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有所不知,在下便是玄林秘境中人,儿时贪玩,出了秘境被妖道所掳,是圣君救我一命,此后便一直跟着圣君,加入了魔族。”
九头元婴惊道:“竟有这般巧合?可我将战火引入秘境,那可是夜鸦兄的故里,我……”
夜鸦笑道:“无妨,九头兄为攻天大业尚能不顾个人生死,我夜鸦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况且我早已脱离玄林秘境,成了魔族人,故乡之情早已淡忘,再者,玄林秘境能人异士众多,卧虎藏龙,天庭是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半点好处的!”
九头元婴道:“夜鸦兄果真如此确定?”
夜鸦道:“说来惭愧,论单打独斗,秘境中只有两人在我之下,一个是还没长开的小姑娘,另一个却是个大美人。其余人等若全力取我性命,最多也不会超过五招,我如此说,九头兄就应该知道秘境的实力了吧!”
九头元婴大吃一惊,脱口道:“你虽不善战,也不至于如此不堪,那秘境第一是谁,是传闻中的秘境主人花魁娘娘吗?”
夜鸦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非也,花魁娘娘的确是第一,不过是倒数的,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大美人,至于谁是秘境第一,争议颇大,但在我看来是那只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野猴子!”
九头元婴更奇怪了:“倒数第一如何能做得秘境主人?”
夜鸦道:“玄林秘境不比凡间的修仙剑派,他们从来不以法力修为论高低,只论外貌长相,每三百年便要以外貌来选择秘境之主,只有艳压群芳,公认秘境最美之人方可成为花魁娘娘,算算日子,好像这几天就要举办‘百花会’了,新的花魁娘娘很快便会诞生,天庭这时候去打搅他们,可真不是时候,秘境中人是不会饶恕他们的!想起我最后一次见到的百花会,那真是热闹之极呢!”
九头元婴道:“这等风俗实在闻所未闻,夜鸦兄风华正茂,长相俊美,若是个女人,那花魁之名岂能花落旁家?你若成了花魁娘娘,魔族岂不是多了一大助力?”
夜鸦道:“男人也可以参加的,说来惭愧,根据上次选拔,论美貌我排名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离花魁还远着呢!”
九头元婴道:“似夜鸦兄这等美男子排名也如此靠后,那些人是不是眼光有问题?”
夜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排名我心服口服,玄林秘境之人个个都是绝世的好容颜,我能排名如此靠前还是悄悄在面部做了变化之术才排上的。”
九头元婴道:“不对啊,夜鸦兄说秘境人个个好容颜,那个法力排名第一的猴子怎么说?”
夜鸦道:“每三百年会根据外貌美丑来分配秘境中的官职、权力以及各自的职责,那只猴子自打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城外当守路人。”
九头元婴道:“倒数第一?”
夜鸦道:“不然呢,除非他把脸上的毛刮了。”
九头元婴问道:“那怎么不刮?”
夜鸦饶有兴趣地调侃道:“好巧不巧,他练就了不灭金身,脸上的毛发如同混天绫一般坚韧,刮不动!”
“不灭金身?”九头元婴道,“一只猴子也能练就不灭金身?”
夜鸦道:“他的金身倒不像是练出来的,据说是个先天灵胎,一出生便有金光护体,后来自己瞎琢摸,无师自通地随意练了一两百年,便已能稳压六境高手!”
“他是大金仙吗?修的是什么脉?”
“先天灵胎,自然和寻常功脉不同,大概也是某种血系传承脉吧,其境界也无从划分。”
“先天灵胎万年难遇,竟长成了一只猴子!除他之外可有七境高手?”
“玄林秘境灵力充沛,相传乃盘古大神的休憩之所在,是六界修士的绝妙去处,来此修习的各路山精地灵,地仙魔怪,不乏有达七境的,我离家时便有不下二十位,现在应该更多才是,在玄林秘境,成就不灭金身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九头元婴道:“秘境真有如此数量的七境高人,那他们为何甘心窝在林子里而不出来称雄六界呢,要知道一个七境高人至少可敌十万天兵,若这二十多人齐出,六界岂非唾手可得?”
“许是人各有志吧,自我记事起秘境中人就没有出林子的,我或许是第一个!”
“好神奇的一个地方,有朝一日我定要亲自去看看!”
