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称帝大典,并不在传统意义的咸阳宫内。
而是,在新建立的宫群,位于咸阳渭河南部的上林苑中。
信宫,于公元前236年开始营建,工程浩大,令人惊叹。
前殿东西一百十六丈六尺,两序中一百三十六丈六尺,深(高)十六尺。
秦制一丈=现代2.25公尺,也就是2.25米。
这只是一座宫殿,长307.35米,宽262.35米。
也许你没有概念,标准足球场的尺寸是长105米,宽68米,相当于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不会有人嫌弃小吧?
再说个数据,根据《清世祖实录》记载:“太和殿(皇极殿),长十八丈五尺,宽十丈一尺,高七丈五尺。”
“信宫为极庙,象天极。”从今往后,此处就成为了嬴政举行庆典,朝会大臣的新址。
今日盛典,便是在信宫举办。
与信宫同日完工,还有后方的阿房宫,以及右侧的兴乐宫。 阿房宫,是帝后的寝宫,亦是始皇日常休憩之处。
兴乐宫,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是宋坤的专属住处。
今日,百官云集,不止于此,就连天下三十六郡的太守,以及公乘以上的爵位者,共三万六千余人。
他们都来瞻仰嬴政称帝。
身为友邦,天勍朝内来的人也不少。
除了天勍,还有其他邦国也来朝贡祝贺,例如百越之地、羌国、城郭诸国等,远至罗马帝国、马其顿王国、孔雀王朝,大大小小共五百多个国家。
宋坤坐在高处,他眯起眼睛望向底下那群外使。
坏了,怎么有种点菜的感觉。
其实那群外使也很懵逼,他们甚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遥远东方,还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帝国。
最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秦朝偏偏就把邀请函发到他们门口呢?
秦朝竟如此神通广大?跑这么远都能找到我们?
有点慌了,怎么办?
也许现在只是信使,以后说不定就是大军。
......
嬴政穿着平平无奇的袀玄,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华贵服饰来装扮自己的。
哪怕他只是一身纯玄色的全黑深衣,试问谁敢小觑?
秦乐师奏起雅乐,在庄严肃穆的节奏中,嬴政不紧不缓的走来。
信宫门前,有一个超级大的广场,能够站下十万人,还不拥挤。
外使们突然有些害怕,这外三层,里三层的全副武装,自己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被放在菜碟上。
他们毫不怀疑,哪怕这八万秦军,每人吐一口唾沫,他们都要被淹死。
嬴政携姒离、扶苏,乘上六马御车。
顷刻间,广场上的八万秦卒,齐声呐喊——
“始皇载旆,帝威烈烈!”
“邦畿千里,域彼四海!”
“八荒受命,九州来贺!”
秦卒们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如震雷,壮如洪钟。
这突然来一下子,差点没把外使们送走。
虽然他们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其中酝酿的情绪。
已经有人内心开始对比了,他们在想,如果是自己国王举行盛典,会不会有这样壮观的一幕。
怕是很难,比人多,比团结,比协同......华夏始终胜于他国。
嬴政乘坐的马车,缓缓朝着中央的高台驶去。
六马御车所经之处,皆是跪拜行礼,随着将士们的动作,铠甲碰撞出阵阵寒戾,每一次响动,都让人心震撼一次。
秦卒们一个个手持长戈,半膝跪下,高颂始皇之威。
坐在台下的宋坤,忍不住心情澎湃起来。
“我出息了,竟然有机会能亲眼见证到始皇帝登基典礼!”
念及至此,宋坤赶紧调整一下姿势。
......
不知行驶了多久,六马御车终于稳稳的停靠在高台之下。
嬴政独自一人下了马车,他朝着宋坤的方向望去,郑重的点点头。
宋坤同样点头示意。
嬴政深深地望了眼宋坤,他抿抿嘴,转身走上台阶。
台阶共九十五级,寓意九五之尊。
嬴政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直至,登临最高点。
站在高台上,他能一览整个咸阳的光景。
当嬴政登临至高处的时候,六马御车旁,来了一个寺人。
他缓缓打开竹简,与此同时,蒙武等人同样动作。
嬴政举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了高台上的火篝,渺渺炊烟,直飞天际,飘向远方。
高台下的寺人率先开口,郎朗诵读。
“秦祖伯翳,有勋唐虞。受土赐姓,兴于西垂。三十有八,世代贤明。”
“先君遗训,政不敢忘。夙兴夜寐,以利赋民。不僭不滥,不怠不遑。”
“挞彼秦武,奋伐戾王。为平四乱,横扫六合。以赖宗庙,咸伏诸侯。”
“秦之赫赫,威加四海。始于夕垂,盛在震旦。阐并天下,罔不宾服。”
“万世之基,皆为秦始。万物之纪,皆为秦立。万众之仪,皆为秦皮。”
“青简之表,具书秦辞。休明大义,永垂后世。万古千秋,皆颂秦懿。”
......
