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直勾勾地盯着母亲夏秋月。
夏秋月在说杀了丈夫陆朝晖时,表情很冷漠。
就好像杀的是一只鸡一样不以为意。
可她却因为刘文彬反咬她而愤怒。
陆乘渊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沉声问道:
“所以,你只是因为我爸忙于工作冷落了你,就想要杀掉他?”
夏秋月怔住,望着儿子。
陆乘渊的声线里夹着怒火。
“既想要享受荣华富贵,又想要丈夫温柔体贴的陪伴,你还真是够贪心的,那你又给了我爸什么呢?”
夏秋月的唇抿得紧紧的,她无言以对。
陆乘渊气笑,“呵……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我爸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你这种虚荣贪婪恶毒的女人,刘文彬说的没错,最大的问题在于你身上”。
“这一切都源于你的贪婪!如果不是你贪婪,刘文彬也不会有机可乘!”
夏秋月紧握的双拳关节泛白,她瞅着儿子,反驳道:
“贪婪是人的本性,你敢说,洛甯不是贪婪的女人吗?身为女人,我告诉你,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样,都想要帅气多金又温柔体贴的丈夫”。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你以为她不会为了别的男人背叛你?天底下有多少夫妻是真的能够白头偕老的?”
“大多数都是在演戏,对外人演戏,只有关起房门才是真正的生活”。
陆乘渊:“你还真是自信,真会为自己的贪婪找借口,那我告诉你,洛甯还真是跟你不一样,她跟我结婚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在你回国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爷爷就是德康集团的董事长,就冲着她冒着生命危险求他爸去救我跟我爸这一点,都足以证明她的善良和高尚”。
“所以别拿你去跟她比,你不配!在我眼里,你跟刘文彬都是一类人,你们心理扭曲,贪得无厌,没有道德的底线,漠视他人的生命”。
“你们真的是连猪狗都不如,拿你们跟猪狗比较,都是侮辱了猪狗!”
夏秋月的面色变得铁青,她死死地盯着儿子。
陆乘渊极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和愤恨,说:
“如果你还有一丁点良知,就好好地认罪,而不是还要挑拨离间,我和洛甯的感情,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
“因为我不是陆远征,你的言语可以左右他,但是别妄想左右我!”
从看守所出来,太阳已经西下。
陆乘渊原本想去接洛甯回家,但是吴鹤突然打来电话,说魏师傅在等他回来。
吴鹤:“魏师傅说,这最后一针,必须有你在场,你赶紧回来吧”。
陆乘渊:“好,我知道了,现在回去,一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陆乘渊让迟旭帮忙去接洛甯,他先坐其他同事的车回局里。
还好回市里的路不堵,陆乘渊在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局里。
他下车后就乘坐电梯上楼,直奔技术科。
吴鹤见他回来了,就赶紧领他去了安置高洪林的房间。
魏宗坐在里面喝着茶看报纸。
陆乘渊抬手打招呼:“魏师傅,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魏宗举手制止,“不急,先办正事,时候到了”。
陆乘渊不明白“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魏宗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边,起身走到高洪林的床边,拿起一根针扎在高洪林的人中。
陆乘渊和吴鹤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高洪林。
等了几秒,高洪林的嘴唇突然颤了颤。
吴鹤兴奋地叫道:“动了,动了,乘渊,你看到了吗?他的嘴巴动了”。
陆乘渊瞪了吴鹤一眼,对方讪讪地闭上了嘴。
接着,高洪林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吴鹤的嘴巴张得老大。
陆乘渊也目瞪口呆。
高洪林又闭上了眼,但很快又再度睁开了。
魏宗解释,“他的眼睛需要适应光线,还有,他昏迷的时间太长,需要一点时间恢复,接下来还需要再做至少七天的针灸治疗”。
陆乘渊激动地握住魏宗的手,喉头哽咽。
“谢谢,魏师傅,您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魏宗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自己人,别说了,你是我恩人的女婿,我做这些是为了报答我恩人的恩情,无需再客套”。
陆乘渊点了点头,他看向高洪林,问对方:“高洪林,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高洪林的眼珠子转向陆乘渊,半晌才发出声音,“我……怎么了?”
陆乘渊:“你跟你哥高大海在看守所自杀,他死了,你昏迷不醒,我问你,是不是刘文彬叫董向阳去说服你们自杀的?他们拿高美美威胁你们?”
高洪林的眼神里满是诧异,“你怎么知道是刘文彬?”
陆乘渊反问:“是刘文彬和我妈夏秋月指使你们绑架我爸和我的,对吧?”
高洪林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哥真的死了吗?”
陆乘渊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高大海的尸体的照片递到高洪林的眼前。
高洪林看了一会儿,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我哥真的死了……”
陆乘渊:“刘文彬和夏秋月都已经落网,他们现在都押送到东郊看守所去了,对于他们所犯下的罪行都供认不讳,你好好地想想,要不要认罪”。
“你不认也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人证,证人曾在案发当天见到我妈和刘文彬跟你们兄弟俩在山下会面,你们交谈的内容,她都听见了”。
高洪林惊讶不已。
陆乘渊:“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地想想”。
洛甯跟着迟旭来到警局的时候,听陆乘渊说高洪林醒了,既意外又惊喜。
她握住魏宗的手,激动地说:“师傅,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够让他醒过来的,您太厉害了”。
魏宗笑着问:“那你要不要继续跟我学针灸?”
洛甯点了点头,“嗯,我要继续跟您学,但是我愚笨,还请师傅多给我一点时间”。
魏宗:“你不笨,学习任何新事物都需要时间,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回山里了,我要留在城里,我想重新把针灸馆开起来”。
众人诧异。
洛甯:“师傅,您为什么要重新开针灸馆?”
魏宗:“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当初如果不是遇见你爸,我可能会就此消沉,是你爸的支持,我才开了针灸馆,可我始终都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开针灸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为了生存,为了钱才开的,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太自私了,尤其是跟你爸一对比,我真的是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