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我在迷茫,但磋磨一生,我必然要有结果。”宇智波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冷硬。
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发展到这个局面,他要是再留在木叶就必须要对某些他不认可的事情妥协。
他不想,也不能。
“为什么要丢下他?”宇智波津惠又问。
“他的身体你比我清楚。”宇智波斑叹了口气。
谁都觉得他离开木叶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太舒适,包括了他自己也这么想。
富江离开了木叶会活不下去的。
他不能,也不想。
“他会难过的。”宇智波津惠叹了口气。
她是看着这两兄弟长大的。
“不要告诉他就好。”宇智波斑站了起来。对着宇智波津惠说:“就当做是最后的族长命令吧。”
宇智波津惠看着他,良久后才说:“我不告诉他。”
宇智波斑点头,转身放心离开。
预计他走出很远的距离后,宇智波津惠才看向了不远处关着窗户的药房,“你都听清楚了吗?”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富江从药房走出来。
他今天状态还好,干脆帮宇智波津惠整理一下新到的药物。
宇智波斑来之前他就在那里了。
因为本来就在,又没有发出声响,宇智波斑反而没有察觉到他。
富江在宇智波斑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平静的回答:“听得很清楚。”
以前在宇智波泉奈刚去世的时候他盲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专门锻炼过他如何像盲人一样生活。
听力也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你怎么想?”宇智波津惠问他。
富江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语气中却没有带多少笑意,“他丢不掉我的。”
宇智波津惠点头,“我最近给你做一批养身的药,药方也给你。”
她是看着这家兄弟长大的。
她舍不得富江离开村子,但是她也知道富江本来就活不久,何必让他不高兴的活过剩下的时间。
“嗯,谢谢。”富江道谢起身。
“要去哪里?”宇智波津惠问了一句。
“回家一趟,带点东西和镜一起去找水户。”富江留下这句话,就缓慢的离开了宇智波津惠的家。
看着又变得空荡荡的房子,宇智波津惠露出一个笑容。
带有这些嘲讽又带着点怀念,“的确是血脉相连的两兄弟啊。”
富江在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宇智波斑一起走的当下,他带镜去找漩涡水户能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是富江开口让宇智波镜去找千手幼树玩。
小孩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离开了。
富江的手从宽大的袖口中伸了出来,露出握在手中的两个卷轴。
他将卷轴递给漩涡水户说:“要麻烦你帮镜保存这两个卷轴几年时间,等他再大一点,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时,再给他。”
漩涡水户接过卷轴,玩笑似的问道:“该不会又是俩卷轴的黄金吧?”
“嗯。”富江点头。
漩涡水户愣住,脑海里的念头一瞬间爆炸疯长,大多都是奈奈到底多有钱。
但是最后又都统一汇成了:奈奈留给镜的钱为什么要提前托付给自己?
联想到最近长吁短叹的丈夫,宇智波斑似乎和木叶决策层的分歧越来越大了。
据千手扉间分析,他还留在木叶,应该是因为放不下宇智波和奈奈。
或许整个宇智波他都已经说服了,只是因为奈奈的身体,所以目前还没有行动。
但是这样也说不通,如果准备举族退出木叶,那留给宇智波波镜的钱就不该交给自己。
其实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很清楚,奈奈的时间剩的不多了。
但是正常而言,哪怕她死去了,宇智波班就算不会像她一样精心的照顾宇智波镜,至少会养大镜,奈奈说留给孩子的东西会保证留给孩子。
她提前把钱拿出来是觉得宇智波斑无法把这笔钱交给镜吗?
为什么?
漩涡水户脑内过了许多想法,虽然一时间还没有结果,但是她已经开始下意识的畏惧最后可能会有的答案了。
“水户。”富江靠近一点,用自己的手按住了漩涡水户还放在腿上的左手,“先听我说。”
漩涡水户压下了心中的不安,点头道:“你说。”
富江温柔的说:“我是来与你道别的,我放心不下镜,所以还想请你看在我们之间的情意上,以后照顾他些。”
漩涡水户心中的不安又升了上来,这种话听起来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她难得的在富江面前展露出生气的表情,“别说这种话!”
“你是忍者,应该已经习惯了离别的。”富江的表情中带上了些无奈。
漩涡水户生气的看着富江,只感觉眼眶越来越湿润,然后就是脸上一湿。
富江无奈的取出自己的手帕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不想惹你哭的。”
漩涡水户听她这话泪水越来越多。
富江无可奈何的哄了很久才将她哄好。
在漩涡水户终于冷静下来后,她才笑着说:“我准备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漩涡水户用富江的手帕用力擤了一下鼻涕后才用不太好的语气说:“你说吧。”
富江看着那块手帕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说:“其实我是男人哦。”
漩涡水户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富江后才说:“我知道。”
她早发现了奈奈的秘密,只是因为奈奈确实太美好了,她以为奈奈会扮成女孩子都是因为对宇智波斑的感情。
也就一直当做没有察觉。
富江也笑,“我知道,但是我觉得,都最后了应该正式和你坦白。”
男人和女人终究是有区别的,身高体重骨骼大小。
就算富江的身体因为药物的原因停在了一个雌雄莫辨的年龄,但是区别始终在。
与漩涡水户交往的这些年里,他一直在尽可能的避开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
但是毕竟也相处了这么多年,偶尔也会有意外。
富江早开始猜测,水户应该是已经发现了。
“那奈奈是你的真名吗?”漩涡水户问他。
奈奈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男人的名字。
富江摇头,沉默了一阵后还是说:“但我已经是奈奈了。”
“你不告诉我真名吗?”漩涡水户问他。
富江只是笑,“现在不告诉你,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虽然他打算离开了,但是有种自己与水户的缘分还没有结束的预感,所以他想留点遗憾给彼此,等到再见时圆满。
漩涡水户似乎也因为他话语中的这一点希望没有强求。
富江和她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说:“你可以带我去见见扉间吗?”
