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锦岩微微一笑,眉宇间少了几分愁绪,多了几分自信,她缓缓道:“其实,今日一战,若非有白将军的配合,我也无法成功。
能与您并肩作战,我受益良多。”
白霓裳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仿佛看着一个初上战场的自己:“锦岩,日后你会明白,战场上孤军奋战固然有其荣光。
但若能有可靠的战友相助,才是最大的幸事。
愿你我日后能再同舟共济,共守这片山河。”
古锦岩心中感动,目光中带着崇敬与感激。
她举杯,缓缓道:“若有白将军同行,锦岩愿意赴汤蹈火,共同守护这片土地。”
白霓裳与她碰杯,微笑道:“赫沙城的百姓,正因有你这样的将领,才能安居乐业。
我们为此而战,便是无愧于心。”
两人一饮而尽,彼此对视,仿佛已经在这场对谈中成了默契深厚的战友。
此刻的她们,不只是将领,更是彼此心灵的知己。
宴会的最后,赵凌风再次举杯,对所有人说道:“今晚,让我们为了赫沙城的未来,为了每一位为自由而战的战士,干杯!”
全场欢呼,所有人一饮而尽,烈酒在胸中燃烧,仿佛将胜利的火焰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当夜深人静时,庆典逐渐散去,士兵和百姓们带着满足的笑意相继离开。
白霓裳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城池,内心充满了自豪与责任感。
古锦岩站在她身旁,默默地凝视着夜空,两人肩并肩而立,无需言语却心意相通。
“赫沙城的未来,还需要你我共同守护。”古锦岩轻声说道,眼中透出坚定的光芒。
“不错。”白霓裳点头,望向远方的天际,“我们将不惜一切,保卫这片土地。”
……
另一边之后,古锦岩的密信顺利送达古元德手中。
这位老成持重的朝中重臣在读完信件后,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的信纸微微颤动。
他原以为赫沙城的物资短缺只是户部的失误,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场针对赫沙城的阴谋。
密信上所涉及的两个名字——杜成梁与王承义,都是朝中地位不低的权臣。
而“虎氏部”这一词汇,表明这些人不仅私通边疆敌军,甚至企图在关键时刻孤立赫沙城,置其于死地。
古元德心知,若此事坐实,不仅是赫沙城危在旦夕,这背后更可能牵扯到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
他当即决定,不再忍耐。
朝会之上,百官齐聚,君臣议事如常。
古元德神情肃穆地站在班列之中,待众臣禀完奏折后,他站了出来,拱手向皇帝施礼。
语气虽平和,却暗藏雷霆之势:“陛下,臣有一事必须禀报,这关系到边疆安危,赫沙城生死存亡。”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身上。
古元德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举至头顶呈给皇帝。
同时朗声道:“赫沙城连月来屡屡请求军资,却迟迟未获批准。
臣本以为是事务繁杂所致,岂料近日收到密信,竟揭露朝中有人与敌军‘虎氏部’互通有无,蓄意扣留军资,欲将赫沙城陷入绝境。”
他话音一落,整个朝堂顿时哗然。
官员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
古元德不理会众臣的骚动,冷冷扫了一眼户部尚书杜成梁与兵部侍郎王承义。
两人面色霎时铁青,眼神闪烁,显然没有料到密信会突然曝光。
古元德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杜成梁!王承义!赫沙城岂是朝廷可随意抛弃之地?若城中战事失利,后果将如何收拾?
你们暗中与敌勾连,互通有无,这究竟是为朝廷谋福,还是为一己私利!”
杜成梁急忙辩解:“古大人,此事绝无可能!此信来历不明,若被敌人伪造嫁祸,岂能轻信?”
古元德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此信内容与赫沙城缺少物资的事实丝丝入扣,如何能是伪造?
况且,若无证据,我又岂敢在朝堂之上公开指控?!”
王承义试图搪塞:“此事若有误解,当详查之后再行定夺。赫沙城无论如何不会被抛弃……”
古元德凌厉地打断:“你们私通敌军、扣留物资,却还欲狡辩?
