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逝舟叹了口气:“小师妹你不懂,三师兄不是那种听劝的人,更何况我们不占理。”
金翩瑶面无表情:“再去说一次,我怕三师兄把我们扔剑渊里。”
江逝舟:“或者放狗咬人。”
贺兰璧作为大长老的弟子,对陆渊钺并没有那么敬畏,插了一句话:“要是凑上妖皇登基的热闹,让我进剑渊五天我也愿意。”
“……”几人都以看狠人的眼神看着他。
凌云对他们这么忌惮的模样不太理解,但是尊重,鼓励道:“也可以让小师妹试试嘛,她还没问过。”
“有机会我也试试吧。”沈灵素觉得不能错过。
凌云欣然道:“没错,三师弟应当在宗门,我让他顺路过来一趟。”
沈灵素捏着酒杯沉默了一下:“师姐也不用这么急。”
凌云安慰:“别害怕,只要不是让三师弟教你修炼,说几句话而已,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沈灵素看透了一切:“师姐,你是不是也想去?”
凌云打量了四周一圈,谨慎道:“不是,绝对没有,我这个分身怎么可以随便涉险呢?这根本不是我的作风!”
沈灵素:“……”难道大师姐连这都能听到?
凌云手里握着可以联系全宗的玉牌,正想传讯,金翩瑶抓住凌云的袖子制止,谨慎道:“小师妹也不用为了搞事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凌云宽慰道:“没关系,她还在新手保护期。”
沈灵素因为这个概念恍然大悟,点点头。她觉得三师兄不至于立刻把她扔剑渊里。不管怎么说,她也送过一只祖灵给他,想探望探望那只小幼崽很正常吧。
“对哦。”金翩瑶也大彻大悟了,以小师妹入宗几个月的资历,做很多事还算是不知者无罪,完全不用像他们这些被罚过的一样小心谨慎。
“新手保护期有用吗?”江逝舟有些怀疑。
金翩瑶肯定道:“有吧。我记得最开始师兄对我们还算有耐心,我还以为他是个光风霁月好脾气的师兄来着。”
“……后来练身法速度不够被狗追上了,我没想到那狗是真咬人啊。”说起修炼的最初,金翩瑶心有余悸。
指教年幼弟子修炼,是令无数长老与弟子都怀疑人生的工作,陆渊钺却属于那种不怀疑自己只折磨别人的人,不内耗自己只外耗他人。于是金翩瑶与江逝舟为了尽量避免被他指教,飞快地成长了起来,也算是间接完成了师尊的嘱托。
江逝舟忆起往昔也很是感慨:“你不懂,三师兄这种笑得像个好人的才是真的狠人。”
金翩瑶偷看了门边的方向一眼:“有道理……”
想到上次在秘境说实话被三师兄逮个正着的经历,他们这次是不敢多说什么了。
沈灵素没见过传说中作为四师姐五师兄童年阴影的狗,胆子还是算大的,端着酒杯喝了两口,笃信自己有很大的把握……不被扔进剑渊。
毕竟她想看热闹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凌云又接到了长老的通讯,蹙着眉与那头说着什么,因为是传音,其他人听不见,只能不明显地好奇一下。
贺兰璧似乎喝得有点多,开始和江逝舟讨论刀法,江逝舟尝试以剑道心法启发他,两人聊得有来有回,各说各的。
沈灵素在热闹中发了一会儿呆,扭头看向院门,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走进来,他穿着白底金纹弟子袍,丹峰古木间落下的光照亮他俊美的眉眼,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光风霁月,一点也不凶。
一片问好声中,沈灵素肩负同门的希望走了过去,坦荡地打招呼:“三师兄。”
陆渊钺点点头:“有事要说?”
金翩瑶在院子里看得有点紧张,拽了拽江逝舟:“师弟,你来判断一下。”
“三师兄没笑,说明今天他心情还可以。”江逝舟有理有据道,“对人类有些耐心,但不多。”
“原来他笑起来是心情不好?”金翩瑶很茫然。
江逝舟叹了口气:“这要看情况。他要在阴阳怪气我们跑得比狗慢的时候笑,那心情能好吗?”
金翩瑶谨慎地声音更低:“……别说狗了。我害怕。”
陆渊钺的相貌好看得很有迷惑性,桃花眼漂亮深邃,含笑时便带给人温柔又多情的错觉。要不是两忘宗的传统向来偏好低调易容,他少时以真容出行必定会吸引许多目光。
如今以他的修为,敢于明目张胆打量他的人不多了,然而当他不流露任何情绪之时,英俊凌厉的面容轮廓同样被眉眼的气质中和了,垂眸注视着师妹的姿态犹如耐心且专注,有些罕见的人情味。
“我觉得陆师兄就是个正常师兄啊。”贺兰璧看着陆渊钺这副懒散毫无戾气的模样,感慨,“比我们还守规矩。”都小乘境了还穿弟子袍,谁见了不说他们两忘宗规矩严格。
江逝舟大惊,传音:“不许乱说!”
贺兰璧:“……”他乱说什么了?守规矩也算乱说?
那边,沈灵素寒暄铺垫完,关切地问道:“三师兄,你儿子怎么样了?”
听了这句话金翩瑶和江逝舟差点吓傻,三师兄有儿子?
贺兰璧嚯了一声,心想真会玩。
“什么儿子?”江逝舟差点压不住声音。
金翩瑶十分惊恐:“三师兄在妖界有家室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听出师弟师妹们按捺不住的惊恐,凌云在与长老通讯时分心向他们的方向抬起手下压,示意他们别激动,没事的。
祖灵登基的内幕事关重大,尚未在灵界之内传开,凌云能够依据自己知道的线索猜出来,其他弟子知道的就很少了。
三人:“……?”
更可怕的是陆渊钺平淡地回了一句:“还好。”
沈灵素旁敲侧击:“我想去探望他。”
陆渊钺应道:“现在不行。”
沈灵素图穷匕见:“登基的时候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