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往陈汉良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就能多些安全感。
陈汉良示意他噤声,然后慢慢地靠近草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叶……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蜷缩在草丛中,瑟瑟发抖。
雪白的狐狸,比冬日的第一场雪还要纯净,蓬松的尾巴微微颤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它瘦得厉害,肋骨清晰可见,一看就是饿了很久。
陈汉良心里一动,这狐狸品相如此好,要是能活捉,卖的价钱肯定比死狐狸更高!
“二柱,别出声!”
陈汉良低声说道,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只白狐,生怕它跑了。
二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白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像一道白色的闪电,朝着山谷深处跑去。
“追!”
陈汉良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二柱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喊:
“汉良哥,等等我!”
白狐速度极快,在灌木丛中灵活穿梭,陈汉良和二柱在后面紧追不舍,
树枝刮得他们脸上生疼,灌木丛里的荆棘也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们的衣服。
陈汉良眼角余光瞥见白狐逃跑的方向,心里暗叫一声“好!”,那方向正是自己之前设下陷阱的地方!
“二柱,慢点!”
陈汉良赶紧叫住二柱,
“别惊了它!”
二柱虽然不明白陈汉良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放慢了脚步。
白狐慌不择路,一心只想逃命,根本没注意到前方的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它前脚刚踏入陷阱的范围,就被隐藏在落叶下的绳套给套住了!
“成了!”
陈汉良心中一喜,连忙和二柱冲了上去,一人按住白狐的前半身,一人按住后半身,将它牢牢地控制住。
白狐拼命挣扎,尖锐的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汉良哥,这狐狸劲儿真大!”
二柱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按住白狐不停扭动的身体。
陈汉良也感觉到了白狐的力量,这畜生虽然瘦,但爆发力惊人,要不是他们反应快,还真不一定能抓住它。
“别让它咬你!”
陈汉良提醒道,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子,准备将白狐的四肢捆绑起来。
陈汉良正准备捆绑白狐,却发现它的腹部异常鼓胀。
“这……”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白狐的肚子,触感柔软而饱满。
“咋了,汉良哥?”
二柱见他停下手,疑惑地问道。
陈汉良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白狐的状态,它的呼吸急促,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结合它腹部的情况,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狐狸,怕是怀孕了。”
“怀孕了?真的假的?”
二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汉良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
“八成是。你看它这肚子,鼓鼓囊囊的,而且呼吸这么急促,肯定是怀着小狐狸了。”
二柱也凑近看了看,摸了摸下巴,说道:
“还真是,这肚子,确实看起来不小。”
白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挣扎的力度更大了,嘴里发出阵阵呜咽声,仿佛在祈求他们的放过。
陈汉良叹了口气,对二柱说:
“这狐狸受了伤,又怀着崽,咱们把它带回去吧,先给它治伤。”
二柱一听,顿时有些犹豫:
“汉良哥,这……我听你的!……”
陈汉良和二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不停挣扎的白狐弄下山。
一路上,白狐的呜咽声就没停过,听得二柱心里直发毛。
“汉良哥,这狐狸叫得怪渗人的,不会真成精了吧?”
二柱缩着脖子,紧张兮兮地问道。
陈汉良白了他一眼:
“成什么精,它这是疼的!你要是腿被套住了,你也得叫唤。”
回到陈汉良家,院里正晒着衣服,陈汉良的嫂子林美娟正坐在院子里编筐,看到两人扛着个白花花的东西回来,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弄了个啥玩意儿回来?”
林美娟放下手里的活,疑惑地问道。
“狐狸,怀孕的。”
陈汉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嫂子,你帮我喊一下王大爷,这狐狸受了伤,得治治。”
林美娟一听是狐狸,脸立马拉了下来:
“我说汉良,你咋又去招惹这玩意儿?这东西邪性得很,你忘了前几年老王头……”
陈汉良不耐烦地打断她:
“行了嫂子,我知道,老王头那纯属意外。这狐狸怀着崽呢,怪可怜的,先救活再说。”
林美娟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陈汉良坚定的眼神,也只好作罢,起身去找村里的医生王大爷。
王大爷来了之后,先仔细检查了一下白狐的伤势,发现它的腿被绳套勒得有些肿胀,还好骨头没断。
“这伤不碍事,就是这怀孕的狐狸,不好弄啊……”
王大爷捋着胡子,皱着眉头说道。
“王大爷,您就想想办法吧,这狐狸怪可怜的。”
陈汉良恳求道。
王大爷大爷叹了口气,从药箱里翻出一些草药,捣碎后敷在白狐的伤口上,又给它喂了些药水。
处理完伤口,陈汉良找了个干净的木箱,铺上些干草,把白狐安置了进去。
白狐似乎也感觉到了他们的善意,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趴在箱子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二柱见没事了也就先回家了。
陈汉良正盯着箱子里安静下来的白狐出神,琢磨着怎么跟大哥大嫂解释这玩意儿的去留问题,
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三爹!我回来啦!”
他侄女,陈妮儿,背着个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
一抬头,看见箱子里的白狐,小姑娘顿时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哇!好可爱!三爹,你从哪儿弄来的?”
陈妮儿一下子扑到箱子边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摸白狐柔软的皮毛。
白狐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妮儿,小心点,它受了伤。”
陈汉良连忙提醒。
“它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
陈妮儿一脸心疼地问道。
“没事,王大爷已经给它治过了。”
陈汉良安慰道。
陈妮儿一听,这才放下心来,继续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白狐的脑袋。
白狐似乎感受到了小姑娘的善意,不再躲闪,反而主动蹭了蹭陈妮儿的手心。
“三爹,咱们能养它吗?”
陈妮儿满眼期待地望着陈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