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的秦时还是感觉心里有些发闷。
解除变身能力,他推开房门到楼下冰箱里翻出纯牛马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瘫在沙发上看着庭院里的枫树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秦时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和轻微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发现穿着睡衣的奈央睡眼惺忪地走了下来。
这时才注意到客厅沙发上有个人,奈央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是秦时。
“时哥真是的,你吓我一跳。”
奈央不满地抱怨,忽然注意到秦时似乎情绪不太好,“时哥你怎么了吗?”
“嗯,我没事哦。”
秦时露出寻常的微笑,然而奈央却觉得这个笑容很难看,她连忙快步走过来抓起秦时的手。
夜深了,气温比较凉,奈央感觉秦时的手跟冰块一样,很明显他在这里坐了很久。
“真是的,你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嘛。”奈央撅起嘴白了秦时一眼,眼角瞥到旁边桌面上装着牛奶的杯子,水珠凝聚在外壁。
“晚上凉就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嘛,还喝这么冰的饮料,时哥你是想要感冒吗?”
奈央捂着秦时的手用她的体温试图温暖秦时,“真是的,不要老是让我担心啦。”
感受着奈央手心传来的温暖,秦时心中的苦闷也在缓缓消失:“抱歉。”
“真是的。”奈央嘴里嘟囔,拿起秦时放在桌上喝了一半的牛奶一饮而尽。
微凉的牛奶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随后叉着腰说道:“好了,现在给我回去睡觉!”
秦时露出真心微笑说道:“是是,遵命,奈央小姐。”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奈央拿着秦时的杯子回到厨房清洗,随后从背后推着他上楼,回到秦时房门前。
秦时刚要进去,奈央突然拉住他的手。
“对了时哥,你能来我房间一下嘛?我的窗外有只猫一直在叫吵得我睡不着,你能帮我赶走它嘛?”
猫?
秦时有些疑惑,他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自家房子一圈,没看到有什么猫在叫啊。
难道是刚刚自己在楼下发呆的时候跑来的?
秦时朝奈央点了点头,去看看也好,万一真有帮她赶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奈央高兴的拉着秦时回到自己房间。
一进去,秦时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猫在叫唤。
他回过头朝奈央开口:“我没看到有猫在叫哦,你……”
还没说完,房间门被奈央关上,咔嚓咔嚓几声还用钥匙进行了反锁。
“啊?”秦时就像是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奈央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缓步走到秦时身边把窗合上。
靠在墙上双眸似水地注视着秦时,轻声说道:“时哥你啊,被我骗了呢,怎么办呢?直到早上为止都只能待在这里了哦。”
“???”秦时更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哎呦,你整这么一出到底是想干嘛?
“嘿嘿,时哥这么看着人家,是想要对人家做什么吗?”奈央微微眯着眼,原本天真稚嫩的脸庞平增几分妩媚。
我想干嘛,我想抽出你裤衩里的猴皮筋儿做个弹弓打你房间的玻璃。
我还想脱你裤子把你按在我腿上狠狠打你屁股你个小调皮。
秦时翻了翻白眼:“别闹,放我出去,今天很累我想睡觉。”
说完伸手就想抢奈央手里的钥匙。
“嗯?在这里发出什么动静的话……会被大家发现的哦?这样也无所谓吗?”奈央躲过秦时的手将钥匙藏在背后,坏笑着威胁秦时。
秦时哪能受她威胁,果断开口维护自身权威:“你想怎么样?”
奈央凑到秦时身前,食指轻轻压在秦时嘴巴上:“嘘——”
秦时哪能受这委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放的火就要由你来负责浇灭。
于是他果断出击,直接双手环住奈央纤细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直接给她盖个章。
......
