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郁金香居然是陆思铭送来的?
“我听说你喜欢郁金香,就让花店从国外运了一些,是你喜欢的淡黄色,没错吧?”
他似乎很了解我,我喜欢郁金香没错,喜欢淡黄色的品种也没有错。
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郁金香?”我不解地问。
他挠了挠头,有些憨憨的,“就是觉得你本人的气质,像是喜欢郁金香的人,送玫瑰花很俗气。”
所以,郁金香真的不是关子辰送来的!
那花束里夹着的唇印,也不是关子辰的!
可我为什么会横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陆思铭了解我的喜好,真的只是感觉吗?
可是不对啊!
我要联姻的是陆逸帆,陆思铭算是我未来的小叔子,小叔子天天给嫂子送花,算怎么回事啊?
我忍不住看了陆逸帆一眼,他却下意识回避我的视线,似乎有些心虚。
这让我愈发看不明白,不成想陆思铭又心急道:“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等咱俩结婚,我天天给你买。”
我又一次愣住,马不停蹄地又瞥了陆逸帆一眼!
他脸色微沉,根本没有反驳的欲望。
我愈发凌乱,“跟我联姻的人是你?”
我根本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啊!
陆思铭不置可否,“对啊,你难道忘了?上次在津城,我去你酒店的房间接你,你没让我进去,也没给我开门。”
不是。
那天的人难道不是陆逸帆吗?
我想了又想,隐隐反应过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跟陆逸帆提及那晚将他堵在门口的事。
所以从一开始,我的联姻对象就不是他?
我有些冒火,说服自己再次出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现在却告诉我,我搞错了人?
陆逸帆似是看出了我的不悦,微叹一口气,抠了抠鼻梁,无奈道:“这件事,其实......”
我知道他想跟我解释的,可话说到一半,身后长辈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瑶瑶和小铭很般配吧!”
孟乾坤也满是赞同地点点头,“嗯,都不需要我们撮合,他俩自己就出来了。”
陆夫人上前,不悦地跟陆逸帆使了个眼色,严肃道:
“逸帆,这就是你当哥哥的没眼力见了啊!他俩私聊,你当什么电灯泡啊?”
陆逸帆没看陆夫人,只看向我欲言又止,见长辈过来,他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交谈暂时被打断。
一行人踩着白色的石子路往包厢走,天空忽然起了一阵风,猝不及防地掀起了陆思铭大衣的一角。
我微微有些惊讶,也终于明白他为何总喜欢穿大衣。
上次陆夫人给我看照片的时候,他就穿着大衣,今天依旧穿着大衣。
大衣有垫肩,版型偏大,穿上之后,不会显得他过于纤瘦。
刚刚大衣被风吹起,他的腿简直跟竹竿似的,感觉快跟我的胳膊一边粗了。
这种男人,最没有安全感了。
怀揣着心里隐隐升腾而来的抵触,我们回到包厢。
在孟辞晏身边落座时,桌上的烟灰缸已放着几枚烟蒂,看样子是刚刚才灭的。
服务员很快上菜,许是孟乾坤想让我表现一下,便让我给大家斟茶。
孟夫人下意识就帮我,“我来吧。”
孟乾坤却按住她,“瑶瑶得多锻炼,思铭是律师,有案子时会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不就需要瑶瑶来照顾?”
陆夫人听得相当满意,“家里有保姆,也不需要瑶瑶帮什么忙,她在孟家过什么样的生活,在我陆家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绝不会亏待她。”
我起身斟茶,忍不住想笑。
当初刚到孟家时,孟乾坤也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说,我在虞家过什么样的生活,在孟家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当时我真信了,可没过俩月,不就让我出来相亲,用我的婚姻,换他的仕途坦荡?
我没吭声,给众人一一斟完茶,最后轮到孟辞晏。
茶水还没倒出来,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另只手盖住杯口,“我不用。”
他的手真凉,触碰到我的那一刻,让我心间一颤。
偏偏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出端倪来。
“陆家想娶我妹妹,彩礼准备给多少?”孟辞晏没喝茶,拿起手边的白水抿一口。
孟乾坤轻嗤,“提钱多俗?”
“不然你想把瑶瑶免费嫁给他?”
“陆家还能亏待了她?”孟乾坤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砰的一声把杯子放在桌上,“你今天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父子间一来一回,几乎就要吵起来。
陆震霆赶紧打圆场,“正常的,妹妹出嫁,哥哥最舍不得了。”
陆夫人也道,“大家都是同僚,又是一个圈子的,礼数我们自然知道。”
“国贸中心的楼王,我们计划写瑶瑶的名字,五百万以内的车,她随便挑。价格再往上,估计就要被上面查了。不是我们买不起,是真不好买。”
“另外,我集团的股份,可以给瑶瑶2%,按季度分红,她就算什么也不做,躺着也有资金到账,不愁吃喝的。”
瞧。
上流社会的彩礼,也是雷打不动的房子、车子和票子。
好像只要一结婚,有了车子和房子,就会增加一份安全感。
可甭管对方什么地位,结果不都那样吗?
当初关子辰娶我,房子主动写我的名,还买了上百万的婚纱,可到最后,我也没什么好下场。
思及此,明明是一场无所谓的联姻,我忽然就不想嫁了。
他们谈论得愈发激烈,我便越忐忑。
我感觉我在走之前的老路,甚至还不如之前那条。
我跟关子辰结婚,好歹有爱,可我对陆思铭除了抵触,什么也没有。
他甚至都没有陆逸帆让我有冲动。
并且只要一想到他日日送来的郁金香里,还夹着一张他的唇印,我就更恶心了。
我总感觉,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我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好几次无意间的抬眸,陆思铭赤裸裸的眼神都会向我压来。
直到陆夫人看向我,笑眯眯地催促:
“瑶瑶,你觉得如何?如果满意的话,这事儿不如今天就定下如何?反正你跟小铭,私底下也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