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阁据点。
“主子,宫里传出圣上病危的消息,大臣们都进宫去了。”暗香给寒夜披上披风,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嗯,”寒夜点点头,轻声说道,“云行和慕怀都叫过来,让大家都准备一下。”
“好。”暗香点点头,马上退了下去。
*
皇宫,养心殿。
“父皇,你该下诏书了。”宁王南元霖坐在床榻旁,看着躺在床上的昭德帝说道。
“滚。”昭德帝虚弱地吐出一个字。
“父皇,你把诏书下了,谁也不用受累折腾了,”南元霖搅着碗里的汤药,舀了一勺子送到昭德帝嘴边,“事情已查明,大哥谋逆,下毒害父皇病重,很快就会去陪父皇的了。”
“滚。”昭德帝侧过头,躲开南元霖递过来的勺子。
南元霖伸手掐住昭德帝的下巴,掐开他的嘴,把碗里的汤药灌了进去,“父皇,快喝,喝完了才会好的。”
“咳咳咳。”昭德帝被汤药呛地直咳嗽。
汤药灌完,南元霖把碗放到一边,掏出手帕,仔细给昭德帝擦拭着嘴边和脖子上的水渍,弯下腰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父皇,整个皇宫已经被儿臣的人包围了,也是谢谢父皇您不相信定远侯,还把他一家子关在牢里,寒家军要救寒家,如今已为儿臣所用。”
“你!逆子!”昭德帝想抬起手来,却已没力气抬起,怒目瞪着他,咬牙吐出几个字。
“呵呵呵,”南元霖冷笑,在昭德帝耳边轻声说道,“父皇,你也别急,你的好兄弟寒辰知会先去等你的。”
今日进宫前,他已经派人去大理寺牢狱给寒辰知送圣上“赏赐”。
寒辰知,他是断断留不得的,事成以后再找个理由搪塞寒夜和寒家军便是。
“王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等?”寒辰知慢悠悠从养心殿东暖阁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
“定远侯?你怎么在这?”南元霖震惊地站起身看着寒辰知,朝他走了几步,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寒辰知没有说话,抬了抬下巴指向南元霖身后。
南元霖转过头去,只见昭德帝神情冰冷地看着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父皇,你!”南元霖眼神微眯,大声朝外面喊道,“来人啊,定远侯和寒家军造反了!”
寒辰知挑了挑眉,走到昭德帝床榻边的凳子坐下,平静地看着南元霖。
“王爷!不好了,寒家军打起来了!”一个小太监推开门,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大臣们都被寒家军包围了!”
“父皇!寒家军造反了!”南元霖听着殿外的兵戈相碰的声音,看着昭德帝沉声道,“儿臣知道寒家有谋逆之心,寒家军早已有异心,才特意这么做引蛇出洞的。”
昭德帝搀着寒辰知的肩膀,扶着自己在床沿坐好,满眼嫌弃地看着南元霖。
“圣上!您没事了?”原本在殿外等候的各位大臣,因外面突如其来的兵戎相见,都躲了进来,看见安好端坐的昭德帝,眼中一亮。
“定远侯你不是在牢里吗?圣上小心!寒家军打进宫中了!他们要谋反啊!”文昌伯指着昭德帝旁边坐着的寒辰知,他们的人根本不是寒家军的对手,外面的打斗声已逐渐平息。
南冥一手里握着剑,慢慢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摇着扇子的寒夜。
“皇叔!你怎可和逆贼在一起?”南元霖已经看出是怎么回事,现下却也只能往寒家身上推。
“来人!把南元霖及其同伙拿下!”昭德帝眸光落在南元霖身上,冷声说道。
寒夜从南冥一身后走了出来,一步步向南元霖走了过去。
南元霖眼眸一敛,伸手抓住寒夜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抽出腰间的匕首搁在她的脖颈间,冷声道:“定远侯,让寒家军放我离开,不然本王杀了她。”
寒辰知站了起来,眼眸深沉地看着南元霖。
“王爷,你放开小五。”萧破风冷眼看着南元霖,抽出腰间的剑指着他。
“哼,萧将军,本王没想到你也会做戏。”南元霖冷笑一声,手里的匕首往寒夜更近了些,看着她泰然自若的神情,“寒夜你知道本王并不十分信你,还带上萧破风一起来做戏给本王看。”
“阿霖,你放开寒小姐,有话好好说。”太子南元晔也走了进来,看着挟持着寒夜的南元霖沉声说道。
“哈哈哈哈,大哥你也来了,”南元霖嘲讽地大笑出声,转头看向昭德帝,“父皇是何时得知的?”
