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初入末世时气候还很冷,现在已经是春天。
晚上下来接水喝的季渔穿着单薄,一身史迪仔睡衣就下来了。漆黑的大厅里一片寂静,她没想到左森潇也在。
“小渔怎么穿得这么少?”左森潇放下手里的浓茶,走向季渔,“小心冻着了。”
他解开外套,披在季渔身上。
夜色正浓,也不知道这么晚左森潇怎么还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我下来喝水,有些渴了。”季渔摇了摇手里的水杯给他看,“阿森哥怎么还没睡?”
左森潇今晚意外的有些安静。
夜色掩饰了他落寞的神情,季渔跟着他来到了窗边。
看着天空稀稀朗朗的几颗星子,左森潇开了口,声音有些低落:
“很多事情,压在心头,不敢去想,更不敢忘记。”
“午夜梦回,还是很担心远在北方基地的父母和导师。我是父母的老来子,导师和师母一生投身科研没有子女,他们年纪大了,虽然一身本事,基地不会亏待他们,但我……不在他们身边,总是担惊受怕的。”
“我很幸运,从a市到江南基地的路上遇见了你和阿延,又在基地和师兄重逢。但这一路上的重重危机也让我明白,末世太危险了。从a市到江南基地的路程并不远,我们却花了整整一个月;师兄从北方基地来到江南基地交流经验,尚且需要一个团的人力来保护……想要去北方基地,不知要等到何时。”
“还有小渔和阿延……”说到这儿,左森潇装作生气的样子掐了掐季渔的小脸。
“阿延实力强大,已经引起多方势力的注意。”
“今天甜甜的预言,让我对小渔你的未来又多了几分忧虑……”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季渔有些不习惯,“紧急任务给了我们两天时间准备,明天我回实验室一趟,给你带个新武器回来。丧尸也在升级,你的铁棍应付不了几天了,超功率配合晶核使用的电击棒应该适合你。”
呜呜呜,季渔感动坏了,左森潇总是有办法让身边的每一个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暖意。
“阿森哥。”季渔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高大的左森潇,“我和阿延都是孤儿,无牵无挂。末世让我们得以相遇,这段时间和你、宋晴姐一家的相处我很珍惜。向南小队就是我和阿延的新家。”
“甜甜还小,宋大妈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奔波。等到我们帮助宋晴姐一家安顿好一切,就和你去北方基地。”
“阿森哥一定会和你的父母家人相聚的。”
左森潇嗷呜一声给了季渔一个熊抱,黏黏糊糊地胡乱说着“呜呜呜我太感动了”、“小渔你真是大大滴好人”“我的好妹妹你咋这么好嘞”“以后我就是你老大哥,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季渔脸红扑扑的,也不好推开他,只好“嗯嗯嗯”地通通应下。
左森潇身形高大,看着青春无限、活泼阳光,实则是个有点毛子血统的一米九东北熊系帅哥。他抬起灰色的眸子,带着点得意的眼神望向与客厅相邻的楼梯。
忍住,忍住,这家伙今天有点可怜……
他抱住了小渔!他眼神挑衅!忍不了了!!!
站在楼梯阴影里的人将楼梯把手捏变了型。
“小渔~”左森潇松开季渔,“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季渔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又回望站在窗前的青年,“阿森哥,晚安。”
左森潇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小渔晚安!”
站在窗前平复了思绪,他回到了二楼。
此时纪延倚墙而立,手里头摩挲着一根女孩子的头绳。
黑暗里的两人站了很久,半晌,纪延冷不丁地开口:“下次再动手动脚,手给你废了。”
左森潇依旧是明朗的笑容:“你也不要借着保护小渔的名义搂搂抱抱的,臭流氓。”
……
季渔睡眼惺忪地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口。
是温的。
宋大妈敲了敲门,勤劳的老人一向习惯早起给年轻人们做早餐、给别墅做卫生。
季渔喊了声“请进”,宋大妈提着一瓶开水壶走了进来。
看着小渔手里拿着杯子,眼神疑惑,宋大妈了然地笑了笑:“是纪延这小子,他说你习惯多喝水,早上倒了杯热水让我放在你床头,我进来的时候你还没醒,就没叫醒你。刚刚他又烧了壶热水,拜托我送进来。”
宋大妈笑容里多了点调侃,“也怪我老婆子没想到这一茬。纪延这孩子看着面冷,其实怪热心的。”
老人的调侃出于善意,季渔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但心中还是暖暖的。
纪延正无聊地靠着最下面的扶手,眼神清凌凌地落在嬉闹的阿花身上。
听出了季渔下楼的脚步声,纪延顿了顿,回首望去:
女孩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外面套着嫩绿色的外套,穿着牛仔裤,勾勒出纤细的长腿,脚下还趿着粉嫩的拖鞋。
季渔还没有化妆,嫩生生的脸上缀着一对如墨玉一般的猫眼,鼻子挺翘精致,红润的嘴唇娇艳欲滴,轻轻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她披散着长发,眼神里还残留着刚起床的雾气,轻盈地向纪延走来。
此刻,纪延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
“早上好。”被美色冲击的他此时很想跟季渔说点什么,一贯寡言的他最后还是只道了句早安。
季渔想起早上的那杯温水,微红的脸像春日里绽放的桃花,“阿延,早上好。谢谢你的照顾。”
“小渔——”属于少男少女的暧昧氛围霎时被打破,左森潇欠欠儿的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站在季渔身后,胳膊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早上好呀!”左森潇笑意盈盈地对上纪延冷冽的茶色眼睛,挑了挑眉,搭在季渔右肩的手对着纪延招了招,“阿延,起得好早啊。”
夹在两人中间,季渔迟钝地察觉,气氛好像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