寺人每念一句,便停顿一下子,等待蒙武、王翦、白仲等大将念完。
他们念完后,站在身后的一排排秦卒跟着高声朗诵。
原本坐着的宋坤,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天勍官吏,见腾瑞单于都起身了,他们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
等到众人将这篇《秦颂》朗读完毕后,嬴政将高台桌面上一块玉玺高高举起!
“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宋坤瞬间双眼通红,他太激动了,竟然能见到真品!
嬴政站在高台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呼。
“朕,十三岁登基,十年灭赵,十年灭韩,十一年灭燕,十二年灭魏,十三年灭楚,十五年灭齐。”
“前后不过五载,荡平六国,四海归秦,天下一统!”
“万疆归一,尽为秦土。凡闰太息,皆曰秦人。”
“今,朕不过而立之年!”
“大秦历代先君的未竟之业,政敢告宗庙——”
“幸不辱命!”
“六国诸侯,怎么也想不到,终有一日,他们会亡于一名质子弃子之手!”
“朕,即是天命所归!”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台下的秦卒纷纷跪拜道:“大秦万年,始皇万岁!”
颂辞是颂辞,比较正规的祭祀歌辞,当然不能表现得太过张扬。
事实上,谦虚不了一点!
哥们三十岁就统一六国了,终止了五百多年的春秋战国纷争,就问你牛逼不牛逼吧?
宋坤笑了,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秦始皇嘛!
......
嬴政站在高台上,他朝宋坤招招手。
很快,一名寺人来到宋坤身边,小声说道:“伟大的腾瑞单于,始皇帝邀您前往。”
“啊?”
宋坤愣住了,他有些浑浑噩噩的跟在寺人的身后。
直至走到台下,高台上的嬴政招手,大呼:“宋兄,上来!”
宋坤木讷的点点头,这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怎么不排练一下?
好歹也让我换身衣服过来啊。
因为今天的主角,就是嬴政,为了不喧宾夺主,所以他今天穿得有些低调。
宋坤在寺人的邀请下,踏上这九十五级台阶。
还有最后一步,嬴政走过来,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政哥,你这是?”
“朕邀宋兄而来,与朕共享这盛世之欢!”
“???”
“来。”嬴政转身,他张开双臂,望向远方豪迈的说道。
“宋兄,你看,这大好河山!”
“其中有一半是你的,一半是我的。”
“汝统夏勍,朕御华秦。”
“两朝疆域,共称华夏!”
“壮哉华夏,悠悠万年!”
宋坤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艰难的迈着脚步,走到嬴政身边。
他哽咽的点点头:“好,壮哉华夏!”
嬴政哈哈大笑,他用力的拍了拍宋坤的肩膀。
“天下之大,朕一人难御,有你共治,当为太平。”
这是嬴政的真心话,他有自知之明,在交通不够便利的今朝,哪怕打下了偌大的疆域,又如何?
宋坤先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成为了亲密的家人,如今又成为了合作无间的盟友。
“宋兄,你何时登基为帝?到时候朕定去长生天,庆祝一番。”
没想到,宋坤却摇摇头说:“不需要了,这天下,有一个始皇帝,就已足够。”
这番回答,倒是让嬴政愣了半天。
“这怎么可以?”
“政哥,我比你年长十岁,待我归西之日,还望多多照拂夏勍。”
“???”
嬴政怒了:“今天可是朕的大好日子,你竟然说这丧气话?”
“朕不允许你先行一步!绝不允许!”
当嬴政偶然瞥见宋坤眉间的一缕白发后,不知为何,心有点痛。
对呀,他好像忘记了,宋兄今年已经四十不惑。
得益于常日健身,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宋坤已经四十岁了。
然而,先秦时期人均寿命不长,不过五六十载。
嬴政突然能理解,宋兄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他的眼前,突然浮现起过去的光景,历历在目。
还记得当年见到宋兄的第一面时,英武不凡,浑身都充满着朝气。
在那时候的嬴政眼里,宛如天神降世,下凡拯救他的。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青丝不再。
原来,英雄也会老去啊。
嬴政走过去,用力的抱住了宋坤。
“朕,定会寻遍天下良药,许你长生!”
