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快快请起,小王慕名前来杭州参观楼外楼,诸位大人千万不要行此大礼,小王实在受用不起!”朱瞻壑和众人打着官腔,他很礼貌地向着众人行礼,为人谦卑有礼,果然气度不凡。
这就是那汉王爷家的大儿子?韩枫站在远处,远远的看去,娘的,别说这皇家的人出门办事就是有牌面,韩枫记得这厮的父亲就是未来不久要造反的汉王爷,这汉王爷的势力遍布南方,听说南方不少人都暗自投奔在了汉王爷的麾下。
其实按照韩枫曾经那个世界的历史,上一代老皇帝驾崩,这汉王拉着赵王,五马长枪的就开始了造反,属实是两个没有脑子的家伙,但是因为历史的变故,这一世,这二位王爷并没有急于造反,现在新皇帝都登基了一年多了,这二位王爷只是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由此看来,这一世,这汉王可不像他那一世的那般无脑,而是善于攻心,尤其是所有脏活累活都甩给同济教去干的这一点来看,这两位王爷并不好对付!
此刻朱瞻壑已经站在了高台上,笑着对众人说道:“这楼外楼,并将成为名扬天下的名楼,家父希望此楼建成,能成为江浙一带士子学子们学习之所,共研文章,经世之才,不朽之文章!”
“好!”人群中自然不缺马屁精带头鼓掌,于是所有人纷纷鼓掌,就连宁宁小姐那小妮子也没了往日高傲的神色,她呆呆地看着朱瞻壑,一脸佩服的神色,这小妮子不会真喜欢上这位汉王世子了吧。
不过汉王世子这称号确实能拿来骗骗不少小姑娘,韩枫则是注意到了这汉王身边还跟着一个小胡子,这小胡子一副东瀛武士服打扮,穿着木屐,头发竖着立了起来,额头上还绑着一根白色的带子,这打扮,显然就是东瀛人啊,这厮一直跟在汉王世子身边,鄙视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朱瞻壑洋洋洒洒的发表了一大堆的楼外楼竣工感言,下面的官吏们认真的听着,朱瞻壑一挥手,一副硕大的牌匾立了起来,上书——天下第一楼!他说道:“此为家父亲笔所写,将悬挂与此楼,与天下人共赏!”
于是就有小厮抬着匾额,悬挂在了楼外楼之上,赫然这天下第一楼,顿时有了不少的牌面!
楼下站着的百官纷纷鼓掌称赞,要知道这可是汉王爷的亲笔书写啊!引得无数人纷纷感慨,这汉王爷亲自书写的天下第一楼,不得不说牌面拉的十足!
在场诸位大多都是汉王爷的心腹,汉王爷此举什么目的也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为的就是拉拢江南这个大粮仓,坐拥江南者,得天下,江南粮仓丰盛,而且士子无数,汉王爷自然想要好好地借这个机会拉拢一番江南得人心。
庄大人也上前给这位汉王世子打招呼,虽然老庄不是汉王的心腹,但是同在官场混,遇到这号人物,面子自然是要给足的,朱瞻壑也热情的回复着老庄的招呼,同时他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庄大人身边的宁宁小姐,含笑道:“这位可是号称杭州第一才女的,宁宁小姐?”
宁宁听到这位汉王世子彬彬有礼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了几分好感,于是含羞到:“宁宁才疏学浅,哪里敢称得起第一这个称号呢?”
那朱瞻壑笑道:“我来杭州之前就听闻过宁宁小姐才华横溢,名声远扬,小王在京城书院的时候就早已仰慕小姐的才学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罢了,今日有缘一见,果然不凡,当真才女啊,宁宁小姐就莫要谦虚了!”
这小王爷开口就是sao话,只是分不清这厮是为了拉拢老庄这一脉,还是真的对宁宁姑娘有好感呢?显然这种人,利益为重,估计说其他的都是假的,拉拢老庄方才是真的吧,韩枫也懒得多想了,又不是自己女朋友,想那么多干什么,这厮要是勾搭自己的女人,那不管他是不是龙脉,那他不妨学一手哪吒闹海,龙筋给他抽了!
宁宁出乎预料的含羞一笑:“世子莫要嘲笑小女子了!”看着妮子的反应,许是对这位汉王世子是有好感的,韩枫刚才记得,这宁宁姑娘曾经给自己说过,她要嫁的人一定是文能安邦治国,武能上马定乾坤的英雄,眼下这位汉王世子,似乎是符合这个条件的人选,也难怪这小妮子会有心动的反应。
“小王有一件礼物,今日有缘,想要赠与姑娘,日后也方便做个念想!”朱瞻壑笑着从仆人手里拿过了一副画卷,画卷打开,这幅画卷,画的竟然是楼外楼的景观,西湖边,楼外楼屹立于此,炊烟袅袅,画工可以称得上是老道,围观者纷纷点头称赞,就连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东瀛人也笑着称赞:“呦西!”
朱瞻壑洋洋得意道:“宁宁小姐觉得小王这幅烟雨楼外楼,如何?”
宁宁点头称赞:“世子笔法犀利,下笔老练,栩栩如生,小女子佩服!”
