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热闹,也很大,若是赶上了节日,夜里的时候东西市也都会开门做生意。”
听叶舒窈说完,小伙计眼中的神往又多了些:“有机会了,我也一定要去京城看看!不过……哎。”
他忽然间叹了口气,表情又惆怅了起来:“这仗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打完……”
叶舒窈道:“快了,再过不久你就能平平安安去京城了。”
小伙计的情绪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抬头又是笑容满面:“那就借您吉言了,客官慢用!”
小伙计离开后,青棠轻声问道:“公主可是有办法对付活死人?”
“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宋泊好奇道:“什么办法?”
他也近距离看过那些活死人的样子,发作起来,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还有理智。
虽然冰水有效,但此时天气酷热,效果也只能是大打折扣。
照他来看,说不定只有等天气转凉,才能让他们有所削弱。
叶舒窈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什么:“这里说话不方便,先吃饭,等回客栈再细说。”
三个人吃完饭回到客栈时,天已经擦黑了。
回到房间里将门关上,确定隔墙无耳,叶舒窈才道:“既然活死人来源于兽血,所以我猜想,有个东西可能有用。”
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个掌心大小的香炉。
“这是什么?”青棠问。
“嗯……你们可以简单地把它理解为,一种诱饵,对有兽血的人,很有吸引力。”
那是在行宫时,点“猫薄荷”用的,当时伏罗对这东西的反应之热烈,她记忆犹新。
刚刚不在外面说,也是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宋泊拿过香炉放在鼻尖,顿时皱眉:“什么怪味。”
“是香薷草吗?”青棠倒是闻出来了。
香薷草?荆芥还有这么文雅的名字?
“没错,就是香薷草,”叶舒窈打开香炉,“这东西磨粉后与其他的一些香料混合,制成香之后,有神奇的作用。”
“不过,”她顿了顿,“还不知道是不是对所有种类都有效。”
毕竟谁知道雪姬手里的“兽血”和伏罗从他母亲身上继承的,有什么不同呢?
再说直白点,伏罗说自己是猞猁,那不见得活死人也是。
万一他们是什么狼啊老虎啊狮子啊之类的东西呢?
虽然听起来蛮离谱的,但见过了,不对,和她奶说过话之后,叶舒窈觉得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等去了洛城,试试就知道了。”
宋泊道:“那我们明日便去洛城找宋知简?”
叶舒窈点了点头。
几天前叶舒窈已经告诉了宋知简他们在洛城附近落脚,宋知简的回信中提及,他们捉住了几个活死人。
这次过去,就看看香薷草有没有用。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动身向洛城去。
为了不耽误时间,叶舒窈叫宋泊提前买了三匹马,要比坐马车快不少。
谁知临走时去马棚牵马,竟发现其中一匹恹恹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一旁看马棚的老丈连忙为自己开脱:“客官,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吃的马草都是您自己买的!”
“它这是怎么了?病了?”叶舒窈问。
看叶舒窈没有怪他的意思,老丈上前看了看,纳闷道:“倒瞧不出是什么病来,就是不精神,怕是骑不了了。”
“骑不了就算了,不是还有另外两匹吗?”
叶舒窈转身,还没开口,宋泊就抢先道:“阿窈和我同乘一匹,我骑术好得很。”
在外不能叫公主,倒让他找着了机会叫阿窈。
叶舒窈瞧着他,宋泊虽有些心虚,但仍坚持道:“就和我同乘嘛,我保证一点都不颠。”
这时,青棠轻声道:“小姐与我同乘,还能小憩一会。”
这话说完,叶舒窈的眼睛明显亮了。
宋泊面色一僵,心道这人真是卑鄙,知道公主今日起得早了没睡够,竟用这种条件诱惑。
不过……若是能让公主睡一会,倒也不是不行。
青棠十分“默契”地接受到了这个信号,他将马牵出来,对叶舒窈伸出手:“小姐。”
与青棠同乘一匹,确实体验感五星。
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比起之前自己骑马和与其他人同乘,颠簸感少了大半的同时,速度竟然还能保持。
她倚在青棠的胸口,还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青棠温声叫醒。
“公主,我们到了。”
叶舒窈睁开眼睛,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洛城,此时刚刚进了城门。
她扶着青棠的手下了马:“直接进去吧。”
守门的士兵想看,又不大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看,显得有些别扭。
不怪他们,这地方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好看的女子,像仙女似的。
而且这三人还说是来找将军的。
正想着,然后就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几息之间就到了近前。
竟是宋知简。
“参见将军!”
“将军!”
几人齐齐行礼。
宋知简只匆匆一颔首,就飞身下马,冲到叶舒窈面前:“你来了,阿窈。”
叶舒窈微微挑眉,看向宋泊。
这兄弟俩莫不是私下商量过,都赶在今天叫她阿窈。
宋泊:“……”
矮个子士兵见状,激动地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人,小声道:“你听见没有,将军刚刚说什么了?”
“能听不见吗!”
将军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和其他人说过话,那看来这位就是之前那个神秘的“娘子”?
几人还想再看,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不着痕迹地挡住了。
“先回去。”宋知简说着,直接拉起了叶舒窈的手。
青棠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目光。
公主与宋知简多日不见,这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在客栈的那段日子太平凡而美好,让他有了种成为公主的唯一的错觉。
从前他对公主说,只需要一些目光就好了,现在看来,都是违心之语。
“想不到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身旁忽然有人开口,原来是宋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宋公子,”青棠抬眸看他,“既然你这样说,想必也是有过同样的感受。”
宋泊噎了片刻:“是又怎样,我早就调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