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心中暗自感叹，尽管他们的人数占优，且是出其不意地发动偷袭，然而面对那些从小在马背上生存的北匈狄斥候，他们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经验依然让文渊感到了一丝无奈。
就在刚才的混战中，尽管他全力以赴，剑光闪烁，刀刃飞舞，却还是让一名骑兵成功逃脱。他的心中隐隐觉得这场战斗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轻松。
“他们会找我们报仇可不是说说而已。”
文渊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身边的邱国福，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从现在起，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们的人没有伤到的吧？”
邱国福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老爷，我刚刚已经查看过其他人的情况了，没有受伤的。”
“嗯，那就好。”
文渊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毕竟在这样的战斗中，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老爷，虽然大家的日常训练已经很刻苦了，但真正上了战场，还是难免手忙脚乱。不过，幸好没有人受伤。”
“这已经很不错了。”文渊感慨道，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斗，能够全身而退，且没有任何人受伤，已属不易。“回头抽时间开个复盘会，总结一下得失。”
邱国福听到“复盘”这个词，心中一阵恍惚。他虽然不太明白文渊所说的具体含义，但知道这是一种总结经验教训的方法。文
渊在平日里时常会提到这种新鲜的概念，让他对文渊的睿智与前瞻性更加佩服。“是，老爷，我会做好准备的。”他点头答应。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连夜赶路。”文渊的声音坚定，目光扫视四周，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行动。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耽搁一分一秒，便可能会引来更大的危险。
邱国福看向身后，被救的妇女们，神情中透出一丝犹豫：“老爷，我们该如何处置她们？”
文渊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那些被救的妇女。她们的脸上依然带着恐惧与不安，显然刚刚经历了巨大的惊吓。“会骑马的，给她们北匈狄的战马。”他思索片刻，心中暗自决定，“不会骑马的，去找辆大车，套上，让她们各自逃命吧！”
文渊的心中感到一阵沉重，他知道这样的决定虽然是出于善意，但也充满了无奈。此刻，他们身处敌占区，尽管这里地广人稀，但周围全是北匈狄人，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未必能保障。根本不可能带着她们。
“哎，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去办。”邱国福说完转身离去。
“我只能如此。”文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爱心泛滥得看地方儿。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优先考虑自身的安全，带几个累赘只会让我们更加危险，对不住了。”
喂饱战马，搜罗了一些肉干等补给带上，北匈狄人身上搜罗一番，有用的带上，没用的扔掉，尸体他是没办法处理的，要是放火烧，这无异于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十里八乡都会看到火光。
有些妇女在北匈狄的暴行下，已经精神恍惚了，但文渊根本顾上不管。
能不能活命，看她们的命。
“出发！”
文渊一挥手，十几骑，鱼贯而出，不敢点火，摸着黑，就着昏暗的月光潜行。
还好，他们的方向跟逃走的那个北匈狄斥候的方向不同。
“老爷，我们最好换个方向。”邱国福突然说道。
“问什么？”
“老爷，北匈狄人最善看马匹行踪痕迹，我怕...”
邱国福没有说完，但文渊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渊哥，要不我们往回走，我记着之前那个山坡后面有条小溪。”施红溪说道。
“对，好主意，水流能冲刷掉痕迹，我们从溪水中走一段路，再上来。”
夜色如墨，文渊和他的队伍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行进，马蹄声被细密的草丛吞噬，只有偶尔的风声与树叶的沙沙作响。他们已然进入了小溪河道中。
河道不宽，不过也有十来丈，但好在不深，不过一尺，而且河道还算平，没有乱石，否则，人能走，但马走的话会很难。
虽然水很凉，但他们也必须下来牵着马走。
此时，文渊才稍微舒了一口气，心中虽稍感轻松，却也未敢放松警惕。
“我们得加快速度，尽量远离这个地方。”文渊低声说道，抬头望向夜空，星光微弱，似乎在为他们的前路增添了一丝不安。
“老爷，您说得对。”邱国福紧跟在后，神情凝重，“不过，夜里行路难免会慢一些，大家都要小心些。”
施红溪跟在文渊身侧，轻声道：“渊哥儿，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太过于操劳。”
“我没事，只要能保证大家安全，这点伤算什么。”文渊微微一笑，内心却隐隐有些担忧。刚才的战斗让他感受到北匈狄的凶狠与危险，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随着时间推移，前方的黑暗愈发浓重，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小路上行进，时而停下倾听周围的动静，生怕被敌人发现。就在此时，远方的天空中突然闪烁起几道光亮，映照出一片昏黄。文渊心中一震，暗道不妙。
“快，停下！”他低声吩咐，众人立即勒住马缰，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倾听。
火光的方向正是他们刚才经过的小镇，隐约传来几声嘶吼与骚动，在寂静的夜晚能传出去很远。
似乎是北匈狄骑兵正在搜查。他们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安，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看样子，他们回来寻仇了，正在四处寻找。”邱国福的声音低沉而紧张，“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他们的搜索方向是往这边，那我们就得尽量绕远路。”文渊说道，心中暗自打算着应对之策。
“老爷，这里很隐蔽的，水流也能冲刷掉我们的痕迹。”邱国福顺着溪流看了看，问题不大。
“好，大家听着，跟我走，管好马，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文渊点头。