片刻之后,终于在奈央手里抢到钥匙的秦时直接一个后撤步退场。
秦时成功在奈央眼中也看到想要看到的神色。
抬手在奈央脑袋上点了点,秦时没好气的说道:“别想太多,我就是故意的,赶紧给我去睡觉。”
将羞红着脸的奈央扶到在床上,贴心的秦公公为整个人还处于迷糊状态的奈央裹好被子。
随后迈着小碎步拿着钥匙打开门离开,顺手帮她把门也关上。
直到秦时离开,奈央还没从迷离中清醒过来,整个人跟高烧四十度一样迷糊飘忽。
秦时回到房间,刚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只是,有的人很快睡着,有的人却注定今夜很难睡着。
……
呼啸的警笛声再次飘荡在新宿区的街道上。
十几辆警车停在了某栋破旧双层公寓前。
公寓的租客直到警察敲开自家门将他们带离疏散,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睁睁地看着大量警察用警戒线将整栋公寓封锁起来,他们才后知后觉在他们熟睡的时候公寓里发生突发事件。
一时间围观者议论纷纷,几乎所有租客都立马跟房东解除租赁合同。
收到报警通知的弘冈隆哉第一时间告知专案组组长切琳娜,早已睡下的切琳娜顾不上化妆,急忙唤醒跟她同住的卡尔帕娜,随意换了身西装便匆匆赶往案发现场。
两辆警车几乎同时到达,切琳娜推开车门快速走进封锁现场。
“弘冈警部,切琳娜特使,卡尔帕娜特使,你们好。”
年轻警员抬起警戒线让三人一起进去,切琳娜完全没有理会他,径直从楼梯上楼。
早先到达的警员们已经通过敲门找到没有回应的房间,将之破拆开,发现了案发现场。
现场死者有三人,一对夫妻和一个被塞进行李箱的少年。
卡尔帕娜看着少年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看得出少年尚且稚嫩的脸庞上绝望和解脱并存,双眼瞪大像是临死前曾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什么。
她有些难以置信,松下守纱怎么会连这样看起来就很无辜的人也会杀害?他不是一向只杀坏人的吗?
弘冈隆哉则有些疑惑。
多年的破案经验让他拥有敏锐的直觉,他一眼就看出来被装进行李箱的少年是准备要被抛尸的,但以松下守纱的犯罪记录来看,他从来不会隐匿自己的犯罪,甚至他还会主动通知警方前往现场。
所以在他第一印象里,少年很有可能不是松下守纱杀害的,毕竟那家伙的犯案现场不会有这么完整仁慈的死法。
但如果不是他,杀害少年的凶手又是谁?弘冈警部把目光转到另外两名死者身上。
现场的警员朝着几人鞠躬:“弘冈警部,特使,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中年男性死者名为上柳秋生,女性死者是他的妻子上柳贵子,少年是他的继子上柳雄太……”
切琳娜置若罔闻的蹲下身查看两人扭曲畸形的身体。
伸出手从肘关节处轻轻捏到手腕,她明显感觉到死者内部骨头破碎成难以理解的程度,如同打碎的玻璃一样,究竟是怎样的超能力能做到这种程度,她有些想不出来。
切琳娜顺着骨头方向打量死者全身,发现只有头颅骨和骨盆能看出是完整的,她探出手从腰腹部延后摸到脊柱,脊柱也是完好的。
身上很多骨头碴子刺破血肉露出,死状很凄惨恐怖。
饶是见惯死人的切琳娜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反胃。
因为全身大部分骨头被生生敲碎的死法她还是第一次在犯罪现场看到,以往这种死法只会出现在大型车祸现场,比如被大运撞的那种。
死者也许是因全身骨头破碎的剧痛痛死,也有可能是死于肺部大面积刺穿积血的窒息,还有可能是死于内部大出血,切琳娜有些拿不准,又或许三个加一起才是真正的死因。
这都是法医该头疼的问题,她将这个问题抛掉。
原本被丢弃在沙发上的手机已经被收进证物袋中,他们会尝试在手机上获取松下守纱留下的指纹和dNA信息。
“警部,这里有一支录音笔。”
其中一个房间里搜寻的警员突然兴奋大喊,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捏住录音笔一个角,快步朝三人走来。
弘冈隆哉戴着手套轻轻接过,注意到上面有一道录音已完成,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点击播放。
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传出,随后便是开关打开的声音,男人惊恐的质问声传来……
三人静静地听着录音,有着丰富侦查经验的弘冈隆哉和切琳娜脑海里隐约浮现出当时现场的画面。
少年持枪威胁,男人跪地交代,他们甚至凭借男人语无伦次的话语拼凑出上柳雄太死亡的过程。
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沉默,只有录音笔里的声音回荡在现场。
录音笔播放完最后一道语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深邃地看向躺在地上早已凉透的上柳秋生和上柳贵子,久久无人开口。
好死,开香槟咯。
在场的警员内心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这一想法。
弘冈隆哉沉默良久,掏出一个证物袋将录音笔丢进去,幽幽地说了一句:“以恶制恶不可取。”
至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无人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