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艾薇尔的精神已然有些恍惚。
瑞尔知道了今晚的谈话,对于这个仅仅十岁多的女孩而言,确实消耗了太多的心力,即使她表现的都不太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感谢您的配合,艾薇尔小姐。祝您有一个好梦。”瑞尔细心地将艾薇尔的餐盒收拾好,跟她道了一声“晚安”。
他眼神扫过顶上的大洞,眼中魔法光辉一闪而逝。
无形的屏障悄然构筑,将漏洞补好,风声顿时消失。
同时治愈的光辉洒落艾薇尔的身上,她手上的冻疮开始迅速愈合。
艾薇尔只觉得身体好像变得轻松了一些。
瑞尔通过魔法,将屋顶的漏洞补好,这样一来,阁楼会开始变得温暖起来,而非寒风刺骨。
艾薇尔抬头看了看屋顶的空洞,缩了缩脑袋:“蝴蝶…又来了…”
瑞尔一边提着食盒下梯子,一边心想:应该没事吧...艾薇尔也不是什么时候,妄想症都会发作,她总会习惯“蝴蝶”的。
而在瑞尔下去之后,将头埋在被窝里的艾薇尔探出脑袋,看着关上的活板门,眼神闪烁:
“他会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
伯伦特先生有些担忧地迎上来:“瑞尔先生,艾薇尔应该没有触怒您吧,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艾薇尔小姐比我想象中更懂事,而且我看她的妄想症,似乎有很多原因,不一定是自己假装的。”瑞尔点了一句。
“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呢?”伯伦特叹了口气。
两人寒暄了几句,瑞尔转身道别。
走在街道上,他微微低头沉思,随后毫无形象地抓乱头发:
我靠!究竟该相信谁啊!
头袋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瑞尔一点一点将今天的对话抽丝剥茧。
首先瑞尔大致可以确定,艾薇尔的妄想症并未痊愈,否则床头柜上的划痕根本不应该存在,伯伦特先生应当是误会了。
除非亲眼目睹异化,否则如何能够预言一个人的意外之死?
艾薇尔的奶奶又究竟是怎么死的?
其中应当另有隐情。
那个叫埃德加的人,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又处于怎样一重身份,艾薇尔真的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吗?
突然之间,瑞尔抬起头。
先前在艾薇尔的阁楼上随手不止,用于挡风的屏障被触发了。
他停住了脚步,表情严肃,是艾薇尔不知道什么原因爬上了屋顶,还是她口中的那只“蝴蝶”?
瑞尔还没来得及回去查看,突然发现前方的拐角,有橘黄色的灯光不断放大。
接着是一阵匆匆的脚步。
“哦,我的老天呐,瑞尔阁下,那么晚了,您还在外面传播信仰吗?走路竟然不带上一盏灯,真是吓我一跳。”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镇长这个小老头,他的身后,还跟着小镇的一些巡逻队队员。
瑞尔闻言,看了看空空的手,自从凡俗之后,他就得到了夜视的能力。
故而已经很久,没在黑夜里点灯的习惯了,也算是一种纰漏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啥都不会的普通神父。
瑞尔温和一笑:“主会为我在黑暗中指明道路的。话说镇长先生,那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外面?”
“别提了。”镇长神情无奈,“刚刚接到报告,疯人院里逃走了一个危险的家伙,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只能尽快把他找出来。”
“哦对了,他的名字叫埃德加,身高和您相仿,但块头比您大很多。
留着络腮胡,如果没有从镇民手里抢走一些衣服的话,他大抵还是会穿着疯人院的病号服。
瑞尔先生如果看到行迹可疑的人,记得大声呼喊,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埃德加吗……我在伯伦特先生口中听过这个名字。”瑞尔摸了摸下巴。
“伯伦特?哦,你说的是那个手艺不错的石匠吧,他好像是埃德加被关进疯人院之前的邻居了。”镇长恍然大悟。
在瑞尔的询问中,镇长简明扼要地,说出了一些埃德加的过往:
“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曾经跟着邪恶的巫师学习了一些巫术,后来回到镇上。刚开始一切都好,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疯了。”
“疯了?”
“是的,他某一天突然疯了,不由分说就开始杀人,但不是见人就杀,而是毫无规律地选择...
他那些邪恶的魔法堪称恐怖,即使是现在想起来都让我毛骨悚然。
瑞尔阁下,您能想象吗?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能够将一个人的血液抽出,变成干尸的魔法吗?
在他不明缘由地残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就被巡逻队围住。
您不知道,本来我都已经做好了因公殉职的准备了,打算用火枪强行把他射杀,我当时都不知道火药是否对这种危险的人物管用。
结果他突然放弃抵抗,呆愣在原地,就像卡壳的蒸汽机一样,任由我们把他抓起来。”镇长一脸唏嘘,似在回忆当时的危险情形,
“在镇上的心理医生,在对他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之后,我们把他送进了镇上的疯人院,派专人负责看守他。”
“从那以后,一切安然无恙,无事发生,我们也对被杀害的镇民的家属进行了慰问与补偿。
但昨天护工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埃德加以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逃跑了。”
镇长懊悔不已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墙,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显沟壑遍布:
“要不是王国的律法规定了,出于人道关怀的角度,对于这种疯子,只能监禁而非处决,我早就把他送上绞刑架了!
如今可好,这疯子竟然逃了出来,天晓得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要遭殃。”
想到这里,镇长不禁打了个寒颤。
“总之,瑞尔先生,请您务必多加小心。
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大肆宣扬,一旦消息传开,整个小镇恐怕都会陷入恐慌和动荡之中。
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八年, 但我估计大部分的镇民,始终还记得那个残忍的夜晚。
到那时,若是局面失控,想要再抓住那疯子可就难上加难了。”
瑞尔点点头,表示会留意镇上的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