溪水冰凉，流动的水流轻轻拍打着马蹄，给人一种异样的宁静感。此时，众人屏息凝神，耳边传来的只是水流潺潺的声音。
然而，那些远处的火光似乎并没有减弱的趋势，北匈狄骑兵的喊声愈发清晰，怒吼与指挥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紧张。
“他们在找我们。”邱国福的声音透出一丝担忧，“我们必须快点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嗯，继续向下游走，再走5里，我们就上岸，然后再找路绕回去。”文渊点头，心中压抑着不安，必须要尽早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众人在溪水中小心翼翼地前行，水流将他们的足迹冲洗得无影无踪，然而，心中的紧张感却愈发明显。每当听到远处的声音，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终于，半个来时辰，终于是上了岸，此时，脚被冻的都没了知觉。
找了一片小树林，总算是有个隐蔽处可以安全地停下。
此时文渊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火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那是火把的光亮，已经少了很多，显然是他们四散寻找去了。
“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他轻声说道，心中却仍然有些忐忑，毕竟，北匈狄人一旦发现了他们，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处小密林中透着几分阴森，里面还有不少的坟包，不过，这也正好，能起到隐蔽的作用，虽然环境艰苦，但相较于刚才的险境，此时的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稍微休息一下，但绝不能放松警惕。”文渊低声指示，心中却还是隐隐感到不安。虽然已脱离了直接的追杀，但北匈狄骑兵很可能会继续扩大搜寻范围，必须小心应对。
众人都显得人困马乏，尤其是困顿，浑身湿透，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施红溪则紧紧搂着小腿，轻轻颤抖，显然是受了寒。文渊心中一疼，知道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很难忍受，但他必须提振士气。
“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艰难，但并非毫无希望。”文渊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坚定，“我想告诉大家一个战术，叫做‘灯下黑’。”
“灯下黑？”困顿有些疑惑，其他人也纷纷侧耳倾听。
“对，灯下黑。”
文渊继续道，“我们现在处于密林之中，虽然周围黑暗，但北匈狄骑兵若是寻找我们，必然会专注在明亮的地方，或者是我们之前经过的痕迹上。只要我们在这片黑暗中保持隐蔽，敌人很可能会错过我们。”
“所以，我们就要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静默，尽量减少任何声音和光亮。”文渊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注意，继续说道：“我们没有火光，正是有利条件。因为火光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而我们可以利用这片黑暗，悄然无声地从他们的视线中逃脱。”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疲惫，但听到文渊的分析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信心。
“当然，‘灯下黑’的前提是我们要确保安全的再返回灯下。”文渊继续分析，“所以...”
“所以，我们要再返回那个小镇吗？”施红溪眼睛一亮。
“不错！”
“可是，他们都在以小镇为中心，往四周探查，我们再进去，那不是...”
“自投罗网？”
“对，我们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错，正是因为他们的搜索，我们才能利用这个机会，这就是灯下黑。”文渊坚定地说道，“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已经逃离了小镇，因此不太可能还在附近仔细搜查，也不会留在那里，而我们则可以趁机返回小镇。
只要到了小镇，我们就能生火，要不然，人受不了。”
“嗯，渊哥儿说去哪儿俺就去哪里。”
一群人也都点头，此计看上去危险，实则，也的确不安全。
但文渊把准了北匈狄人的脉，就不会有危险，他们不可能再回去的，那里又不是他们的据点，也不是联络点，更不是补给点，只不过是路上一个随机的镇子罢了。
更何况，他们不会想到，文渊还敢返回去。
“渊哥，我们现在人困马乏，实在不易，要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施红溪眼中流露出疲惫之色，应该是冷水泡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我明白，大家都很疲惫。”文渊语气柔和，“但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会面临更大的危险。我们必须依靠这片黑暗，争取在敌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完成我们的计划。
不过，河道的情况我们已经走过一遍，大体是知道的，留一个人在前面轮流牵马探路，其他人上马。”
“好吧，渊哥儿，你说得对。”困顿忍不住道，“我也觉得不应放弃这个机会。”
“不错，我们只要轮流牵头就行，这样也不会让大伙冻的风寒了。”邱国福看了一眼众人，“那我先来打头探路。”
文渊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小溪的方向前行，河水轻轻拍打着马蹄，发出细微的声响。随着他们的接近，小镇的轮廓逐渐清晰，然而，镇子却显得一片寂静，似乎在经历过刚才的骚乱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当他们渐渐靠近小镇时，文渊注意到，地面上并没有北匈狄人尸体的踪迹，想必是被收尸了。他心中一松，暗想：“灯下黑，成了，若是尸体没收，怕是他们还要回来。”
小镇中的房屋依旧是那样的破旧，墙壁斑驳，然而，曾经的喧闹与繁华如今已不复存在，大部分的物品早已被洗劫一空，街道上只剩下几具散落的破烂。
“邱国福，吩咐大家分头行动，找个地方生火。”文员低声说道，目光扫视四周，确认没有敌人的踪迹。
“大伙都小心点，轮流放哨。”
他们拢共也就十来个人，找个大院儿就够了。
随着火光的闪烁，温暖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文渊心中也渐渐放松。
此刻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似乎让一切都变得值得。
“渊哥，我要泡热水澡，帮我看门儿！”施红溪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