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只箭矢朝他们身后破风袭来,明晃晃是冲着谢诀言去的!
谢诀言大惊,想勒马拐个弯避开,却来不及。
这时,姬千颜御马的力道一大,马嘶咧尖叫着,前蹄凌空,谢诀言只觉身子有一股力在把他往下拉,彼时,角度一转,箭矢已至,却是要射中姬千颜的肩膀!
说时迟那时快,姬千颜嘴角一勾,算好角度侧了侧身,箭矢擦肩而过,“嗡”地一声钉在树上,箭身持续颤抖着。
紧接着,姬千颜迅速扭头,撑起手中的狙击枪。
“砰!”
远处丛林耸动一下,没了动静。
“颜颜!”
谢诀言惊骇万分,上上下下把她检查了一遍,还好,虚惊一场!
此时,众臣闻着枪声赶到,姬静姬昭二人看着满地狼藉,也知道当时定然凶险万分,见着姬千颜无事,一颗悬着的心落在了肚子里。
姬昭有些疑惑:“皇上,刚刚那声音...”
这时,御林军已经将那个丛中的尸体带到众人眼前,跪姿行礼后朝着谢诀言摇了摇头:“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倒是谨慎。”
谢诀言目光幽幽,幕后之人可想而知。
差点伤到她,不可原谅!
谢诀言瞳孔中席卷着狂风,令人胆寒。
“彻查行刺之人!”
众人不禁咽了咽口水,皇上生气了。
“将那几匹狼皮剥了,为皇后做几件裘衣。”
姬昭姬静眼睛一亮:“臣请命!”
一旁安然坐在马上的姬千颜:???
现在不是春天么?要什么冬衣啊!
【大人!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姬千颜眯了眯双眼,听着小二分析。
【我扫描了一下狼尸,发现它们体内不大对劲,大概是磕了药。我就说嘛,我明明只是想让它们意思意思来着...肯定是人为!】
“你的‘千里眼’‘顺风耳’呢?之前不是用得挺熟练?”
【......大人,我...这系统出了点故障。】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不务正业看话本儿去了!
“是吗?”
姬千颜没工夫和它计较这些,因为谢诀言一怒之下拔营回宫了,结束了史上最短的一次春狩。
其实是谁做的,他们两都有些猜测,只是他不说,她也不问。
是夜,就寝时。
谢诀言抱她抱得很紧,声音闷闷地:“颜颜。”
“嗯?”姬千颜有些犯困。
“颜颜。”
“干嘛?”
“颜颜。”
“谢诀言!”
姬千颜耐心告吹。
“谢谢。”
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她还是听见了,心不由软得一塌糊涂。
“谢什么?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姬千颜打了个哈欠。
谢诀言心头一震,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你刚说什么?”
“我说...”
他双唇覆上,带着极致的温柔,轻轻吻着,如捧珍宝。
姬千颜掰过他的头,吧唧了一下嘴。
“亲完了,睡觉。”
谢诀言没有说话,听着她的呼吸逐渐绵长。
就这样看着她,他神色温柔,在那两瓣上蜻蜓点水,可却有些不大满足,舌头试探地舔了舔,正想遗憾地退开,她眼睛一睁:“不想睡觉?”
“那别睡了!”
姬千颜压上他的身体,秀发散落在一旁,眸光潋滟动人,欲闭还睁,一片香腮贴了过来,她双臂箍着他的脖子,舌头划入口中,男人彻底失控,反手一抄,俯身四处辗转。
两个时辰后,姬千颜躺在他的臂弯里,习惯地打了个哈欠,从一旁掏出一个小盒子。
她轻轻说:“把这个戴上。”
谢诀言打开一看,是一个很简单的红绳,有些错愕:“这是?”
“你一个我一个,戴好了。”
“颜颜,这个不是你们女人戴的东西吗?”
谢诀言有些头疼。
“少废话,你戴还是不戴?”
“我...”谢诀言还有些犹豫。
“那就滚!”
