芢煌在要离开慕府之际,发现慕府不远处,有一人影窜动,芢煌飞身而下,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缓了一口气。
人影正是厄缘,还不等芢煌站稳脚跟,厄缘提剑就是一击,幸亏芢煌反应灵敏,及时躲避过去。
厄缘嘴角一弯:“倒是忘了你这个会破坏魔帝计划的漏网之鱼”。
“魔帝?” 芢煌召唤出觅真剑:“玄垠是你害的”。
“你不是早与他一刀两断,不复相见了吗?” 厄缘眉眼一挑:“怎么还要连夜赶来救他呢?”
“要你管”。芢煌怒目而视,二话没说便朝厄缘刺去。
厄缘凌空一闪,不甘示弱,施法向芢煌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厄缘明显处于下风:“果真是个怪神,都如此了,竟还有如此实力”。
芢煌丝毫不给厄缘喘息的机会,目光犀利抬剑朝厄缘再次发动进攻,厄缘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芢煌旋转身驱重踢厄缘腹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剑尖就即将刺穿厄缘喉咙。
须臾片刻,又一人影从天而降,一掌打偏芢煌剑尖方向,芢煌眼疾手快,反转过身一掌就打向人影后背,人影踉跄几步,抬手示意:“手下留情”。
看清人影面庞,芢煌非但没有停手,紧随其后就要发动下一次进攻,她必须快速结束这场打斗,让厄缘和嗜血失去行动能力。
嗜血再次祈求:“都是盟友,别伤了和气”。
“谁是你盟友!” 芢煌怒声呵斥。
厄缘听到“盟友”二字,略显吃惊,他转头问嗜血,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料嗜血压根不理睬厄缘,厄缘眼眸一沉,嗜血继续拉拢芢煌:“厄缘所做所为,都是他自作主张,我们并不知情,你放心,待他回到魔宫,魔帝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的”。
“我现在就把这口恶气给出了”。芢煌挥舞几下觅真剑,丝毫不给嗜血面子。
厄缘不满,用力拉过嗜血肩膀,想要一个答案:“你这话什么意思?”
嗜血嫌恶的打开厄缘的手,好像身边没有这一个人似的,向芢煌微微作揖:“山火之事是我不对,魔帝知晓后已经教训过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要是我不原谅呢?”
“魔帝说若这样你还不解气,他希望你能赏脸去魔宫小坐,魔帝一定会惩罚我们到你解气为止”。
芢煌狐疑看向嗜血,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现下还是尽快将这二人打发走才好,芢煌挺直腰板:“若我不想去呢?”
“魔帝说会给你看到我们的实意的,我会再次来与你商谈,至于这个家伙……” 嗜血指了指身边的厄缘:“魔帝还有事找他,下次我再带他前来与你赔罪,告辞”。嗜血微微福身,转而冷言对厄缘道:“走,回魔宫”。
厄缘不服:“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魔帝手谕”。嗜血变出一道魔旨:“魔帝要你速回去复命”。
厄缘一把拿下嗜血手中的魔旨,仔细瞧看,确认无误后,只能“哼”的一声,以此发泄心中怨恨。他们二人腾空而起,飞上穹苍,厄缘跟在嗜血后面,向下投出意味深长的一眼。
芢煌见二人真正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扶住就近的一棵树,右手捂住心口,嘴里早已压制不住的鲜血立即喷涌而出,身体也在忽闪忽灭,不一会儿,就变成半透明状。
芢煌慢慢蹲下身,感觉自己如处刀山火海,难受异常,她将头埋进膝盖,小声喃喃:“看来这半年的修养算是白费了”。她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慕府,随后拖着虚弱的身子,飞向深林之中。
时间悄然来到三更天,慕府内,褚蕖和凌清慌忙将手中的药材交给冷冰心,冷冰心拿到药材快步就朝药房走去,熬制好药后,冷冰心走到玄垠卧房,褚蕖正贴心擦拭着玄垠的额头,她听到动静,起身看了看冷冰心,又看了看冷冰心手中的药碗,轻声道:“我来吧”。
褚蕖接过药碗,小心地吹了又吹,这才将勺中的药喂向玄垠,但玄垠嘴角紧闭,药丝毫进不到玄垠口中,褚蕖焦急转头看向冷冰心:“这可怎么办?”
冷冰心走上前,想要施法强制撬开玄垠的嘴,那料法术施展到一半,玄垠的双目竟睁开了。
褚蕖大喜:“玄垠,你醒了”。
玄垠食指勾了勾,半睁开的双眼又再次闭合,脑中,周围漆黑一片,恍惚间,他看到芢煌渐行渐远的背影,玄垠下意识快步跑过去想要拉住芢煌的手,但不知怎的,在他手触碰到芢煌的一瞬间,芢煌的手就好像水中的虚影,一闪而过:他的手竟直接从她手背穿越而过。伴随而来的还有当初“后会无期”的诀别。
玄垠默默放下手,呆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她,突然,芢煌的背影轰然一身,倒落在地,看起来十分虚弱。玄垠飞速向她奔去,但脚下的路却越拉越长,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道长长的银河,他怎么也去不到她的身边。
“不要”。玄垠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未等他舒缓过来,一个女子便朝他扑面而来,女子一把抱住他,玄垠抬手环住女子腰肢,有着失而复得的恐惧。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女子的语气带有哭腔,玄垠听后,一把拉开她与自己的距离,发现女子却是褚蕖。
褚蕖顺势坐到床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你都不知道,刚刚药喂不进去,我都要急死了”。
玄垠推开褚蕖牵着自己的手:“我没事”。
“嗯”。褚蕖笑着连连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屋外,一束紫光从天而降,还未看见人,便听见紫妍的大叫声:“冰心姐姐,阿九不在虹群斋,我也找不到她,怎么办?兄长是不是……” 紫妍一溜烟钻进屋,拉住冷冰心的手,放声大哭起来。
“什么?” 玄垠叫道,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紫妍听到玄垠的声音,这才抬眼看向床榻,玄垠一手撑床,紫妍激动地来到玄垠身边,褚蕖知趣的挪开位置,紫妍一把扑进玄垠胸怀,抽泣道:“兄长,我还以为你……我……我……” 话还没说清楚,紫妍就哇哇大哭起来。
玄垠拍着紫妍后背:“兄长这不是没事吗?” 他擦了擦紫妍眼角的泪珠,努力挤出笑意:“让你担心了,是兄长不好”。
紫妍抽抽嗒嗒,连连摇头,玄垠拍着紫妍的手背,见她情绪好转过后,迫切想要得知她的情况:“你说她不在虹群斋,你知道她去哪儿?”
“金娘子说她有事出去了,估计要天亮之后才能回来,但我都快将华都翻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阿九,我怕兄长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先回来找冰心姐姐,看看有什么办法”。
听罢,玄垠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那只是一个梦,梦只是梦,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可是……玄垠微微低头,用手捂住自己心间:为什么我的心却如此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