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棠回到后院时,季小川已经将那女人捆好,等待她发落。
女人低着头,一看到温意棠就求她放过自己。
“我自然可以放过你,但是,你总得有点诚意吧。”温意棠也不拖延,直接开门见山:“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女人支吾着,眼神飘忽不定:“我...我真的不知道......”
温意棠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女人眼前的石桌上:“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既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然也能收我的,替我消灾,怎么样?”
女人眼睛一亮,又很快低下头:“我,我说的,我真的不知道......”
温意棠又拿出一锭银子,但神色已经不耐:“我现在还有耐心,但是有句俗语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再犹豫,我们只能在监狱大牢继续谈了。”
女人盯着银子,呼吸急促起来,半响,一咬牙:“今晚我们会见面结清尾款。”
“只是闹事还需要碰面结清尾款?”温意棠一下就发现了的女人话中的漏洞。
女人被温意棠的敏锐惊出一身冷汗,死死攥住左手,季小川在身后发现异常,直接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郡主,她这里有纸条。”
温意棠打开一看,顿时有了计划......
温意棠让沉舟贴出关店修整的告示,接下来只等今晚去见见幕后之人。
黄昏之时,温意棠躲到一处茶馆,静静盯着对面的巷子,沉舟在巷子旁边静听。
不一会,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巷子出现,和那闹事女人碰面的,正是江月白的贴身丫鬟青儿。
“东西带来了么?”青儿低声问。
闹事女人有些慌张,左顾右盼,将纸条悄悄递给青儿:“尾款......”
青儿确定纸条里的信息没什么问题:“放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跟我来吧。”
说完,把闹事女人引到小巷深处,温意棠他们不便深入,只等等待。
良久,青儿自己从小巷出来,匆匆忙忙离开。
温意棠暗道不妙,马上带人进了巷子,那女人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江月白的香料铺开业那天,好生热闹。
铺子富丽堂皇,香气扑鼻,吸引了不少顾客。
江月白更是四处宣扬,成衣坊的独家香料都是自己家的香料铺供应的,用的顶级香料,一时间风头无两。
江月白看着门庭若市的香料铺,第一次有了底气,你温意棠可以做生意,我江月白同样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好景不长,没过几日,江月白的香料铺就出了问题。
一个男人怒气冲冲闯进铺子,一把将香囊摔在地上:“骗子,说好的安神,我用了你们家的香料,好几日都没有睡着。”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香料铺,有了第一个抱怨的,本来就觉得香料没效果的客人纷纷附和。
这香料不仅无效,最开始宣传的留香时间都非常短:“你们不是跟成衣坊采用的同款香料么?怎么人家衣服上的都比你们留香时间久。”
温意棠也随着众人进了香料铺看热闹。
江月白忙着安抚顾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把青儿拉到一边:“这香料怎么回事?”
青儿也慌乱失神:“那个女人亲手交给我的,不会有问题啊,难道是那个家贼给的秘方是假的?”
江月白现在无暇顾及秘方真假,只得先双倍赔偿,把这些闹事百姓安抚好。
这下不仅没赚钱,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温意棠还呆在香料铺。
“郡主殿下,有何贵干。”
“自从世子爷离京之后,我就茶饭不思,睡不好,走着走着看到有一家新开的香料铺,想着有没有安神的香料,只是没想到东家是江姑娘,哦,不对,是唐少奶奶。”
温意棠莞尔一笑,用鼻子轻嗅香囊,随即一脸嫌弃,揉了揉鼻子:“唐少奶奶,这香料怎么一股怪味啊。”
江月白刚平息顾客,此刻对上温意棠更是恼火,如今只想送客。
青儿还没把温意棠送出门,一队捕快将香料铺团团围住:“唐二少奶奶,有人状告你草菅人命,且涉嫌售卖假香料,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月白听到这,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捕快带到了府衙,而沉舟、闹事女人都已经在府衙内等她了。
府衙内,沉舟一身青衫,负手而立:“大人,江老板买通我店中伙计,偷我成衣坊的香料秘方,事成之首谋害旁人性命,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闹事女人被青儿刺伤之后,还是温意棠来得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之后便对温意棠感恩戴德,愿意帮成衣坊指控江月白。
那中年女人声嘶力竭,脸色惨白:“求大人为草民伸冤。”说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江月白眼神飘忽,但强撑镇定,说完给侍女青儿一个巴掌,准备将所有罪行推给她:“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虽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为了唐家,但是青儿,你误入歧途了啊。”
说完,连忙拉着青儿跪了下来,把锅推给丫鬟,又拉出唐家,再青天的大老爷,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唐家。
青儿被江月白吓住,浑身发抖,没想到自家小姐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一股心寒涌上心头。
沉舟冷笑一声:“江月白,你还要狡辩?大人,我还有证人。”
成衣坊的家贼被带了上来,与此同时还有两人之间的密信被呈给了大人。
堂前的大人看了信,敲起惊堂木:“青儿,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否受人指使。”
青儿犹豫片刻,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终于抬起头,泪流满面:“是…是小姐…指使我的。”
江月白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再无狡辩之力。
江月白刚被关进衙门,唐绥后脚便把人接了回来。
“真是家宅不宁,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唐家宗祠内,又一日长灯如昼。
唐连远立于唐老太爷身侧,光风霁月,淡然凝视着跪在祠堂的二弟。
唐老太爷教训的话唐连远一句都没有听到,神思飘向很远,想起那个姑娘的时候,唇角微启,仿若玉佛沾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