姬千颜一脚将谢诀言踹下了床,反手被子一盖,呼呼大睡。
谢诀言穿着明黄里衣坐在地上有些呆滞,旋即回过神,不由失笑,又看了看手中的红绳,起身披上外袍离开。
罢,就先让她睡个好觉吧。
小二看到这么一副情景,不由有些无奈。
这个谢诀言,真不识货!那可是保命的宝贝!
齐公公半夜看到皇上衣衫不整出了内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可谢诀言说:“换衣,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谢诀言坐在上方神色柔和地端详着手腕上的红绳,越看越满意。
齐公公忍不住道:“皇上,这红绳做工看上去虽然不像宫里那边精致,却也是极好的,像是有人亲手串成的。”
“你倒是为她尽心尽力。”
谢诀言抬眼一掀。
齐公公笑笑不说话,他现在已经知道,只要是事关姬千颜,谢诀言容忍度大得很。
“这是与皇后娘娘闹别扭了?”
“奴才虽是个不完整的,可腆着脸说,话本子也看过不少。”
“都说夫妻之间,吵架不能隔夜,要么第二日会更一发不可收拾的。”
“再坚强再没心没肺的女人,也是需要哄的。”
“最重要的是,生气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
“齐城,朕要你说?谁跟你说朕与皇后吵架了?”
谢诀言哼了一声,拂袖离开,那个方向,是养心殿。
齐公公又笑了。
听到最后一句时,皇上明显有点坐不住了。
养心殿内。
谢诀言褪去外衣,轻手轻脚地上榻,一只手撑着脑袋凝视着着熟睡中的人。
“红绳我戴了,很喜欢。”附耳过去,他轻轻道。
姬千颜没有动静,半晌,忽然转身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睡得安详。
这让谢诀言一颗心都要化了。
第二天,众人皆知,这个夜晚,皇后娘娘把皇上赶出了养心殿。
*
谢诀言的生辰是在农历三月初三,皇帝生辰宴自然是要大办的,众臣均可携带一名家眷参宴。
三月初三这天,连那日搅了谢诀言好事后就消失不见的谢明也出现了。
据说,这段时间他呆在皇陵,那里葬着历代皇室,也藏着诸多不可为人所知的皇家秘辛。
古人好乐,宴会这种宾朋汇聚的地方自然更加少不了丝竹之声。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姬千颜觉得曾在现代读过的《诗经》这本书当真不错,听,如今可不就是这么一副盛况么?
昭阳殿里,上好的白玉铺造着地面,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宫柱巍峨耸立,上面龙飞凤舞的图案生动极了,下方众人规矩落座,琥珀酒、琉璃樽、古琴铮铮,古色古香。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齐公公掐着嗓子朝着殿内喊道。
众人目光纷纷望向敞开的大红门——
谢诀言一身玄色窄袖龙袍,头发以玉簪簪起,镶着龙纹的玉冠束着那及腰的长发,周身有股淡淡的龙涎香,他五官英俊,眸光凛冽,一只手背在腰后,姿态闲雅,却气度逼人,更加难掩龙霸之气。
一旁,姬千颜手挽着他臂,她今日着一件金色丝绸凤凰鸣鸾华服,裙摆上黑丝绣着几朵怒放的娇艳红牡丹,袖口处勾出祥云纹,罗带轻系盈盈纤腰,凌云髻上九尾凤簪透着端庄大气,红唇轻点,额间印花,恰到好处,碾压众人。
他英勇不失傲气,她雍容不失古雅。
骄人之姿倾国色,真龙之气昌国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回神,立马行礼。
“众爱卿平身。”
谢诀言携姬千颜落座,微微抬手:“今日,是私宴,亦是国宴。但诸位不必拘束,不谈国事,尽情享乐便可。”
“臣遵旨!”
谢明早就换掉他那身破烂,端坐在龙椅右侧的一处位子上。
他看着姬千颜面不改色心不跳坐在谢诀言腿上,笑得调侃:“言儿没安排皇后的位子?”
“她身为皇后的凤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