“???”宋坤突然身子一僵。
“那,那,那政哥你呢?”
嬴政淡然一笑:“朕说过了,这天下你我共治,自然与你一起长生,看尽世间璀璨。”
宋坤:“......”
他好想说,政哥你可别管我了,你长生才是要紧事。
但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宋兄,朕听闻,你有一礼相赠,敢问是何大礼?”
宋坤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展开后,嬴政愣在原地。
“此乃,朝鱼羊舆图,前段时间,天勍战士刚攻占。”宋坤笑道,“特以此地,献于秦始皇!”
“???”嬴政半天说不出话来。
“区区小国,不足挂齿。”宋坤见他不想要,连忙塞入对方怀中。
“哎呀,你不是说了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咱俩之间,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嬴政深吸一口气,他叹声道:“宋兄啊,如此大礼,你让我如何是好?”
见宋坤坚决,他也只能收下了。
......
称帝大典结束,按照国际惯例,将正式封赏。
“封姒姓、宋氏坤,为彻侯,封邑太原郡,号原伯君。”
“封姒姓、宋氏离,为帝后,赐凤印玉玺,中宫谏表。”
“封嬴姓,秦氏扶苏,为太子,享兴乐东宫,顺承大统。”
“封姬姓,蒙氏武,为彻侯,封邑济北郡,号定安君。”
“封姬姓,王氏翦,为彻侯,封邑琅琊郡,号平安君。”
“封嬴姓,白氏仲,为彻侯,封邑上党郡,号武安君。”
“封老姓,李氏信,为彻侯,封邑陇西郡,号泰安君。”
“封嬴姓,李氏牧,为彻侯,封邑邯郸郡,号宁安君。”
“.......”
兴乐宫,原本是给宋坤准备的,不过被他拒绝了,嬴政没办法,只好在阿房宫附近,上林苑中临时又起了一个宫殿。
原伯君,“原”字既有草原、太原的含义,而“伯”通霸,意为草原霸主。1
其他人,类似蒙武,封邑在他的故里,先祖本是齐国人。
至于王翦、李牧,那是宋坤的意见,本人又没意见,就这样定下了。
王翦,是后来的琅琊王氏与太原王氏的公认先祖。
李牧的爷爷李昙,是后来的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的公认先祖。
而白仲和李牧,就不多说了,懂得都懂。
封赏完毕,群臣上前拜道,谢帝隆恩。
除了宋坤不在,是嬴政没让他过来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待到封赏大会结束后,嬴政大手一挥,昭告万民:
【免税一载!大赦天下!大酺三日!】
古代帝王以施恩为名,一般在皇帝登基或皇宫有重大喜庆之时,常赦免犯人。
大赦天下,即既往不咎。并不是无脑赦免,一些犯了十恶不赦之罪的人,老老实实继续待着吧。
大酺,是帝王为表示欢庆,特许民间举行大规模的聚会。
咸阳身为秦都,首当其冲,被始皇帝“赐酺”,免费发放酒食,与民同乐。
嬴政听宋坤说,东边某处小岛上,有丰富的金银铜矿产。
那就不必担心了,该花花,该补补,随心而为。
......
直至庆典结束,宋坤才把玩着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主体用万里挑一的蓝田水苍玉雕刻而成,玉质细腻,苍绿透亮,质地温润。
原本,嬴政是打算在玉玺上雕刻秦国的图腾玄鸟,被一群大臣上谏。
他们都认为,既然是继往开来的伟大功绩,就应该重塑新规。
如果继续使用玄鸟形状为玉玺,那与秦王印有何区别?
秦王印的印座以上,有一只仰天咆哮的玄鸟瑞兽。
嬴政略加思索,他最终同意了更改瑞兽的方案。
那么问题来了,该用什么瑞兽来象征至高无上的皇权呢?
几位大臣讨论了半天,基本在四象兽之间选择。
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嬴政看了就觉得平平无奇。
在偶然的一个机会上,嬴政看见周室九鼎上的铭文。
既然承周之运,顺周大统,其实在某些传统上,可以参考一下。
嬴政决定,将玉玺座上瑞兽定为螭!
