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书来了,平安的来了,方茴特别高兴。
让他的夫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李亭书几人。
他的夫人林含溪是个温柔的女子,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李亭书特别不好意思让一个孕妇劳作,从买的许多纪念品中留下了好多,说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
还责怪方茴,嫂夫人都有身孕了,还让她操劳。
在这个时代,如果能生下一个男孩,对这位女子是很有利的吧。
果然他这么说,林含溪特别高兴,笑说承他吉言了。
接下来的日子,方茴不敢再劳动林含溪,小师弟教训的是,要是小溪有事,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心月得知这个消息也为她高兴,忙问她最近吃的怎么样,还分享了很多她怀孕的事给林含溪。
方茴和林含溪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听说她怀孕了,还在赶来的路上。
现今心月说的这些正是她现在需要的,她正苦于没有长辈教她。
心月来了,正好把怀孕以来的变化和心月分享,她们谈的很愉快,每日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李亭书有一次路过,不小心听到他娘在讲他小时候的糗事,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只好快步走开,他娘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气愤的在方茴的院子里用枯枝画圈圈。
在院子大树上午休的高箐瞧他无能狂怒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
高箐见李亭书第一面时,只觉得这人花花肠子一大堆。
特别是那张嘴,口蜜腹剑,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讲成白的,别人还特别吃他那一套。
可相处久了,也不知道是被他妹妹念叨多了,还是这人的优点被发现,她竟然还觉得他有点可爱。
她耳力较好,知道心月在和林含溪讲李亭书小时候的那些事。
女人的本性是八卦,她正听得高兴,就看到故事本尊来院子里碎碎念。
嘟嘟囔囔的,好似在抱怨,但也说不出什么脏话来。
她噗嗤一声,恰巧被李亭书听见。
李亭书一抬头就看见她,也不生气,笑得甜甜的:“箐箐姐姐,你怎么在这午休啊?怪冷的,快下来吧?”
高箐今年十五,比虚十三的李亭书大了快三岁。
这让高箐又不敢相信,这人比她都高,居然只有十三岁?
不过高箐觉得李亭书很轻浮,哪有人不熟悉就喊的这么亲昵的?
但她发现李亭书只是嘴上占便宜,对自己妹妹都很注意,不会越矩,也就随他去了。
每次说话,她发现李亭书的眼睛都亮亮的,耳朵尖通红,可好玩了。
“小亭书,我的身体比你好,不怕冷,你娘在说你的趣事,你要不要一起听啊?”高箐也对树下的人开玩笑。
李亭书脸一红,跺跺脚,声音都有些结巴:“箐箐姐姐,你这样。。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对的,快下来!我。。。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吧?”
高箐兴奋的坐起来:“小亭书,你要做苕皮吗?”
李亭书点点头,让她快下来。
他这一路上发现了好些有趣的食材,比如苕皮,烤制之后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再加上秘制酱料。
光是闻闻都会掉口水。
高箐第一次见这种食物,试过之后,就很喜欢。
得到李亭书的肯定,高箐一下就跳下来:“好了,我们去厨房吧!”
她一下来,李亭书扭头就走,大坏蛋,说他坏话还要让他做东西给她吃,想的美!
高箐上前拦住他:“小亭书,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李亭书举起一支手指摇晃:“这叫兵不厌诈!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做饭!要不你哄哄我?”
他抱着手靠着树干,开始占便宜。
高箐朝他翻白眼:“去你的吧,不做就不做,我继续听!”
说完就要用轻功上树,可却不经意瞄李亭书的反应。
李亭书拍拍身上没有的灰,就要走:“你听呗,谁没有点黑历史啊?我就不相信你娘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这些。”
他刚说完,就看到高箐红了眼睛。
立即从袖子里拿出汗巾递给高箐:“对不起,对不起,我老是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罪吧,箐箐姐姐,你别哭呀”
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莫名其妙的话逗笑高箐,高箐抢过帕子擦眼泪:“那你给我做饭!”