在漩涡水户疑惑的表情中他又补充:“是一点私事。”
他必须要在离开前弄明白的事情。
因为是富江的坚持,所以漩涡水户把千手扉间叫了过来。
这是时隔多年后,千手扉间再次坐在富江的对面看他给自己泡茶。
一如当年,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已经成了本能。
那天两人聊天的时间其实不长。
也就是几句话的交流而已。
分别时也没有说什么像是分别的话语。
但是千手扉间还是有了一种奈奈在告别的感觉。
离开时他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奈奈小姐站在大嫂身边,可能是被大嫂提醒了。转而侧身面对他,露出温和又体面的笑容。
与当年没有半点变化。
千手扉间还在想,或许下次见面时就是真正最后一面的时候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他的家门就被用力敲响。
“斑大人走了,帮帮我扉间!”
这是打开门后,背着小包袱的奈奈抓着他的手臂说的第一句话。
富江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时候出发的,只是到了饭点没看到他,在家中的武器房发现少了宇智波族长的团扇和大量武器。
最后才又在他们卧室壁柜的最里面找到了宇智波斑留下的书信。
信上只说,他要离开木叶去办点事情,归期未定。让他保重身体。
不要说现在这个已经知道他打算的富江了,就算是平时富江看到都要怀疑一波。
千手扉间也是推测出宇智波斑会离村的人,但是他的推测是宇智波斑会为了奈奈再留一段时间。
正常来说,千手扉间应该把奈奈留下来,毕竟就连宇智波斑也知道不能把她带到村子外面去。
但是奈奈只是一句:“哪怕是死亡也没有关系,我想留在重要的人身边。”就让他丢盔弃甲。
以富江对宇智波斑的了解,木叶巡逻队对于他方位最后的汇报,以及千手扉间的飞雷神。
他们比宇智波斑还要更早的抵达了国境线。
宇智波斑看到独自坐在界碑上的等待他的幼弟时,大脑瞬间空白。
下意识就冲到他面前询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富江与他对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幼弟脸上出现针对他的愤怒。“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当时就明白幼弟什么都知道了。
正是因为他这么聪明,所以连告别自己都不敢当面与他进行。
他还妄图能说服他开口哄着:“这是不归路。”
“不归路你就自己一个人走吗?”富江气得眼泪都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知道哥哥有抛弃他的打算,和哥哥真丢下了他是两回事。
“宇智波,水户还有千手都会照顾好你,跟我出来很苦。”宇智波斑还在妄图给他分析。
“不要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宇智波!”富江带着哭腔的呕吼压住了宇智波斑所有还没有出口的话语。
他哭着,抓紧了宇智波斑的手臂指控:“这个世上我只有泉奈和你,泉奈丢下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宇智波斑顿时感觉好像心脏被用苦无刺穿还拧了一下一样。
泉奈去世前对他们都单独说了话,对他除了说让他移植那双眼睛外,就是关于富江。
他说:“富江的世界贫瘠狭小,他不愿意放进更多人,他以后只有你了。”
“我不会。”宇智波斑才出口眼睛感觉也酸涩了,“我没想过丢下你。”
富江抬着头看他,的眼泪还在大滴大滴的掉落,他哽咽着问:“我是你的拖累吗?”
“怎么会!”宇智波斑慌忙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富江再次质问。
宇智波斑沉默许久后才伸手抚摸着富江的脸说:“我不能让你跟着我风餐露宿。”
富江的眼泪不断的掉落,情绪越发的难以控制。
“你留在族内至少不愁吃穿。”宇智波斑脸上的表情柔和。
他是真这么想。
他最小的弟弟应该有最好的和服,吃最精致的食物。
而不是和他一起在外流浪。
富江后退几步,双手摸到了身后的腰带中,从中抽出了一把苦无,那还是宇智波斑送给他的苦无。
“你要做什么?”宇智波斑皱眉却没有靠近。
富江的身体情况就那样,就算他手中握着利器也伤不到人。
谁知道下一刻富江就把那把苦无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宇智波斑才靠近,那苦无下的白皙脖子就流淌下了一排血液。
宇智波斑已经握住了他的那只握着苦无的手,声音也不自觉的染上了愤怒:“你在威胁我吗?”
“我说了不要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宇智波!”纵然眼泪还在不停歇的掉落,富江也同样愤怒,他用力的把自己的手往下压,“你不要管我!等我死了你把我烧成灰带走,不要把我留在你不会回去的宇智波!”
他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经染红了一片衣服。
宇智波斑终于还是妥协了。
“是你赢了。”宇智波斑的声音带上了点颤抖,“我会带你一起,直到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我们都不会分离。”
他不是夺不下那把苦无,但是他明白,现在夺下来,以后的富江也会再次将利刃挥向自己。
富江放声大哭了起来。
宇智波斑轻轻的掰开了他的手,看到了他脖子上那已经外翻的皮肉和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他着急从身上翻找出治疗外伤的药物,给幼弟止血时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千手扉间无声的注视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