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良佐犹豫要不要出手给师娘治病的犹豫中,日子是一晃而过。
眼见到了宋春枝要出嫁的日子,王春兰把买好的四副猪下水用草木灰揉搓出来,放在木桶里等中午孩子放学回来就背着回村。
王春兰找到在收拾东西的家婆“娘,咱们今天都回去了,记得把银子全部收好,可不能留在镇上,万一要有贼人趁着我们不在家,翻墙进来就不好了。”
“这还用你说,除了一些铜钱被我藏了起来,家里的银裸子等会咱们全部带回去。下水那些东西你全部洗好了?”
“洗好了,我已经装在桶里了。过来娘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王春兰回答。
“你去,把给春枝买的那块被面拿来,我先包在包裹里。”
“我这就去。”王春兰说着去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没一会功夫,人就拿了一块大红被面过来,递给老妇人让她包好。
等她们这边收拾的差不多,眼见天也快到中午,王春兰在家婆授意下去伙房煮了半锅疙瘩汤。
......
另一边,宋进金同夫子请了一天半的假,中午放学后,兴奋的背着书包就朝宋良佐所在的学堂跑去。
他刚跑到大街上就见街两边站了不少人,伸着脖子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似乎在那个方向有什么事,吸引着众人目光。
宋进金也跟着看,奈何路的尽头只剩下几个黑点。
一个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官,那大马看着真吓人。”
“啧啧啧,你可别说,估计那些都是京城来的。”
“你们就不认识了吧,那些不是大官,却是比大官更可怕。”这时又有人道。
“不是大官?不是大官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啊,你快说说这怎么回事?”
周围人一听他这么说,急忙凑过去让他多说两句。
那人摆够谱了,一脸得意的说“那些人穿了衣服就是传说中的飞鱼服,知道飞鱼服不?那只能是京城的锦衣卫穿。锦衣卫只听当今圣上调遣,也只为圣上办事。他们不算什么官,可他们每次出来都是代表着圣上,谁敢得罪?可不就是比大官都厉害。”
周围的人都被他说的话给唬住,纷纷点头迎合。
这时人群里又有声音传去,“那他们好好的不在京城待着,跑咱们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咱们这里出了什么大事?”
“说不好,不过看着他们护送着一辆马车离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头。”
听到这些八卦时,宋进金有意走的慢了些。
只不过听了一路,再进一步的信息却是没有了。
等他到了范家私塾,就见宋良佐正在玩门前的一只石狮子。
“宋良佐,我来了。”
宋良佐百般无聊且有些抱怨的说“宋进金,要不下次我不等你了吧,我有等你的时间这会已经到家了。哎哎哎,别搭我肩膀。”
宋良佐镇说着话呢,察觉到宋进金的动作,扭着身子就要挣脱。
“宋良佐这事你说了可不算,是你奶让你在私塾等我来接你的。你这么小,一个人走在路上要是被人贩子抢走,你奶奶上哪里找你去。”
宋良佐继续扭动身子“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搭我肩膀。”
“为什么?咱们是兄弟,可以一起搭肩膀的!”宋进金不放开他。
宋良佐扭着头用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抠在自己肩膀上的指头说“我长的本来就矮,你要是在压我,我会长不高的。”
听了这话,宋进金这才堪堪抬起自己胳膊。
跟着他想来时见到的事,立刻拿出来同宋良佐说,“宋良佐,你还不知道吧, 咱们镇上刚刚来了锦衣卫。你说咱们镇上是不是住了什么大人物?咦,你的夫子就是从京城回来的,是不是来找他的?”
宋进金问这话时眼神里的八卦之光都快怼到宋良佐脸上来了。
他很希望宋良佐知道这件事,更好奇锦衣卫长什么样子。
宋良佐听的有一瞬间的愕然,“锦衣卫?你怎么知道是锦衣卫,你连县里的官吏都没有见过。你能认出锦衣卫?”
“我刚刚过来听他们说得,他们说是锦衣卫,身上穿的是飞云服还是飞雨服来的。只可惜我过去的有点晚,只看到一个黑点。我要是能早放心片刻,说不定还能亲眼看看他们的呢。”宋良佐说到此处,语气中无不透露着遗憾。
“飞鱼服。”宋良佐真惊讶了,他们小镇上没听说发生什么事啊!
“对对对,是飞鱼服。咦,你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夫子告诉你的啊?宋良佐我觉得你的夫子真好,他不仅给你字帖还告诉你京城的事。”
宋良佐看着像被霜打茄子的宋进金,想安慰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这些不是夫子告诉我的,是我从电视上知道的吧?
“我也是无意听夫子和明年准备考童生的那些人说的。听说锦衣卫出手狠辣,不讲道理,你少打听他们的事,小心惹祸上身。”
“我没有打听,我这不就是和你说说嘛,他们没有来找你们夫子嘛?”说不打听的宋进金还是好奇的问。
宋良佐摇头,“没有来,上午夫子一直在给我们上课。说不定他们只是路过镇上,并不是找这边的熟人。咱们快回去吧,下午要回村里,送春枝姑姑出嫁。”
两个小的作伴回到镇上的院子,王春兰早早做好的疙瘩汤,等他们回来让他们洗了手,开始盛饭。
吃好饭,他们各自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关了院门,离开小镇。
几天前,宋良佐和宋进金每天都要踏足在回村的小道上,那时光顾着赶路早早回家,只记得路是很长很长。
今天他们两个正经上书肆的人,一路教考的宋招弟和宋盼弟的学问,再加上不用刻意赶路,反而觉得还没有怎么走,就已经到了村外。
他们一进村,立刻察觉到今天的村子与以往很不相同。
“娘,莫不是村里出了什么事?这么冷的天,他们不在家待着,全部聚在一起做什么?”王春兰紧了紧竹筐的肩带,狐疑的问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