听到宁宁小姐这幅称赞,那朱瞻壑显然十分的得意,他熟练地卷起了画卷,笑道:“宁宁小姐谬赞了,这也是趁着这次楼外楼竣工,小王随意书画的,今日有缘再次结识宁宁小姐,就当做是缘分,赠与小姐,请小姐一定要收下,这也是小王的一点心意!”
宁宁小姐拿过了画卷,但是他身边的庄公子,一脸的不懈,他显然是不觉得这个汉王世子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他心里的姐夫模样,于是多嘴道:“什么烟雨楼外楼,还没有我韩大哥画的好!”
此言一出,惊得庄大人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住嘴!”
宁宁小姐也赶忙解释道:“小弟多言,世子莫要见怪!”
韩大哥?朱瞻壑何等的聪明,自然知道是谁,于是诡异一笑,道:“原来是名扬京城的韩公子啊,也不知道今日韩公子有没有到场?”说话间他瞥了一眼人群,远远地就认出了韩枫,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厮认得自己?这倒也不奇怪,这厮可是同济教背后的主子,认识自己并不奇怪,于是韩枫只能上前,方才挪了挪脚步,就被大小姐拉住了衣服,大小姐对着他摇了摇头,韩枫露出笑容,小声道:“大小姐宽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大小姐这才勉强的松开了手,只是那小少爷却大喊道:“韩二加油!”
韩枫无奈摇了摇头,自己的名声就是被小少爷这种人搞臭的,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韩枫何许人也,上次知府寿宴,这厮已经出了名,在场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韩枫,韩枫只得无奈走到了朱瞻壑身边,对他拱手道:“家丁韩二,拜见汉王世子!”
朱瞻壑笑道:“韩公子无需多礼,小王早就想认识认识,苏杭第一…聪明人韩公子了”其实他想说的是第一才子,但是看这厮朴实无华的家丁打扮,这才子二字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改口道聪明人了。
韩枫自然听出了他话外之音,他觉得习惯了,名声这种事情,他韩某人倒也不在乎,只听朱瞻壑继续说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不俗,韩公子觉得这幅烟雨楼外楼如何?小王想听听韩公子高见!”
韩枫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幅山水画,说实在的,他也经常画画,学医基础功就要学画骨骼,画人体,但是山水画,他其实就外行了,如果聊聊素描油画之类,韩枫能和他吹嘘三天三夜,但是此刻既然被小庄那傻子弄得下不来台了,只能硬着头皮品鉴了一番。
这一看不要紧,韩枫发现,这幅画虽然是水墨画,但好像不是传统的水墨画画法,这画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嘎达人画出来的,曾经韩枫也赴日旅游过,多少见识过一些那嘎达人的画作,大多都是抄袭大华夏的作品,一个个画出来的东西没有内含,没有灵魂,于是他苦笑道:“世子果然画工精湛。”
听到韩枫在称赞自己,朱瞻壑得意一笑,心道:这韩二也不过如此,不知道这梁家父子竟然连这一个小小家丁搞不定,但是就在他暗自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韩枫说了一句“但是!”
所谓但是,那就是有话要说了,只听韩枫笑着道:“虽然画得很好,但是只是形似,却没有气韵,形似神不似!”
“形似神不似?”朱瞻壑疑惑道:“韩公子觉得这幅画是否有什么问题?”
韩枫继续说道:“这幅画笔锋,画法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本朝的画法,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应该是东瀛那边的水墨画画法,虽然画出来的物体形状很相似,但是却缺少一些神韵,一幅画少了灵魂,那可就不算是好画作了!”
“韩大哥,我明白了,你是说世子画只注重外形,但是却缺少神韵,确实了自然独特的美对么?”宁宁小姐恍然大悟,醒悟道。
韩枫点了点头,那世子此刻也尴尬极了,没想到这韩枫一个小小家丁竟然能看的懂自己东瀛派画法,这可是自己远赴东瀛学习了许久,才学会的画工,这种画工,画物十分的传神,东瀛派的画师看中的就是技巧,画什么就要像什么,这确实和大明朝相比,缺少了许多神韵,但是画画,不就是要将眼睛看到的东西栩栩如生的画出来嘛?
但是听到宁宁小姐都如此说了,朱瞻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自己的画被韩枫说的一文不值,气得他合起了卷轴,此刻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送画了,这送出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面么?
本来他是想趁这个机会,献画给宁宁小姐,博取宁宁小姐的好感,方便日后拉拢老庄这个政客,为的是将江浙一带全部笼络在自己的手里,可是这才第一步,竟然就被韩枫这小子坏了好事,朱瞻基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就在这时,站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东瀛人站不住了,只见他站了出来,对着韩枫说道:“韩桑,既然你觉得我们东瀛画派,比不上你们大明的画派,在下觉得不然,大明的画法虽然神似,但是不如我们东瀛画派,栩栩如生,画工讲究的就是要传神生动,韩桑,这么理解难道不对么?”
这厮普通话说的十分别扭,一股大佐口音,听得韩枫只想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韩枫本来不愿意过多评价,但是既然这厮找着不要面子,那韩枫也就不给他惯毛病,只见他继续道:“这位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朋友既然这么问了,那在下就斗胆再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