再详查下去,恐怕战机早已丧失!”他转向皇帝,语气沉重,“陛下,赫沙城危在旦夕,倘若不能及时出手支援,朝廷将背负孤城失守的骂名。”
皇帝眉头紧皱,沉默良久,低头仔细阅读那封密信。
密信上涉及的内容不仅牵扯边疆军务,更暗示朝中有人蓄意谋划,削弱赫沙城的防卫。
此事若不尽快处置,不仅危及城池安危,还可能动摇军心,影响朝廷的稳定。
在众臣紧张的注视下,皇帝终于开口:“此事涉及重大,立即彻查户部与兵部物资调度。
若查证属实,无论牵扯何人,皆依法论处。
至于赫沙城的军资,务必即刻补足,确保城池无虞。”
杜成梁与王承义脸色煞白,不敢再做任何辩解。
古元德见皇帝决断果断,心中稍松一口气,但面上依然一片冷峻。
朝会结束后,古元德缓步走出殿门,心中却未曾完全放松。
虽然密信已公开,皇帝也下了查办的旨意,但他深知,这不过是揭开了阴谋的冰山一角。
深夜,赫沙城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略显疲惫却坚定的神情。
议事厅的窗外依稀能听到百姓庆贺的声音,而厅内气氛则显得凝重而肃穆。
赵凌风环视了一圈坐在桌边的几人,声音低沉而坚定:“赫沙城重获安宁,百姓信任我们才得以安居。
但这只是开始,重建才是真正的考验。
当前城墙破损严重,敌人或许随时会卷土重来,民心也尚未安定。”
他看向白霓裳,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白霓裳坐在赵凌风的右手边,神色冷静而坚定:“我建议优先修复城墙。
赫沙城虽已光复,但敌军在周边虎视眈眈,若不加强防御,我们的胜利将岌岌可危。”
她的语气中透出丝毫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已将修复城防作为最紧迫的任务。
齐睿安坐在桌的另一端,身为赫沙城的文官。
他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赵将军,白将军,两位的忧虑我并非不理解,但此刻我们手头的资源有限。
战乱之后,城中粮仓空虚,民生凋敝。
百姓生活困苦,若我们将所有资源投入到城防上,怕是难以维持内部的秩序。”
他顿了顿,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隐忍的无奈:“我建议实行强制措施,先从各家各户征调一部分粮食,这样才能确保重建工作的有效推进。”
赵凌风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他深知齐睿安的提议在逻辑上并无大错,但强硬手段极易引起民怨,影响长远发展。
他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齐文官的建议并非全无道理,但赫沙城的百姓刚经历战乱之苦,若再施压,只怕会引发民心动荡。”
他侧头看了眼古锦岩,暗自期待年轻的将领会如何应对这场争论。
古锦岩一直静静聆听,此刻心中已有些困惑。
她年少有为,虽然身经战场,但在面对百姓时显得有些犹豫。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带着些许青涩和不安:“齐大人,赫沙城百姓历经苦难,内心的压抑还没有平复。
若我们再以强制手段征调粮食,只怕会让他们心生怨怼。”
她停顿片刻,眼神坚毅地看向赵凌风和白霓裳:“我认为,应优先安抚百姓,提供一些基础的帮助,再循序渐进地安排城防修复。
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重建之路才会走得更稳。”
齐睿安听到古锦岩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内心暗道她太过年轻,缺乏对复杂局势的认知。
但他掩饰了内心的轻蔑,冷静地反驳道:“古将军,您的善意令人钦佩,但局势不容拖延。
若因过于优柔寡断,导致城防无法及时修复,一旦敌军来袭,百姓的安全如何保障?”
