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该反击了。”
叶枫站在废墟中。
护卫队队长哈姆德喘着粗气,凑上前汇报:“老板,那艘快艇已彻底失去踪迹,咱们在海沿追出十公里,全然无迹可寻。”
叶枫微微颔首,并无意外:“对方对海域太熟,应该是从这几天潜伏下的雇佣兵。”
“既然他们能避开我的不少布防,说明消息很可能是从内部泄露。”
哈姆德咬紧牙关:“老板,您是怀疑……”
“不错。”叶枫缓缓扫视周遭,望向仓库区那边的灯火。
“艾文……柯林斯……或者还有别的。”
他心念转动。
我没有亲自拆穿艾文,是想看看他到底能钓到什么鱼。
可如果局势继续恶化,势必使海安公司丧失更多商誉。
该是时候重手出击,给敌人狠狠一击了。
“召集管事来开个紧急会议。”
“是!”哈姆德领命,快步离去。
叶枫紧了紧风衣,步履稳重地离开码头,周围护卫自动让出一条路,一道又一道敬畏的目光投向他。
先前他们多少还带着仰望,如今却又多了一层担忧。
眼前这位年轻首领,据说有时会显现出真的疯癫迹象。
那么,一旦彻底发狂,会将敌人与自己一起葬送吗?
对这种窃窃私语,叶枫并不在意。
自从那次大难之后,他已习惯世人的指指点点。
有些时候。
“疯癫”也是极好的伪装,而他真正疯狂之时,还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回到临时指挥所。
哈姆德和几名在港口坐镇的骨干纷纷立定。
他们还带着些疲惫,为近几日未眠未休所致。
叶枫随手把外套搁在椅背:“坐。”
众人互视一眼,并无多客套,纷纷落座。
“都谈谈看,对方为何如此精准地选在今夜发动火箭弹,专门炸毁这艘货船?”
哈姆德第一个出声:“那艘货船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国际贵重物资,而是本地采购的矿石半成品。”
“成本并不算高,所以从经济层面看,无法给他们带来太大收益,若仅想打劫,大可劫走,而非炸毁。”
坐在哈姆德左侧的黑人男子阿西姆也发表看法:“对方定是要摧毁我们公司在外界的安全信誉,让各国船商怀疑咱们无法护航。”
“对,他们想在舆论层面抹黑我们,逼更多国际商家却步。”
“长远来说,海安公司就难以维持。”
叶枫冷哼:“那这样推断的话,这种做法很可能与SG基金不谋而合。”
“因为他们一直试图在国内外搞小动作。”
“在华国造谣污蔑、在索马里暗地里雇凶破坏。”
“想来,这帮家伙是真打算把我逼到死角。”
屋内顿时死寂。
大伙对SG基金多少有耳闻。
乃一家庞大的跨国资本,为夺资源、吞市场,几乎什么手段都能用。
有人咬牙骂:“见鬼的SG基金,我们快杀回去吧?”
叶枫扫了他一眼:“杀回去……我们要怎么杀?到他们欧洲总部动刀子?”
那人红着脸,一时无言。
“不能盲目蛮干。”
“目前我们缺乏对SG基金在当地分支的确切证据,贸然打一仗,给外人递刀柄。”
“再加上国内那边,SG基金也布局甚深。”
“若我们只能被动挨打,迟早被啃掉。”
“不过,既然对方想咬我,我就让他们试试谁的牙更硬。”
“我不会坐等他们消磨。”
“哈姆德,你立刻给我调最可靠的死忠手下,封锁所有对外联系渠道。”
“一旦再发现谁搞内鬼,格杀勿论。”
“是!”
他对阿西姆道:“你继续调查艾文近几天的行踪,必要时把他扣下审问。”
“记住,别让外界知道。”
交代完毕,叶枫又扫视众人:“如今我们在索马里坐得稳,靠的是实力和民心。”
“那些炮火或许吓跑一部分客户,但还有更多人看到我们的强硬。”
“你们只管往前推进,大量接单,和更多商船签护航合同。”
“同时对外公布:此前一切袭击,是敌对势力虚假制造的阴谋,我们有能力、也有决心,反复把他们击溃。”
哈姆德与骨干齐声应是。
敲定要务后,众人迅速散去,各自忙碌。
叶枫的视线转向指挥所角落的医疗沟通屏幕,那是白元元搭建的远程通话终端,用于跟她的医疗营地互相报告。
有一瞬间,他想让二嫂回国避难。
“小叔子,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当逃兵。”
“一旦苦难者失去医疗,我们的安保也更难建立根基。”白元元那双清澈眸子曾在他说这想法时,如此回答。
她温柔似水,但有不输任何人的坚韧。
叶枫略一停顿,转身拎起随身手枪:“既然如此,我就要让那些人付出更沉痛的代价。”
与此同时,夜已渐深。
码头另一侧,一辆形状普通的黑色越野车驶离仓库区,车内却坐着一脸阴狠的欧洲中年男子,是艾文。
车灯偶尔照出他扭曲的五官。
“真是难缠啊,叶枫……”艾文咬牙切齿地念道。
“柯林斯那边还想着跟他进行商业合作?”
“做梦。”
“只要我搜集到足够武器配方或安保漏洞,就能让卡尔公爵亲自降临,彻底夺下这片海域的主导权。”
他想到这里,心底冒出几分快意。
可一想到多次对叶枫的试探都被回绝,甚至昨夜自己私会的面巾人,险些被海岸士兵跟踪发现。
“看来得再加把火,让他四面树敌,嗯……我要与SG基金那边进一步联络,或许还能请他们给点火力帮助。”
“例如一批雇佣军队,一起逼迫叶枫。”
“或许,还能把那所谓暗月逆尊的力量借来促成大混乱……”
汽车引擎声远去。
翌日清晨,海岸荒野上飘来朦胧的雾气。
白元元的医疗队营地里,一顶顶浅绿色医用帐篷依次而列,难民和伤者静静躺在毯子上,护士们在忙碌奔波。
她背着一个简便的医用包,刚给几个小孩做完疫苗接种,取下口罩时,脸上显出些微倦容。
纵使她医术高超,也禁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接诊。
女护士端着调配好的退烧药走来:“白医生,有人带着枪进来了,说想找您,还挺凶的。”
白元元心里一凛:“带枪的人?不是海安公司的人吗?”
护士摇头:“不,看不出谁的队伍,穿着乱糟糟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