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之这边先跟苏妙妙商量好了之后,才想起来,也要提前跟自己那个宝贝女儿说一说。
看她上次对待妙妙如同仇人的模样,让他心底有些踟蹰,却不想,他只是稍微一提,萧书亦竟然立马就答应了,丝毫没有勉强的样子。
“书儿,你当真不觉得勉强?”
萧瑾之眉峰微微蹙着,看着眼前的萧书亦。
萧书亦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我想通了,别个府上都是当家的主母过去打点的,我身为国公府的嫡女,自然要让她去替我打点关系,如此,也好让我能够顺利入选。”
萧瑾之看着萧书亦面上对苏妙妙还是有些不喜的神色,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不过,刚刚浮起的一丝浅淡的疑惑也消散了。
毕竟,以他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好说话的,他都做好了要跟她理论半天的准备了,不想,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
不过,若是为了面上的容光,才答应了,倒也还算说的过去。
“书儿长大了。”
萧瑾之抬手,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你母亲性格软糯,又是你的姨母,她的存在,只会对你有利,不会对你有害,你要知道,父亲之所以娶她,都是为了你……”
萧书亦抬眸看向自家父亲,缓声说道:“父亲此言当真?”
“自然。”
萧瑾之话语中的意味十分坚定。
萧书亦张了张嘴,有一句话她想问,却到底并没有问出口。
她想问,若是这个女人,怀孕生了个男孩儿,他还会如同现在这般,对自己百般看重么?
这话语她重生之前其实是问过自家父亲的,当时父亲说的是她会永远都是国公府的嫡女。
可是,他后来让那两个妾室生了庶子之后,却还是将更多的资源倾向了庶子。
自己这个嫡长女,再如何尊贵,也只是个女儿而已。
父亲对庶子尚且是如此,若是那个女人生了儿子,好歹都算是个嫡子,届时,这国公府里,如何还会有自己的地位。
萧书亦咽下了自己马上就要到嘴边的话语,闭上了嘴巴,嘴角扬起了一抹甜美天真的笑意,“书儿相信父亲,这次的伴读,我一定会想办法入选的,父亲放心。”
如果能够成为二公主的伴读,那么,她就能长久的留在宫里了,也有更多的机会,与当今圣上接触。
她心内的野望,随着自家父亲前两天对自己的绝情对待,变得更加的膨胀。
姑母是萧家的女儿,她也是萧家的女儿,而且,她明显比姑母长的更为好看,只要她抓住机会,就不信,自己不能够更进一步。
皇后之位,是萧家的,却并不一定非是姑母的。
……
时间过的很快。
翌日,苏妙妙便不得不陪伴着萧书亦一起进宫了。
青苑和萧书亦的一个小丫鬟桃李也一起随着他们去了。
苏妙妙和萧书亦一起坐在马车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茶台,茶台上摆放着糕点和茶水。
苏妙妙眸光温和,对着萧书亦说道:“书儿,若是饿了,这里是母亲替你备的五芳斋的桂花糕,你尝尝。”
萧书亦抬头看她,嘴角撇了撇,“我不吃。”
苏妙妙却很是好脾气,接着说道,“茶水是明前龙井,我听说你喜欢,要不要尝尝?”
“不必。”
萧书亦并不想搭理眼前这个女人,她合上了双眸,靠在椅靠上休息了起来。
她之所以同意这个女人进宫,一个是想着让她替自己撑撑门面,无论如何,她都是国公府的主母,很多时候,还是可以替她阻挡一些外界的算计和刁难的。
另外一个则是,她想着,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到底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她……是不是与自己一样,也是重生之人。
若不是重生之人,而是阴差阳错躲过一劫,她倒是可以任她自生自灭,只要不碍自己的事情即可。
若当真是重生之人,她……就要想想该如何才能将她这个隐患,彻底的给解决掉。
苏妙妙看着眼前小小女童面上的不耐烦的神色,嘴角微微一勾。
“宿主,这小女娃,说话可真难听,太不讲礼貌了……”
“无妨。”
苏妙妙笑了笑,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萧书亦具体什么情况,但是,她一定不是以前的那个孩童萧书亦倒是必然的。
而且,她对与小女孩对阵没有什么兴趣,她的目的,一直都是进宫。
至于萧书亦,她只要不闹幺蛾子,不影响自己的攻略,她也不会去将她如何。
萧家虽然对不起原身,但是,她还不至于去报复一个小小的孩童。
而进宫之后,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
乾元殿。
慕启辰放下刚刚批阅的奏折,抬手捏了捏眉心。
张德福端着一盏清茶上前,放置在了他的手边,声音恭敬的说道:“陛下,已近亥时了,今日您……”
慕启辰低眉敛目,俊美英挺的面容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出了一丝柔和的轮廓,声音却还是淡淡的,“今日宿在乾元殿。”
张德福脸色有些无奈。
这几日皇后娘娘多次提起陛下久不入后宫,是否身子有所不适,还斥责他们这些贴身之人对圣体康健有所懈怠。
天知道,自家这位陛下,说一不二的性子,这天上地下,又有谁能够真的勉强他做事呢。
张德福躬了躬身子,想要退下的时候,眼前的九五之尊突然叫住了他。
“今日可是二公主的那些伴读进宫的日子?”
张德福心头微微一跳,连忙回道:“回陛下,正是。”
他说完之后,感受到上方的主子没有什么反应,眼波微微一闪,将头低的更深了一些,像是无意之间提起一般,声音和缓的继续说道:“各府的夫人,今日也是一起入宫了,这个时辰,想来应该是都已经入住了配好的殿室了……”
慕启辰俊美的面容平静无波,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低低的冷哼了一声,“朕问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