齐睿安微微转头,扫了赵凌风一眼,试图看出他心中的倾向。
此刻的他并非完全忠诚于信任他们,而是始终在权衡利弊,将个人利益置于其间。
赵凌风察觉到争执的紧张气氛,轻轻咳嗽一声,语气沉稳:“齐文官与古将军的看法都有其道理。
赫沙城重建,需要民心支持,也需要稳固的防线。
我们不宜采取过于严苛的手段,但同样不能忽视城防的必要性。”
他略一思索后,做出决断:“我决定,先从现有的资源中分拨一部分用于城防修复。
同时,发动百姓参与劳作,按照贡献给予粮食补助。
我们要让百姓看到我们带来的改变,而不是压迫。”
古锦岩内心松了口气,对赵凌风的决策感到佩服,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在实际任务中更好地平衡民心与需求。
她偷偷看了白霓裳一眼,仿佛在寻求支持,白霓裳微微点头,给予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霓裳看着赵凌风的决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喜欢强硬手段。
虽然她一心在战场,但对于百姓生活的安稳也十分在意。
她心中对赵凌风的判断力越发钦佩,同时对齐睿安的固执产生了几分警惕。
齐睿安看到赵凌风的决策,内心虽不满,但仍不得不服从。
然而,他对自己立场的动摇加深了一分。
会议散去后,赵凌风望着昏暗的烛火,心中思索着赫沙城未来的路。
白霓裳悄然上前,低声对他说:“赵将军,齐文官的立场似乎并非完全稳定,恐怕日后重建路上他未必完全可靠。”
赵凌风轻轻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我自会多加留意。
赫沙城重建之路,任重而道远,只愿我们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清晨,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古锦岩便带着几名亲信和几十名士兵站在赫沙城的中央广场。
广场上临时搭起了几座物资分发的帐篷,帐篷前摆放着一排装满粮食、布匹和药材的木箱。
每个木箱上都用粗大的毛笔字标注着类别,以便于分发:米粮、干盐、药草、伤药、简易衣物。
古锦岩站在中央,声音清亮地向百姓宣布:“各位乡亲,为了保证物资分配公平,我们将根据每户的具体情况分发。
请排好队,依次上前领取!”她身披盔甲,肩上披风轻轻拂动,目光坚毅地扫视人群。
百姓们挤挤挨挨地排成几条长队,秩序略显混乱。
古锦岩走到队伍前,亲自安抚那些情绪激动的老人和孩子:“请稍安勿躁,每家每户都有分。
我们不会让任何人饿肚子。”
刘平带着几名年轻士兵站在米粮分发区,木箱和米袋整齐地堆放在一旁,清晨的阳光洒在白色的米袋上,微微反光。
排成长龙的百姓安静地等候,每个人脸上既带着期盼,也透着几分焦急。
一位穿着粗布衣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到刘平面前,脸上写满疲惫,旁边还跟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刘平微微弯下腰,语气温和地问:“大娘,家里有几口人?”
老妇人用粗糙的手指比了比:“有我和我儿,还有两个小孙子。”
刘平点了点头,算了下人数,朝士兵喊道:“取一袋半米来。”
米袋递到老妇人面前时,她微微弯腰,想要去提,却显得吃力。
刘平察觉到她的困难,连忙拦下她:“大娘,这么重的米袋您拿不动。
我让小伙子帮您送回去吧。”他转头叫过一个士兵,让他将米袋搬到老妇人的住处。
接着,刘平望向老妇人脚边的孩子,笑着问:“小兄弟,最近身体还好吗?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老妇人抬头,眼神中有几分感激和犹豫:“这孩子身子弱,一直咳嗽,不知有没有可能给些生姜或药草?”
刘平点头,将这一需求记下,答应等会儿会帮她安排。
队伍缓缓向前推进,人们鱼贯而入,每个人报上家中人数后,便能领到相应的米粮。
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到刘平面前,低声道:“我家只有我和孩子。”
刘平看到她衣衫褴褛、眼中布满血丝,心中一酸,便吩咐士兵递上一袋米粮。
又附加了一小袋干盐:“这是给孩子的,多备些吧。”
旁边排队的一名壮年汉子见状,有些不满地嘟囔:“我们家人多,干盐怎么没有?”
刘平冷静地回头,拍了拍壮汉的肩膀,说道:“兄弟,不要急,每人都有份,绝不会少了你的。”
一阵小小的骚动引起了刘平的注意,一个中年汉子急急地冲到队伍前。
脸上满是焦虑:“刘大人,我家老娘病重,若没得吃的真撑不过去了,能不能多给些米?”
刘平皱眉看着他,随后放缓语气说道:“兄弟,规矩不能破。
你且放心,若老娘真有急事,我们会安排人送些补给过去,你也能再来报备。”
他目送那汉子低头退回队伍中,然后转头对士兵说道:“再加一袋米,记下他们家的地址,今夜我派人去探望。”
太阳渐渐升高,分发的米粮逐渐减少,原本紧张的气氛渐趋平缓。
百姓们领到米袋后脸上露出笑意,向刘平道谢。
刘平目送他们离去,脸上也带着一丝欣慰,微微抬头看了看正向他走来的古锦岩,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今日的任务已圆满完成。
王秀兰站在布匹分发区,身旁堆满了折叠整齐的布料,棉布、麻布、破旧但清洗过的衣物等一一摞在木架上。
微风轻轻吹拂,她将手上的一卷布料理了理,向百姓们微笑示意排好队伍。
一位老妇人缓缓走到王秀兰面前,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袄,面容苍老但神情坚毅。
王秀兰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大娘,家中还有其他人吗?您需要什么布料?”