李亭书满口答应:“好好好,只要你别哭,什么都行。”
很快,李亭书在厨房烤了一些肉和苕皮,还摆了个精致的盘,递给高箐。
高箐举着筷子慢慢吃,像只小松鼠一般可爱。
李亭书趴在桌子上,用手叠起来稳住自己的脸:“姐姐,你能不能说说你以前的事啊?我知道了,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高箐吞下嘴里的东西,一旁的李亭书很有眼色的给她倒茶。
她喝过之后慢慢道来。
他们高家是琐州城外的猎户。
他们一家四口一直都住在这里,她父亲叫高达,有些功夫,有时候还帮琐州的镖局走镖。
虽然家里不怎么富裕,但他们觉得过得很幸福。
几年前,父亲带着哥哥去走镖,她和母亲留在家里。
她从小就对学武感兴趣,所以父亲也一同教她,十岁就能和哥哥一起在山上猎鹿。
父亲不在,那日天冷,她主动去山上想要打只野鸡给咳嗽的母亲补一补。
可等她抓着野鸡回来的时候,城里的富户,一个叫吴志的人带了许多人围在他们的屋子里要抓走她的母亲。
母亲貌美,一次入城时被刚搬到琐州的吴志看上了,只是那人打不过父亲才作罢,一直在找机会抢走母亲。
这次父亲会去走镖是因为在城里打听后,知道吴志不在琐州。
那时又快过年了,就想最后走趟镖,有些钱过年。
没想到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是吴志故意放出去的,就想让高达放松警惕,他好坐收渔利。
高箐只有十岁,力气也不如男孩,根本打不过那些人,几下就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吴志带走母亲。
李亭书骂了一句无耻!
高箐问他为什么这么激动,李亭书就把王小虎的事情告诉高箐。
他妹妹才刚九岁啊!那也是个禽兽!
高箐没想到芙蓉这么小就有禽兽要对她做不轨之事,不过现在看来应当是没事。
李亭书平复心情后急切的问:“然后呢?你一个人在家里该怎么办啊?你母亲救出来了?”
高箐继续回忆。
那时还好方大人要上任扬州,正好路过琐州城外,听到她的声音,派人救下她。
等她把一切告诉方大人,方大人带人去救她母亲的时候,她母亲已经不堪受辱而死。
最讽刺的是,父亲回来要状告吴志,方大人也帮忙。
琐州当时的官告诉他们,吴志是贺家要保的人,不能动。
方大人生气极了,一定要给高家一个交代,可琐州的官对他说:他是扬州的官,管不着他琐州的事,更何况他还没上任。
眼见要到上任的最后时间,方大人只好先去扬州报道。
等他一走,琐州的官立即把高达收监,而高达就此死在牢中。
方大人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下高笙兄妹两人。
那个年过得十分凄惨。
方大人要带他们去扬州,高笙拒绝了,他们要给父母报仇!
方大人告诉他们要等待时机。
这个时机在一年前来了,就在王明下江南时。
李亭书听明白了,是他们一年前开始动贺家,师父下江南时办到的。
他真想抱抱这个坚强的女孩,但男女有别,终究只是安慰几句:“逝者已逝,看到你这么坚强,令父令母也会高兴的,我对刚刚的言论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他也是真的嘴欠,每次都能戳到别人肺管子上。
高箐吃了东西,感觉自己没那么难过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哥哥第一次看到李亭书时,满心排斥。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他们都知道,李亭书是个好人。
李亭书知道这时候说这些不太好,但他算着时间必须要回去了。
他只能在这个不合适的时机问高箐:“姐姐,我只在这待几日,还要回去念书。不瞒你说,我也有些产业是娘亲在管。”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家里没有厉害的侍卫,我又怕她和芙蓉有危险,这次出来也是想找几个厉害的人帮我。你,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回去,当我不在的时候,帮我保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