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清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信件草稿扔到众人面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白纸黑字,还想抵赖不成?” 众人连忙拿起信件查看,上面的内容让他们大吃一惊。
贺老太太脸色铁青,贺君泽眉头紧锁,就连一直偏袒林婉儿的贺家大伯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婉儿见事情败露,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她并不甘心就此认输。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婉清,”她突然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所以才故意陷害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争……我只是太喜欢君泽了……” “打住!” 许婉清厉声打断了她,“你以为你装可怜就能逃脱罪责吗?绿茶这一套,在我面前玩不转!” 林婉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婉清一个眼神制止了。
许婉清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贺君泽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君泽,你相信我吗?”贺君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好,很好。” 许婉清惨然一笑,“既然如此……”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清清白白而来,如今却含冤莫白!与其受这等屈辱,不如一死了之!” “夫人!使不得!” “少夫人!冷静啊!” 贺家众人乱作一团。
“你……你这是做什么!” 林婉儿惊呼一声,慌乱中,她不经意地看向王媒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许婉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王媒婆支支吾吾,眼神闪烁,显然是心虚了。
“我……老身有话要说!”
许婉清冷笑一声,眼神如刀锋般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王媒婆身上,那眼神看得王媒婆心里直发毛。
“这信上可不止写了林婉儿如何买通你做伪证,还写了她如何用手段…” 许婉清故意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林婉儿,才继续说道,“如何用手段让你儿子在赌坊欠下一屁股债,以此要挟你。啧啧啧,这手段,当真…高明!”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内情,除了当事人,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贺老太太看向林婉儿的眼神顿时变了味儿,原本的疼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怀疑和厌恶。
贺君泽也皱紧了眉头,他虽然风流,却也最恨被人欺骗。
“你…你胡说!”林婉儿脸色惨白,却强自镇定,“这都是你编造的!你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许婉清走到王媒婆面前,并没有大声质问,而是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儿子欠的赌债,可不是普通的赌坊,而是城西那家…‘醉红楼’吧?”
王媒婆瞬间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
这……
怎么可能!
这件事她做的极其隐秘,就连林婉儿都不知道“醉红楼”的事,许婉清是如何得知的?
众人见王媒婆这副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许婉清所言非虚!
贺家大伯脸色铁青,指着林婉儿怒斥:“你…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林婉儿见事情败露,知道再装下去也无济于事,索性撕破了脸皮,指着许婉清恶狠狠地说道:“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婉清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转头对贺君泽说道:“君泽,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贺君泽看着眼前这个聪慧冷静的女子,与之前柔弱顺从的形象判若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王媒婆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身…老身有罪!老身…” 她看向许婉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少夫人饶命…老身…老身全都招…”
王媒婆竹筒倒豆子般,将林婉儿如何威逼利诱她做伪证,如何设计陷害许婉清的事情全盘托出。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自己的不易,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林婉儿身上。
“好一个林婉儿!我真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你!”贺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婉儿破口大骂。
林婉儿见大势已去,哪还顾得上哭诉喊冤,转身就想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她刚跑了两步,就被眼疾手快的贺家下人一把抓住,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式”的跪拜大礼,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鼻子!”林婉儿捂着鼻子,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可惜这会儿,再也没有人同情她了。
贺君泽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到许婉清面前,满眼愧疚:“婉清,我……”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
许婉清却轻轻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眼神清冷,语气平静得可怕:“贺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贺君泽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地收了回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对许婉清的伤害有多深。
他以为的温柔体贴,在许婉清看来,不过是逢场作戏。
他以为的真情实意,在许婉清看来,不过是轻浮浪荡。
“婉清,我…我之前…”贺君泽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说起。
许婉清没有看他,而是转向贺老太太,微微福身:“老太太,婉清身子不适,想先回房休息。”
“好好好,快去休息。”贺老太太心疼地拉住许婉清的手,“清丫头,你受委屈了。”
许婉清轻轻点头,转身离去,留下贺君泽一人站在原地,悔恨交加。
“君泽,你…”贺老太太看着失魂落魄的贺君泽,欲言又止。
“奶奶,”贺君泽突然开口,语气坚定,“我要去找婉清。”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许婉清离开的方向走去。
“站住!”贺老太太厉声喝道,“你…你给我过来!”
贺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贺君泽:“你还有脸去找婉清?你看看你之前都做了些什么!简直…简直糊涂!”
贺家大伯也跟着帮腔:“就是!君泽啊,你这回可是错怪婉清了!还不赶紧去给婉清赔礼道歉?”
贺君泽被长辈们一顿数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无言反驳。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林婉儿被贺家下人五花大绑,堵住嘴巴,像拎小鸡崽似的拖了出去。
临走前,她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许婉清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呸!什么玩意儿!”贺家二婶啐了一口,“真是丢人现眼!还好意思瞪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王媒婆也被扭送官府,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贺家众人纷纷向许婉清赔礼道歉,态度诚恳,语气真挚。
之前那些质疑和嘲讽,此刻都变成了敬佩和赞赏。
“婉清啊,之前是我们错怪你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贺老太太拉着许婉清的手,一脸慈爱,“你真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贤惠,是我们贺家的福气!”
“是啊是啊,婉清,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贺家大伯也笑呵呵地说道,“以后你在贺家,就和当家主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对你指手画脚,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收拾他!”
许婉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多谢老太太,多谢大伯。婉清不敢当,以后还请各位长辈多多指教。”
贺家众人对许婉清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那些嚼舌根的下人们,现在也对许婉清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她。
这场风波过后,许婉清在贺家的地位彻底稳固,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身份和能力。
然而,她与贺君泽之间的裂痕,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弥合的。
贺君泽追到许婉清的房间,却吃了个闭门羹。
“婉清,我知道错了,你开开门,让我好好跟你解释……”
屋内,许婉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冷静而陌生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她拿起桌上的玉簪,缓缓插入发髻。
门外,贺君泽还在苦苦哀求:“婉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突然,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丫鬟探出头来,冷冷地说道:“我们少夫人累了,要休息了。贺公子请回吧。”
“可是……”贺君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丫鬟毫不客气地打断:“贺公子,请吧!”
房门再次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也关上了贺君泽的心门。
他颓然地站在门口,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知道,他和婉清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君泽。”
贺君泽回头一看,是他的父亲,贺老爷。
贺老爷脸色凝重,目光深邃:“有些事,我们父子俩,需要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