老妇人皱眉低声道:“有个孙女还在襁褓中,最近天凉,总觉得她冷,能不能给些厚布?”
王秀兰点点头,微笑着记下老人的需求,向旁边的士兵示意:“给这位大娘取些棉布,还有两块旧布,带回去做些小衣裳。”
接着是一位中年母亲抱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孩子的脸上沾着尘土,露出疲惫的神情。
王秀兰看到孩子时,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她摸了摸那母亲的衣袖,布料早已磨损,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王秀兰柔声对母亲说:“孩子怕冷吧?这卷棉布给你,够做两件小衣裳,能保暖些。”
说着,她将一卷厚实的棉布递到母亲手中。
那母亲双手颤抖,眼中带泪,连连道谢:“多谢大人,真是救命了!”
王秀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快带孩子回去休息,天冷别冻着了。”
她看着母亲抱着孩子匆匆离开,心中不禁感到沉重,随即转身继续分发布料。
旁边站着一名穿着破布短袄的年轻男子,他用胳膊挡着寒风,不时地搓手取暖。
王秀兰见状,问道:“小伙子,家里几口人?有老人或小孩吗?”
男子用手挠了挠头憨笑道:“就我一人,粗布麻布都行,能遮身就成。”
王秀兰微微颔首,吩咐士兵递给他一块结实的麻布:“这布够做一身衣裳,回去缝缝补补,天气寒冷,别凑合。”
男子感激地拱手道谢,将麻布塞进怀里,赶紧往家里走去。
人群中一位妇人情绪激动,带着孩子挤到前面,抱怨道:“我家孩子也冷得受不住,怎么刚才那人多拿了布?”
王秀兰眉头微皱,但依然保持温和的态度,走到妇人面前解释:“各家情况不同,按需分配。
您家也会有布,不会少您的。”
她亲自挑出一块适合的棉布递给妇人,平静地安抚她:“快回去吧,天气还凉快,给孩子做件厚衣。”
人群散去,布料逐渐减少,王秀兰看着百姓领到布匹后逐渐远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几名小孩穿着厚布新衣,开心地在空地上跑来跑去。
王秀兰微笑着看向他们,感觉一丝欣慰,悄然将最后一块布料递给守在一旁的士兵,吩咐他留着给那些还未领到布的家庭。
古锦岩在一旁观察,见一位老者因队伍的慢速而显得焦急,她走上前轻声说道:“老人家,不必着急,我让士兵帮您搬一些粮食回去。”
老人眼里闪过感激之情,古锦岩立刻指挥一名士兵协助搬运。
物资发放后,古锦岩又带领一队士兵和百姓,开始修建被战火摧毁的简易居所。
她站在一片废墟旁,指挥士兵用木桩搭起帐篷,将散落的砖瓦清理干净。
战争刚刚结束,赫沙城的废墟中依旧弥漫着硝烟残留的气息。
古锦岩指挥着人们开始重建家园,她特别挑选了士兵队长陈兵负责居所修建。
陈兵走向忙碌中的李福,后者正弯腰查看几根备用的木材。
作为本地经验丰富的工匠,李福对木材的品质与结构要求极高,甚至有点儿挑剔。
若能争取到李福的支持,搭建避难所的速度和质量会有极大提升,
但也清楚李福的脾性:固执、认真,不轻易相信人,更不会轻易听从他人的安排。
“李师傅,”陈兵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敬意和真诚,“咱们眼下情况紧急,百姓都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您的手艺,在这镇上可是出了名的,我是真心希望您能帮一把。”
李福停下手中的活,微微抬头看了陈兵一眼,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检查木料的纹理。
他皱着眉,似乎在思索,脸上写满了犹豫。
陈兵知道李福还在打量自己是否真心。
于是缓缓走近一步,放低声音说道:“李师傅,我从军多年,看过不少战乱中无家可归的百姓。
如今战火烧到这儿,咱们不能坐视不管。
这避难所不单是几个木桩几块板子,而是这些百姓的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信念。
只要您点头,我陈兵愿意和您一起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