小时是有了,这一个小时你什么都没问过吗?”
钱元本怒火攻心,又见小家伙只听臭小子三言两语便偏信了护着了,顿时气炸了。
钱元举着戒尺:“钱文轩,躲着像什么样!你出来!”
钱文轩摇头,躲李若柳身后不岀来还挑衅:我就不出来,你能把我咋滴!
钱元气笑了:“不出来吗?怎么怂了?不是要对峙吗?来来来,对峙啊!你摸摸良心,你老子我没关心你受伤了吗?我问几回了,你说了吗?那城守儿子都半残了,还叫活蹦乱跳?一条腿蹦哒吗?
说话不用负责,怎么张口就说瞎话?钱文轩你能耐了啊!”
钱元气得用戒尺追着打,但有李若柳在中间,根本发挥不出来实力。
李若柳没想到会有反转,但动手终归是不好的,他忙拉住俩人。
“钱元别打了!这戒尺这么厚,再给人打坏了,钱文轩你快认个错,你不怕吗?”
钱文轩是怕的,但他不服,只见他梗着脖子挑衅:“谁怂谁是狗?我没错!他腿是踢我的时候我躲开了,他自己没站稳摔的,凭什么赖我身上,我没错!我才不认!”
本来说句软话给个台阶也就算了,钱文轩犟劲上来了,钱元抹不下去面子,真上手了!
钱元三下五除二一把揪住钱文轩的衣领将他拽出来,钱文轩惊恐地望向李若柳。
现在看我有啥用啊!
没办法,在戒尺要落下时,李若柳拦在前面,钱元忙收力,怒了:“容若,你护做什么?”
我护他自然有我的理由。
“他毕竟是你长子,事情出了好好解决就行,你对他又打又骂的,他又不是几岁小孩,外面还有这么多下人,你让他以后在府里怎么自处。”
李若柳说完,钱元下意识去看了眼屋外,洒扫的丫鬟仆人见他望过来纷纷更加麻利地干活。
钱文轩看着面前瘦弱的身躯和暖心的话语,眼中一酸。
有多久了,没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容若
钱文轩无声轻唤。
钱元拿着戒尺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僵在原地。
李若柳见他听进去了,忙转身凑过去对钱文轩小声道:“认个错,你的病我找人替你治。”
钱文轩一愣:我的病?
李若柳见他还犯呆,白长这么大个子了,忙补了句:“那方面啊!我有人有办法,你信我!快点快点!”
钱文轩终于懂了,“啪”的一下,双膝重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