昭德帝冷眸看着南元霖,挥了挥手,嗓音沙哑,“把人都带上来。”
在昭德帝的命令下,不多时,五皇子南元琛和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被带了上来。
“你们让这个人假扮太监溜进东宫放置太子与定远侯、镇国公勾结谋逆的信件,还放了一件龙袍,但这个人出东宫的时候,被宸王抓了。”
“这人是文昌伯的人,早就全招了,这段时间,文昌伯与老五没少和你一起谋划吧,”昭德帝接过李福全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刚才,是老五去‘传旨”赐死定远侯与太子吧。”
“哈哈哈哈,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是吗?”南元霖眼尾微红,阴鸷地看着昭德帝,“寒家入狱,寒夜带着寒家军来找我,都是局是吗?父皇你就引诱着儿臣一步步进局吗?”
“放开夜儿。”昭德帝没有否认,冷眼看着南元霖。
“放了她,我还能活吗?”南元霖冷笑,看着被扣住的南元琛,“若是要死,寒大小姐给我们陪葬,似乎也不亏。”
南冥一的目光一直落在寒夜身上,看着她脖子上的匕首,触碰到她的皮肤,划出点点鲜血。
南冥一手上紧紧握着剑柄,强压着心底恨不得冲过去的戾气,阿卿说了,她要自己动手。
“二哥,你别管我了,你带着寒夜快走。”南元琛被南冥一的人押住动弹不得,看着南元琛沉声说道。
“二弟,你放开寒小姐。”南元晔沉声劝道。
南元霖抬眸看向昭德帝,嗓音沉闷,“父皇,我哪里比不上大哥?你为什么不多看看我?论才学论能力,大哥哪里有我好?这个位置,我怎么就坐不得了?”
“就你做的事,你觉得应该让你坐这个位置吗?”昭德帝看着南元霖,冷声说道。
“都说完了吗?”一直被南元霖挟持在身前默不作声的寒夜忽然开口。
“对啊,还有你呢?是你给父皇解药的吧?神医洛禾的传人,果然不简单啊。”南元霖把手里的匕首再往寒夜脖子的皮肤压了压,眼神阴郁。
寒夜抬手抓住南元霖的手臂,夺下他手上的匕首,身形一转,一脚踹在他的腘窝处,不过一瞬两人便调转了一个位置,把匕首搁在他的脖子上,血丝从他的皮肤渗出。
“寒夜!你放开我二哥!”南元琛看着寒夜怒吼。
“寒夜,你想做什么?”南元霖垂眸看着脖子上的匕首,冷声说道。
“寒小姐,你把二弟交给我们吧。”南元晔看着寒夜轻声说道。
“寒夜!你放开我儿子!”卫贵妃不知何时跑了进来,看见寒夜拿匕首抵着南元霖就要冲过去,却在南冥一的示意下被人拦住。
“把人都带下去吧。”昭德帝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疲惫地挥了挥手。
“圣上!阿霖和阿琛都知道错了,这是你儿子啊!”卫贵妃脸上落下了泪,看着昭德帝哀求道。
“包括贵妃,都带下去!”昭德帝看也没看卫贵妃一眼,冷漠地看着南元霖。
文昌伯与南元琛等人都被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寒夜却依旧没有动。
“寒夜,你还想干嘛?”南元霖意识到了寒夜有点不对劲,嗓音阴郁。
“是你派人围剿我外祖,还想抓走我小侄儿来威胁我。”寒夜握着匕首,平静地说道。
南元霖心中一悸,冷笑道:“是啊,那又如何?”
“不,寒小姐,不关我二哥的事,是我安排人去的。”南元琛看见了寒夜眼底的杀意,连忙朝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