“螭,若龙而黄。”其形盘曲而伏者,又称蟠螭,最早见于商周青铜器上。
然后,嬴政寻到天下名器,亲自参考各式螭纹图案,他将螭的形象重新设计了一番。
螭纹在战国晚期已经具象化,大都以龙蛇弯曲形态呈现。
嬴政创新的将螭纹形象,从弯曲匍匐,变成盘踞如虎。 他修改了大部分螭纹的形态,但是保留了一部分螭纹的特征,这样,你才知道,看见的是螭纹。
螭龙四足撑地,立于山河之中,龙头仰天咆哮,龙身S形盘踞如同走兽。
不仅美观,放拿抓取也十分便捷。
直到成品制作出来后,嬴政仔细端详,又觉得不太好看。
于是,他添加了龙角,更显威严。
尽管民间常识,无角曰螭。但天下规则,朕说了算!
由于形象如龙似虎,从此多了一种螭虎的图腾,代表英明神武、力量、权势、王者风范。
至此,龙也成为了天子之象,帝王之征。
史书记载:“天子玺以玉螭虎纽。”
嬴政亲撰,李斯刻之,玉玺铭文:“受天之命,皇帝寿昌。”
不过,在烙印之后的图案中,清晰可见有玄鸟纹理。
他还是忘不了秦国图腾。
嬴政至此下诏:“天子所佩曰玺,臣下所佩曰印。”
天底下,只有皇帝和皇后的印章才配称之为“玺”,下面的人,只能称为“印”。
有段野史,传闻武则天因为讳忌“玺”音同“死”,觉得不吉利,她便改“玺”为“宝”,至此,宋元明清帝后及诸王印章皆称为“宝”。
什么传国玉玺?大胆!明明是传国玉宝!
......
嬴政觉得,一个玉玺不太得劲,于是他又命人多刻几个。
依旧是崇尚“六”这个数字,共有六个玉玺,有大有小。
大如砚台的,放在宫里,小如指头,随身携带。
分别名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
虽大小不一,不过用途大差不差。
嬴政这个强迫症,哪种章奏批改,种类不同的制诏发布,所使用哪个玉玺都有严格的规定,不可胡乱。
秦国工匠的技艺确实可圈可点,搞得宋坤都心痒痒的,在咸阳定制了他的狼玺。
狼,是大草原的图腾。
不过宋坤不喜欢抽象派,他命人雕刻的狼身,惟妙惟肖,毛发毕现,一等一还原。
他又在咸阳待了三个月,转眼就快一年时间。
是时候分别了。
这一次回朝,他将姬馜的儿女带回去,又把独孤华和独孤夏留在秦国。
双胞胎兄弟已经年长,是时候接受军政教育了。
他们将与扶苏同堂学习百家所长。
秦国以法家为本,不过没有罢黜百家,嬴政觉得,其他学术也有可取之处。
至于夏勍,宋坤说的话,就是圣经!
没有独孤颂,哪有新匈奴啊?
“政哥,别送了,你都送了三十余里。”
嬴政没有回话,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再来?”
“运动会,首届不是定在了咸阳吗?”
“好。”嬴政抿了抿嘴,“我等你。”
送别的一群人,难得有扶苏的身影,这小子还以为二舅去游历山海呢,非闹着要跟随。
“扶苏,你既然做了太子,就要好好学习,有朝一日,不负你父皇的期待。”
“嗯,二舅保重!”
宋坤牵着姬馜的手,一起走上马车。
他把手伸出窗外,用力的挥了挥。
“回去吧!”
随着几声马啸,车队缓缓离开,在一辆华贵马车附近,天勍的大将骑马跟随。
宋言念和文茵姒两个小孩,他们还是第一次回去,大眼睛好奇的到处张望。
“阿母,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呀。”
“我们的家,不是在咸阳吗?”
“那只是暂时的家。”
“哦——”
......
“陛下,该回宫了。”
嬴政站在原地驻望许久,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怕,不知何时何刻,两人的分别将成为永别。
他低下头,惆怅的转身离去。
马车上,姒离轻声说道:“政哥儿,如果你实在想念兄长,待扶苏年长一些,可以北上探望的。”
“也不知道扶苏何时可以担此大任。”
现在扶苏十二岁,还有三年,按照民间传统,就可以独立了。
嬴政想了想,感觉三年时间,也不是很久。
经过十日的长途跋涉,宋坤一家人终于回到伊吾。
彪哥鼻子很灵,它闻到了主人的味道,欢快的跑过来。
文茵姒见到这头巨物,她害怕的缩在兄长身后。
“滚!”宋坤一脚踹过去,“吓到我崽了。”
彪哥委屈的“嗷呜”两声,趴着前腿,向小主人示好。
宋言念壮着胆子走过去,抚摸彪哥的脖子,柔顺的狼毛,让他一阵舒爽。
“妹妹快来,这条大犬一点都不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