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裕听到这话,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哟,想要净魔瓶,救你们那宝贝迟阮阮啊?但玄铁兽现在既然不在你们手里,还被云中城扣下了,你们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沉默两秒,他万分苦恼道:“不过嘛,我看你们后面这些人,的确都是被魔气所伤哦,既然是为了救人,我也不是非要玄铁兽不可,你们若真想要,就拿别的东西来换。”
秦墨和尚元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如此厚脸皮?之前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你这是耍赖!”
商子裕摊开双手,耸耸肩:“耍赖?这可谈不上。情况有变,你们也得变通不是?”
迟夭见此,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狭小的弧度,她拉了拉四师兄的衣袖,等商子裕低下头来,便小声说了几句话。
商子裕挑起眉头,越听眼睛越亮,事后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她的头,眼底的狡黠证明了方才迟夭对他说的话,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商子裕郑重的清了清嗓子,看向了秦墨等人。
言如风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货没憋什么好屁了,干脆直接从空间中搬出了一套座椅,往玄祁、林行幽手上塞了一包瓜子,坐下磕了起来。
“想要净魔瓶也不是不可以,听说你们天音宗有个特殊的一次性建筑法器是吧?叫什么幻星阁模型,这东西只要使用一次,就能直接变出一整座完整的宗门建筑,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这模型蕴含着灵力,构建出的建筑能与周围的灵力完美融合,有助于宗门弟子修炼?是吧?”
秦墨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东西此时正正好就在他手上,是师父当初亲手交给他,为了扶持依附天音宗的小宗门而准备的,这件事情天音宗只有师父师娘、长老们还有他们这几个亲传弟子知道。
却没想到,小夭就这么……
这幻星阁模型在天音宗也是极其重要的法器,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怎么能轻易拿出来交易?
见秦墨沉默,尚元洲也皱着眉头:
“迟夭,你竟把这个都跟他们说了?你眼里还有我们天音宗吗?你这跟叛宗有何分别?”
迟夭眨巴眨巴大眼睛,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满脸无辜,乖乖道:
“小夭本来就已经不是天音宗的人,是鸦羽宗的小师妹了呀,我自然是站在鸦羽宗这一边的,你说的叛宗,从何说起呀?而且你们现在不是需要净魔瓶救人么?但事先前说好的玄铁兽,我们也没看见,四师兄给你们另外一个方案,不也是好心么?”
无论他们拿得出还是拿不出这模型,他们鸦羽宗都是不吃亏的。
拿出幻星阁模型,天音宗大出血,她开心。
拿不出幻星阁模型,迟阮阮躺板板,她也开心。
但要按这么来算的话,迟夭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刚刚只是突然看到天上那艘飞舟,想着鸦羽宗十分破旧,是时候该翻新一番,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此时算清楚账来,还是让迟阮阮躺板板她更开心些啊……
但是四师兄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让他收回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有些纠结。
“强词夺理!玄铁兽已经被云中城城主给扣下了,你想拿走不过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现在竟然还要重新找我们讨要幻星阁模型?迟夭,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般趁火打劫?”
尚元洲摇了摇头,虽然他对小夭含有愧疚,但此时见到她当真一副要跟他们两清,还帮着旁人来算计他们的模样,真真感到有些失望。
迟夭无辜脸:“小夭什么时候趁火打劫了,你们来讨要净魔瓶,不也是为了救迟阮阮吗?这就是四师兄的条件啊,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吧。”
商子裕也讥笑一声:“我先说一下,云中城如今不是我当家作主,你们说玄铁兽被云中城扣下了,此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云中钧是云中钧,我是我,和你们做交易的人是我,懂?”
跟这群没长脑的天音宗人说话,他是真心累。
玄祁自然也对这群人嗤之以鼻,手上的火焰已然已经蠢蠢欲动:
“怎么?你们天音宗这么厉害,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模型都舍不得?小爷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虚伪的人,不想换就别废话,赶紧滚,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天音宗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无奈。
秦墨看着迟夭,眼中神色十分复杂,“小夭,你当真非要这个模型不可?”
迟夭朝他露齿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没错哦,我们鸦羽宗什么都没有,破破烂烂,正好缺幻星阁模型来重建呢。”
秦墨轻轻叹了口气,把苏禾拉到了一旁,轻声道:“师娘,这幻星阁模型此时正在我的手中,事关天音宗未来的建设,还需您下个决定。”
苏禾看了眼对面的迟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罢了,小夭现在还在气头上,把她接回来的事情还是容后再说吧,眼下把这些弟子们的伤治好才是紧要,若是等他们身上残存的魔气钻入筋骨,到时候就连我也救不了他们了。”
秦墨点点头,把幻星阁模型的星盘拿出,递给了商子裕。
商子裕和身旁的迟夭对了个眼神,一秒变脸,笑眯眯地接过星盘,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拿出了净魔瓶,扔给了他们。
“人你们自己救吧,我就在此处等着,你们用完归还便是。”他说完,转手便把那星盘递给了迟夭把玩,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尚元洲看着他这动作龇牙咧嘴,那可是他师父花了大半生的时间研究出来的,整个天音宗都只有三个!就这么被人家随手一丢?他的心都在滴血。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迟夭把东西收入了纳戒。
秦墨拿着净魔瓶,转身回到了帐篷,优先走到了迟阮阮身边,将她伤口处的魔气丝丝缕缕引导入瓶口,随后苏禾用自己的灵力注入迟阮阮的伤处,那伤口便格外神奇地完好如初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整个过程很快,没过一会儿,迟阮阮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刚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娘亲衣衫褴褛满身伤痕,顿时清醒了过来: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说完,她便环顾四周,看到帐篷不远处站着的迟夭,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很快又收了回去。
苏禾还没来得及说话,迟阮阮便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一把抱住了她。
随后眼眶泛红,看向迟夭,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就算你对我有怨恨,可娘亲对你一直疼爱有加呀,你怎么能联合外人来欺负娘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