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屋门忽然打开。
一股冷风顺着门狂卷而入,夹杂着外面的雪气。
黑色的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几乎就在同时,萧墨渊半个身子挡在叶晚萧身前,凌厉的眼神登时杀向前,阴沉沉地看着前方:“谁?”
“王爷,是我。”
星风取下蒙在脸上的黑色轻纱。
这是星卫的习惯。
只要他们遇到需要大规模斩杀的时候,都会用轻纱蒙住脸,这是为了避免对方使用迷烟之类的东西,造成困扰。
叶晚萧探首望去,只见星风的轻纱上满是鲜血,鼻梁往上也凝了不少血痂,就连头发上都沾满了鲜血,血滴顺着他的侧脸逐渐滑落。
“星风?”小团子看到星风满身是血,也不见害怕,拧眉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担忧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星风摇摇头:“小世子不必担心,属下没事。”
他抬首望向萧墨渊:“王爷,外面来了很多黑衣人。看样子,他们应该在四季苑周围埋伏了很久。”
“刚才我和星电担心今天瑾王在宫里吃了亏,会对王府不利,所以撤了一部分星卫去保卫王府。”
“没想到星卫才撤走,他们就动手了。若不是在周围埋伏着,绝对无法做到反应如此迅速。”
萧墨渊冷下双瞳,眼角微跳,衣袖里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
什么人会在四季苑周围埋伏这么久,直到现在才动手呢?
四季苑他买下已经很久了,却很少使用。
正因如此,今天萧墨渊才会让小团子带着叶晚萧来这里暂避。
如此看来……
萧墨渊缓缓侧过头,眼角一挑,若有所思地望向叶晚萧。
只和他对了一眼,叶晚萧立即明白。
“这些人是今天跟着我和小团子来的?”
萧墨渊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唇角一勾,冷笑两声:“看来这位宋旖珊比我们想得还要厉害。”
“她不仅在宫中布了一箭双雕的局,而且还趁机弄清了你的行踪。”
叶晚萧赫然紧起眉心,跨步上前:“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去见他们便是,没道理拉着这么多人为我陪葬。”
“叶姑娘。”还不等萧墨渊答话,星风忙道,“现在外面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你出不出去都无法阻止。”
“您和王爷还是带着小狮子快走吧。星电已经发了援助烟花,其他星卫很快就会回来,这里我们能应付。”
“不可能!”叶晚萧神色炯炯,双眸圆睁,凝视星风,“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武侯府的人丢下卖命的兄弟暗自苟活?”
“既然他们是冲我来的,我绝不会丢下你们帮我应对。”
说着,叶晚萧步履坚定,迈步便要往外迎。
就在此时,忽听右侧窗杦外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
叶晚萧赫然别过头,顺着狼嚎之声望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苍白的影子破窗而入。
一头雪白的狼,双眼血红,呲牙咧嘴,满嘴的腥臭顿时在屋中弥漫散开。
它绿油油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叶晚萧,一双锋利前爪转瞬的功夫已经到了叶晚萧眼前!
一切太快了!
快到叶晚萧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侧过身,抬手护住侧脸,抿起粉唇,紧闭双眼,等待着皮肤被划破一刹那的剧痛。
可等待许久,依旧没有丝毫疼痛传来。
咚--一声巨响。
屋内的腥臭逐渐消失,取而代之得是白狼浓重的呼吸声。
叶晚萧缓慢地放下手,试探着睁眼望向前方。
却见萧墨渊挡在她身前,左手护着叶晚萧,右手垂在身侧。
顺势向下望,他身侧还有一滩鲜红血迹。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萧墨渊的右手中指一滴一滴砸落在血迹之中。
他面前的白狼胸前扎了一根银色匕首,瞪大双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看进气多出气少。
“王爷?”
“父王!”
叶晚萧和小团子同时上前,两人一同捧住萧墨渊的手。
他右手小臂被狼爪划开五个鲜红的血痕,手腕处还留着一排没入肉内的牙印,顺着牙印网上,胳膊上被撕开了一个三厘米见方的血口。
血口之深,几乎可以看到骨头!
“王爷。”叶晚萧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诧异地看向萧墨渊,“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是为了救自己,才顶在前面,被白狼伤成这样!
萧墨渊面色比来四季苑的时候还要苍白。
他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望向叶晚萧:“武侯府不会丢下厮杀的兄弟,我宸王府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受伤。”
这理由还算过得去。
“星风。”叶晚萧也顾不得多思,“这里有医药箱吗?王爷的伤需要马上处理。”
星风答应一声,迅速走进内屋,拿出一只四方四正的竹藤盒,放在桌上。
叶晚萧扶着萧墨渊走到桌边坐定,半蹲在他身边,拿出竹藤盒里的止血散和软缎。
她将止血散洒在萧墨渊的伤口上,又拿出软缎,小心翼翼地缠住萧墨渊的胳膊,勉强止住了血。
叶晚萧一边缠软缎,一边低声道:“也不知道这白狼的牙有没有毒,这伤口还是要用专门的草药处理了才行。”
星风锁着眉头,低声道:“四季苑虽然不在城中,可也不是荒山野岭,怎么会有狼冲进这里?”
这话像是一道灵光,瞬时从叶晚萧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猛地别过头,扫了星风两眼,似是想到什么,一把拨开星风,借着屋外的白光扫视屋中一圈。
忽然,叶晚萧快步冲上前,拿起萧墨渊顺手放在一旁的狐裘。
她双手撑着狐裘,放在自己鼻尖下细细嗅了嗅。
她拿着件男人的衣服,如饥似渴地嗅闻,看上去一定很像个变态。
此时叶晚萧顾不得那么多,她仔细辨别着萧墨渊狐裘上的味道。
顿了片刻,叶晚萧忽然抬头,望向萧墨渊:“王爷今日可曾接触过螟香?”
萧墨渊唇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掀起眼皮,看向叶晚萧:“螟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