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裙摆上了二楼,人未走近,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粉味,容修蹙眉,想到某人说过的话语,起身朝莫非莫兰兰拱手:“莫老大,莫小姐,家中还有事,请恕容修先行告退。”
“啊!你这就要走?菜还没吃几口呢?”莫非随之站了起来。
莫兰兰见自己一来容修就要走,明摆着不想和自己多待,顿时觉得被羞辱,眼圈都红了:“容修,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兰兰”
莫非低声呵斥。
容修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客气且疏离:“莫小姐见谅,容修并无太他意,只是不想沾上脂粉味回去惹恼了他。”
“她?她是谁?是哪家闺阁女子,说不定我认识!”
莫兰兰震惊于从他口中的这个“她”,敏锐地察觉到和容修关系不一般。
“他身份特殊,莫小姐不可能认识。告辞。”容修不再多说,拱手告别。
“诶容修你别走……”
莫兰兰不甘心,还要追上去继续问,被莫非一把扯住:“莫兰兰,够了!”
“哥,你为什么拉着我?我要去问个清楚!”
莫兰兰倔强地说,眼中溢满泪水,随时会滚落。
莫非叹息,将她抱进怀里,拍着她后背,安慰:“事已至此,何必刨根问底。”
莫兰兰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掉落:“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
莫兰兰是家里的宝贝疙瘩,此刻为情所困,哭得梨花带雨。
莫非十分心疼,一开始也觉得容修不识好歹了些,可相处下来,才发现,容修并非池中之物。
“兰兰,放下吧!他既心中无你,你又何苦纠缠,你可是我莫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无需自降身价,向一个男人索爱。”
“可我就是喜欢他,哥”
莫兰兰哭得稀里哗啦。
初见时的惊艳,女儿家情窦初开,每一次见面都让莫兰兰格外珍惜。
可是为什么呢?
容修,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我真的很差劲吗?
莫兰兰因为容修的一再拒绝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很讨人厌。
莫兰兰坐在椅上擦眼泪,哭得伤心。
丫鬟桃儿见自家小姐如此伤心,十分愤慨:“小姐,你莫伤心,不如我们悄悄跟着他,瞧瞧那个'她'终究是何方神圣?”
莫兰兰眼一亮:对啊!为什么我没想到?
莫非见莫兰兰真有这打算,立马出声呵斥:“够了!”
桃儿吓得浑身一颤,忙低头。
“莫兰兰,陛下选妃在即,莫家一直受皇家庇荫,你身为莫家嫡女,自当规束自己,为进宫做好准备,祖父已经说了不止一次。”
莫非知道家里面还是太宠莫兰兰了,宠得她太倔犟,太较真,太自我,根本不把家族荣誉当成自己的责任。
“我不进宫,我不要和那么多女人去争一个男人,我不要!”
莫兰兰才不想进宫,后宫嫔妃那么多,皇帝也不过十五六,根本顾不过来,为了等一个男人的临幸与宠爱赔上自己一辈子,完全就是蠢蛋。
莫兰兰气得扭过头去,不理兄长。
莫非叹息,只觉得头疼:“如今朝堂局势动荡,你以为你进宫是当妃子的,不过是平衡势力罢了。
此次进宫的秀女多是重臣嫡女,你还看不透这其中的奥秘吗?我莫家兴衰不过是帝王的一句话,你享受着荣恩却不去分担,这就是你回报莫家多年的培养吗?莫兰兰,你太令我失望了。”
莫非说完,拂袖而去。
莫兰兰见气走了兄长,瘫在椅上捂着脸哭泣。
莫非其实没走,他就站在一楼。
兰兰,若容修对你有意,哥哥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住你,让你幸福,可事已至此,你我都没得选。
世间并非只有儿女情长,哥希望你懂事些,祖父已年迈,他背负了太多,父亲又只有你一个适龄女儿,他已经好些天没睡一个好觉。
你真的看不到这一切吗?
莫非听着妹妹的哭泣心口揪痛着。
一楼之隔,两处忧愁。
容修离开如意楼,想去药庐,路上却遇到久违之人。
“容修,好久不见!我府上又来了批书,要不要去我府上看书?”
“容修见过郡公。”
郡公是李若柳老师,容修在郡公府也叨扰过一段时日,从府中书籍里汲取过大量知识,故对褚良格外敬重。
“哎呀!这么客气做什么?走走走,我命人搜罗了风之大陆上所有典籍书册,不少风俗民情,我记得你爱看,本想着明日去掌刑司寻你,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郡公褚良见到容修,眼睛放光,虽容修字写得丑,但人家爱读书啊!论谁能拒绝一个爱看书的好孩子。
褚良为给容修找书还特地托了关系,让人从云雪两国寄过来。
“郡公,不一起用餐吗?”
两位年轻后生见褚良要走,忙从如意楼里窜出来。
褚良本来对后生的讨论诗词没兴趣,只是想来如意楼蹭饭,这会更是一门心思扑在容修身上,遂回头道:“改日改日,今儿有急事。”
褚良说完拉着容修小步快速跑了。
两年轻后生一脸失望的看着如意楼匾额,摇头叹息地离开了。
褚良小路了一路气喘吁吁,容修忙租了马车恭敬地扶着褚良上了车。
褚良对此暗暗点头,观他为人处世容貌年纪,想到许久未见的宝贝徒弟,又一阵唏嘘:小容若啊!容修这小子也不比老男人钱元差啊!哎~
容修被褚良这一声叹息弄得云里雾里,不过他没出声,乖巧赶车。
两人悠悠去往郡公府。
御吏府
张嫣儿端着托盘去了书房,见父亲不在,开始到处翻找。
“我记得就在这才对啊,上次见爹拿过啊!”
张嫣儿焦急的寻找,突然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张嫣儿心都提到嗓子眼。
张嫣儿突然手摸到什么凸起,“咔哒”一声,书架上一块木板弹了出来。
“吱呀”
张争一身官服迈了进来,见到屋中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微讶:“嫣儿你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