夜鸦道:“这有何难,等攻天大业得成,我亲自带九头兄前去。”
九头元婴正要说话,忽然瞧见有人来了,使了个眼色,夜鸦立马变作狱卒模样,指着九头元婴骂道:“你个魔族细作,给我老实点!”
来者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夜鸦拦住她,说道:“天牢重地,请速速离去!”
那姑娘一听,上下打量了夜鸦一番,趾高气扬道:“新来的吧?连我也不认识,竟敢拦我!”
夜鸦见来者气势不小,缓了缓口气问道:“在下新来不久,不识仙子芳容,敢问仙子是哪家宫人,可有天帝谕旨?”
那姑娘阴阳怪气道:“天帝谕旨没有,西王母娘娘的口谕倒是有,不知道管不管用呢?”
夜鸦道:“自然管用。娘娘有何吩咐?”
那姑娘道:“娘娘有几句话让我来问问这个细作,你到外面候着,没我命令不准进来!”
夜鸦心道:“这小丫头来头不小,还是不要与她纠缠的好,九头兄性命无碍,我也放心离去。”
“还不出去!”
“是。”
九头元婴听来者口气,观其衣着扮相便猜出了八九分,先开口道:“姑娘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小环仙子吧,娘娘托你来问话显然是把我的事情都与你详尽地说了,可见仙子深得娘娘信任。”
小环道:“你倒是聪明,娘娘让我问你,为何要假扮镜灵诓骗于她?”
九头元婴道:“当初我全家被诛,幸得母亲将我送入玄镜才得一息尚存,时日长久,我与玄镜自然合二为一,成了玄镜镜灵,何来假扮一说?”
小环道:“那么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九头元婴道:“我没必要对娘娘撒谎,这与我有何助益?”
小环道:“那好,娘娘让我再来问你一遍,现在谁是天庭的第一美人呢?”
九头元婴:“嫦娥仙子幽居广寒宫,美貌之名动天下,自然是她最美。”
小环笑了笑,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九头元婴叫住她,说道:“娘娘依我之言利用月老施展禁术撮合天蓬与嫦娥,好利用二人私会为由将二人赶下界去,可如今天蓬与嫦娥缠绵悱恻,娘娘为何无动于衷?”
小环停住,冷不丁反问一句,连头也没回:“天庭是陛下的天庭还是娘娘的天庭?”
九头元婴道:“在下明白了。”
天庭是天帝的,大权独揽,只手遮天,西王母固然位高权重,可这天庭始终不是她说了算的,天帝对天蓬尚且有所顾忌,这才隐忍不发。想来西王母的意思是将嫦娥和天蓬一并贬下凡去,天蓬倒是无关紧要,可天帝如何舍得嫦娥?二人侧重不同,自是说不到一起去的,他们各司其职,又非夫妻,西王母旁敲侧击次之言在天帝那里只是过了一下耳朵,从不往心里去。
了解了这一层,九头元婴叫住小环,提醒道:“在下还有一言转赠娘娘,既然一计未成,天蓬此番下界便不能让他再回来了,否则他与嫦娥成了婚,夫妻二人便会长长久久地做一对快活神仙,有嫦娥仙子在,娘娘她永远也只能屈居第二!”
待小环走后,九头元婴不由得心里发笑:“玄镜只是一面能看清六界的镜子,哪有什么无所不知的镜灵,堂堂的女仙之首竟会有如此执念,简直可笑!”
翌日,天蓬早早地将蛰心的所在禀明天帝,凌霄殿上一片哗然,众仙家面露惊诧之色,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想到那个地方,天帝忽觉脊背发凉,干咳一声,示意两旁扇凉的宫女退到一旁,向站在殿中的天蓬问道:“元帅真的问清楚了,其中会不会有诈?据朕所知,魔族和那个地方向来没有交集……”
天蓬道:“微臣原也不信,可那细作受了斩神台一日的刑罚之后,心内崩塌,受伤颇重,他怕极接下来的刑罚,料想不会有诈,那玄林秘境虽说与天庭井水不犯河水,可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无视天庭威严,违反自然道法的刁诈之徒,与魔族勾结也在情理之中!”
天帝听到玄林秘境的字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那被花魁娘娘削掉的耳垂已请了精灵族高人再生了出来,可当初的痛楚却磨灭不掉,他一听到了这四个字,耳朵似乎又痛了起来,又想起那不见天日的水牢,心底一阵寒颤,暗自嘀咕道:“该死的魔族余孽,怎跑到那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