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捡起地上的白色外衫,小心翼翼地披到了时安身上。
随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时安痛苦地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接连摔倒了好几次,才终于颤抖着站了起来。
然后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出去,试探楚辞的鼻息。
当感受到微弱的呼气时,时安心头一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还好,还活着。
时安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冲向柜子寻找金疮药。
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打开瓶子,将药粉洒在了楚辞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然后,他又匆忙找出一块干净的锦布,紧紧地包裹住伤口。
看着楚辞如此严重的伤势,时安心疼不已,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他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好好的生活会突然变得如此混乱和血腥?
包扎完伤口后,时安甚至来不及穿上鞋子,赤着脚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吴柳家跑去。
最近吴柳生病了,宋荷一直待在家里照顾他,没有去医馆帮忙。
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宋荷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时安,他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时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实在没见过这么慌张的时安,脸比纸还白。
“妻主....妻主她受伤了,快,快帮忙。”
今日宋昭休沐,无需上学堂,因此听到动静后便走出房间查看情况。
见到时安神情不对,她不禁皱起眉头:“楚辞受伤了?怎么回事?”
时安心急如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详细解释清楚,只能焦急地催促道:“快跟我走。”
宋昭和宋荷姐弟俩都察觉到了时安的异常,不敢怠慢,赶忙跟上他前往楚辞家。
然而,当他们踏入楚辞家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横陈在地上,血腥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宋荷吓得失声尖叫,脸色苍白如纸。
宋昭虽然强自镇定,但心中同样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紧跟着时安走进卧房。
进入卧房后,他们看到楚辞满身鲜血,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宋昭的心瞬间揪紧,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天老娘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的宋荷紧紧捂住嘴巴,拼命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跨过尸体进入屋内。
此刻,宋昭已经迅速将楚辞扶起,并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将人轻轻地抱起。
“你们家的毛驴呢?”宋昭一边看着楚辞的情况,一边问时安。
“在……在院子里。”时安声音发颤地回答道。
“那你把毛驴牵出来吧,我先带着楚辞骑毛驴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宋昭说道。
“好!”时安一口答应下来,赶紧去院子里牵来毛驴。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别的事情了,只想尽快救回楚辞的命。
宋昭小心翼翼地抱起楚辞,让她趴在毛驴背上,然后自己也上去,骑着毛驴出发前往镇上去找大夫。
时安一路跟在后面,送他们到门口,一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阵又一阵的后怕如潮水般向时安袭来。
他不敢想象如果楚辞真的死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会因为无法承受这个打击而发疯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时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另一边,宋荷忍着强烈的不适和恶心感,翻找出一张白布将尸体盖住。
她转过头看向时安,发现他正坐在地上,半边脸肿得老高,脚上还布满了被石子划破的伤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
他走到时安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然后轻轻地抱住他,安慰道:“时安哥哥,不要害怕,楚辞姐姐一定会没事的。你看,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所以肯定不会危及生命的。”
时安紧紧抓住宋荷的手臂,勉强站稳身子,声音颤抖着说:“我必须去找我的妻主,我真的很担心她。”
说完,他试图迈步,但立刻被宋荷用力拉了回来。
“你看看你的脚,都受伤成这样了,怎么能走路呢?先跟我回屋换双鞋吧,然后我们可以去村长家借一辆牛车。”
听到宋荷的提醒,时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伤得如此严重,之前因为太过担心楚辞而忽略了疼痛。
他忍不住轻轻动了一下脚,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宋荷的建议。
三元村的村长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人,与楚辞的母亲是多年的好友。
当看到时安前来借车时,她随意询问了几句便爽快地将牛车借给了他们。
时安和宋荷坐上牛车后,一路疾驰赶往医馆。
在路上,宋荷忍不住询问:“你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会死人啊?”
时安咬住嘴唇,整个人气得发抖,只说是一个疯女人要伤害他,楚辞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的。
“天哪!”宋荷听后也很气愤,“咱们都住的这么偏僻了,怎么还会遇见这种事啊。”
时安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意外,这人是冲着他来的,而且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信息。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要不是楚辞杀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此后,一路无话,时安在下午到达了医馆。
他推开医馆的门,一眼就看到楚辞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
时安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楚辞苍白的脸,满眼的疼惜。
何饱饱针灸完毕,正在收拾东西。
她看着时安紧张的样子,安慰道:“别担心,她已经度过危险期,需要休息一下。我已经给楚辞做了针灸和治疗,她会慢慢恢复的。”
时安点点头,感激地差点跪下:“谢谢你,何大夫。感谢你救我家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