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领命调查范增底细后,便迅速回到了陈旭身边复命,众人商议着起义之事。
而此时,张良却忧心忡忡,他认为此时起义并非良机,于是找到了父亲张平,试图劝说他放弃起义的想法。
“父亲,孩儿认为此时起义实属不妥,秦国势大,我们……”
“住口!”张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平厉声打断,“我张家世代忠良,如今秦王暴虐无道,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我张家身为韩国贵族,岂能坐视不理!你如今说出这种话,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张良心中叫苦不迭,他何尝不知晓父亲忠义之心,可如今起义,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深知秦国势大,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撼动。
“父亲,孩儿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如今时机未到,我们若是贸然起义,只怕……”
“怕?你身为张家子孙,开口闭口都是怕,真是丢尽了张家的脸面!”张平怒火中烧,指着张良的鼻子骂道,“我张家没有你这样的懦夫!”
张良心中悲愤交加,他何尝愿意背负骂名,只是他深知,复国大业并非一腔热血便可成功,需要的是审时度势,步步为营。
“来人!将这逆子给我绑了!”张平怒喝一声,周围的义军士兵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
“我看谁敢!”人群中传来几声怒吼,几位与张家交好的贵族站了出来,将张良护在身后。
“张兄,你这是做什么!良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怎么能……”
“大局?什么狗屁大局!”张平怒不可遏,“我看他是被秦狗吓破了胆,根本就不配做我张家的子孙!”
“父亲!”张良痛心疾首,他跪倒在地,朝着张平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孩儿不孝,不能为您分忧,但孩儿心中,始终以复国为己任,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你……”张平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悲愤的儿子,心中怒火稍减,却依旧余怒未消,“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张良身躯一震,缓缓起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张平那张满是怒火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痛苦万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悲痛,缓缓开口……
“慢着!”陈旭清朗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良父子,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有办法,可保忠孝两全!”
张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急切地问道:“先生有何妙计,还请明示!”就连一向固执的张平,此刻也不禁侧耳倾听,想要知道陈旭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陈旭不慌不忙地走到张良身边,伸手从他身上扯下一片衣角,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手起刀落,将那片衣角斩断,抛到张平脚下。
“将军,良公子心系天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如今他既不愿违背您的意愿,又不忍黎民百姓受苦,不如就让他与您割袍断义,如此一来,他便不再是您的儿子,而是可以为天下苍生奔走的义士!”
张良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衣角,心中百感交集。
他明白陈旭的用意,这是在为他解围,也是在成全他的一片忠义之心。
张平沉默不语,他看着地上的衣角,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报——”就在这时,张志快步走进房间,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吉时已到!”
张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猛地转头看向门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好!今日我张平,便要为天下苍生,讨回一个公道!”说罢,他转身便要走出房间。
“且慢!”陈旭突然开口,叫住了张平,“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还计议什么!”张平怒火中烧,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地瞪着陈旭,“如今吉时已到,难道你要我张家违抗天命吗!”
陈旭不慌不忙,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淡笑,“将军莫急,我只是担心其中有诈。”
“有诈?能有什么诈!秦狗残暴,早已失去民心,我等今日起义,乃是顺应天命,天下百姓必定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张平大手一挥,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坚定。
“将军说的是,只是……”陈旭欲言又止,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只是什么?”张良也察觉到陈旭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旭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只是担心,秦军早有防备。”
“哈哈哈……”张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秦军早有防备?这怎么可能!我们起义之事,只有几位心腹知晓,就连我那逆子……”说到这里,张平的目光扫过张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连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秦军怎么可能早有防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旭神色凝重,“将军,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准备?还有什么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难道先生要我张家错失良机吗!”张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攻入郡守府,将范增碎尸万段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战速决!”陈旭见张平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张平大手一挥,率领五千义军,浩浩荡荡地杀向郡守府。
一路上,秦军的巡逻士兵都被事先埋伏好的韩人分割包围,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陈旭带着黑牛登上张家阁楼,远远地观望着郡守府的方向。
“先生,你看这叛军声势浩大,怕是不下万人啊!”黑牛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头,忍不住感叹道。
陈旭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五千,不会再多。”
黑牛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先生怎么知道?”
“因为,这已经是张家能拿出的所有力量了。”陈旭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郡守府前,张平看着紧闭的大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哼,范增老贼,你以为躲在府里就能逃过一劫吗?今日,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将军,这大门紧闭,我们该如何进去?”张志上前问道。
“撞开!”张平一声令下,几名壮汉便扛着一根粗壮的木桩,狠狠地撞向府门。
“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所有人的心脏。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府门即将被撞开的时候,却发现那扇看似厚重的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这……”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郡守府的大门,怎么会如此坚固?
“将军,这门……”张志也有些傻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坚固的府门。
“给我继续撞!”张平怒吼道,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撞不开的门!
“咚!咚!咚!”撞门声再次响起,然而,结果依旧是徒劳无功。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的时候,一名士兵突然指着府门,惊呼道:“将军,快看!”
众人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扇原本紧闭的府门,不知何时竟然打开了!
“哈哈哈,看来这范增老贼也知道害怕,已经弃城逃跑了!”张平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志问道。
“冲进去,杀光所有秦狗!”张平大手一挥,率先冲进了郡守府。
义军们见状,也纷纷高喊着口号,跟着张平冲进了府内。
然而,就在众人冲进郡守府的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氛,却悄然弥漫开来……
陈旭站在阁楼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好戏,开始了……”
喊杀声震天,义军如潮水般涌入郡守府,却发现府内空空荡荡,寂静得可怕。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屋顶的瓦片突然碎裂,数百名身穿黑色盔甲的秦军精锐,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众人头顶,寒光凛冽的箭矢对准了下方毫无防备的义军。
“哈哈哈!张平,你中计了!”范增身穿官服,手持羽扇,大笑着从正堂走出,脸上满是嘲讽之色,“你真以为老夫会毫无防备?你这点伎俩,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
“放箭!”随着范增一声令下,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郡守府。
措手不及的义军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保护将军!”张志挥舞着手中长剑,奋力格挡着飞来的箭矢,护着张平向后退去。
“父亲,小心!”张良不顾一切地冲到张平身边,用身体护住他。
“逆子,你还回来做什么!”张平又惊又怒,一把推开张良,“还不快走!”
“想走?晚了!”范增冷笑一声,对着身旁一名身穿银色盔甲的魁梧将领说道,“杨熊,去取张平首级,赏千金!”
“末将领命!”杨熊手持一柄巨斧,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张平。
“父亲,快走!”张志背起张平,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北城门的方向逃去。
“想跑?给我追!”杨熊紧追不舍,巨斧挥舞间,血肉横飞。
阁楼上,陈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牛,我们也该动身了。”
“先生,我们去哪?”黑牛不解地问道。
“救人。”陈旭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远处那道被追杀的身影。
“救谁?”
“救……”陈旭话音未落,突然纵身一跃,从阁楼上一跃而下,同时高声喊道,“张将军莫慌,我来也!”
黑牛见状,大惊失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