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给我死来!”
铁胡子如同一阵暴烈的狂风般怒吼着冲了过去。
“老铁,帮我多砍几刀!”
苏冷薇不敢追了,但心头的愤怒一点不比老铁少,
怒气冲冲的高叫一声。
“放心,他绝对剩不下一块骨头!”
老铁的声浪滚滚而去,十几个大汉手持钢刀紧随其后。
“上官凌天招的这些都是什么狗头玄衣卫啊?一个个的都什么素质!”
苏冷薇拍拍胸口,努力定定神,仍觉心脏部位砰砰狂跳。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冷漠的声音。
苏冷薇一惊,抬头就看到易飞慢慢走到自己面前,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苏冷薇咬了咬嘴唇,反问一句。
易飞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在山洞听到他们谈话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什么坏人要抓你,而是朝廷的玄衣卫!你们不是普通的强盗!”
一般情况下,对付普通的强盗,只需出动县衙的士兵就可以了,
再强大一些的稍成气候的强盗,那就派遣郡里的镇守军前往,也就三下五除二剿灭了。
玄衣卫是上官凌天登基之后设立的机构,目前人数并不算多,但全部都是精锐,直接接受皇帝的命令,
一般只用来抓捕重犯、要犯、朝廷钦犯,
对于等闲的强盗土匪,那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苏冷薇无言以对,只得强自辩解:“我哪知道他们抽什么疯?要么是认错人了,要么是贪图大明酒楼……”
“不要骗我了!”
易飞怒哼一声。
“我把你们当朋友,有钱一起赚,有事一起扛!而你们呢?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
“一个好人……”
苏冷薇心虚的回答。
易飞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
“我要摸着你的良心,听你一句实话!”
易飞再进一步,与苏冷薇几乎无缝衔接,
一字一字的低吼一声:“你、是、谁?”
话一出口,易飞蓦然心中一动,
这个问题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好像就在前几天,刚刚用同样的问题问过一个人……
苏冷薇也不怯场,任由易飞贴近自己,
饱含怒意的浓烈男性气息喷到自己的俏脸上,
挺起胸,抬起头,毫不退缩的与易飞对视,
“我只能告诉你,我也是一个好人。”
有些事,真的不能说出来。
现在整个帝国都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没人知道明天会怎样。
但易飞不肯罢休。
没有人愿意被一直蒙在鼓里。
“我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我只要知道真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在做什么事?”
易飞已在愤怒的边缘。
苏冷薇芳心一颤,眼帘低垂。
随后却又抬眼直视着易飞,语气变冷:
“还是那句话,我的事做成了九死一生,做不成十死无生!你知道越少,你就越安全。”
说完这话,再不敢停留,急急娇躯一扭,纵身而起,
往铁胡子他们的方向快速奔去。
易飞盯着她的背影,紧皱眉头沉吟了一下。
很快做出了两点判断。
第一:苏冷薇、铁富城他们的身份一定极其隐秘,身上藏着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很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第二:他们对自己并无恶意,相反还是很友好很倚重的。这一点从今天他们前来相救自己就能看得出来。
“你们不说,难道我自己不会查?早晚我一定要弄个清楚!”
被激起了好胜心和好奇心,易飞下定了决心。
随后也快步往他们那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
冷元山位于太川县城城北,也不算高也不算大,
南、西两面都是平原,
东边则紧靠着宽阔如天堑一般的大河——太川,
显得格外突兀和挺拔。
山脚下有一条官道,从背面迤逦而来,
可以欣赏着大河风光直入县城。
袁克此时堪堪逃至山脚,力气也将用尽,
而面前就是平坦的官道和一望无际的滔滔大河。
而铁胡子已追到袁克身后不足三丈,
一看袁克的处境,顿时大喜。
官道一览无余,大河插翅难渡,袁克可算已成囊中之物。
“你跑啊,你再跑啊!老子要把你剁成三千六百块,少一块都算你祖宗烧了高香!”
大刀如狂风一般扑向袁克。
袁克面如死灰。
“轰隆隆……”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突然传来。
官道北端旌旗招展,战马如龙,鲜亮的铠甲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云东镇守军!那是我用玄衣卫令牌调集的人马!”
袁克大喜过望,陡然从体内生出一股力量,双腿再度发力,拼命的迎着那支军队跑去。
“云东镇守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铁胡子大吃一惊,顿时停住脚步。
狂怒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知道现在绝不可以暴露,
带着手下兄弟们悄悄后退到山脚,藏身在巨石后面,暗中观察情况。
“停一下,救命啊,停一下……”
袁克喊的声嘶力竭,张开双臂拦在官道中央。
“什么鬼东西?”
娄安志深锁眉头,看着前面那个不人不鬼的光天化日之下赤裸下半身的人形物体,
大手一摆:“来人,放箭!”
“唰!”
身后数百骑兵齐齐抬起弓箭,瞄准了袁克。
袁克大骇:“住手!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伸手在上衣里面摸索了一下,取出一块带着体温的令牌,
高高举起,放声大喊:“我是大周玄衣卫云东司南路总旗!”
“什么?”
娄安志一惊,急忙跳下马来,冲到袁克面前,
先把令牌验了一下,确认无误,
这才恭恭敬敬的拱手一礼:“末将云东郡镇守军飞骑校尉副千户娄安志,拜见袁大人。”
按照道理讲,娄安志是副千户从五品,而袁克的总旗只是七品,
但玄衣卫权力极大,他们只受皇帝直接派遣,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三品以下见官大一级。
而且只要持有玄衣卫令牌,就可以直接调动当地镇守军协助,无须经过郡守或指挥使批准。
因此娄安志也不得不向袁克行礼。
袁克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总算是彻底安全了。
当下又不免想要摆谱,双手负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吊儿郎当的,
淡淡说道:“你可是接到我的令牌而来?”
“正是!”
娄安志虽然低着头,却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偷偷瞄了一眼,暗暗比较了一下,
“切,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