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滔滔满脸狐疑地问道:“那代价究竟是什么?
曾世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他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滔滔,缓缓说道:“这再简单不过了,你要钱,我要人。”
陈滔滔被曾世新这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要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曾世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唉,瞧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对你有什么不轨企图似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曾世新可不缺那些美女,他现在急需的是人才,是那种既可靠又有能力的精英人才。
如今的港岛,犹如被一只凶猛的鹰紧紧扼住了咽喉,不仅在政治上受到鹰人的掌控,就连生活中的水电、铸币、粮食等民生行业,也统统落入了资本的魔掌,成为了资本市场的摇钱树。
在这样的局势下,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证券公司,无疑是势在必行。
除了要应对接下来引发的股灾这只“洪水猛兽”之外,还有接下来迫于回归的压力,大量英资企业如潮水般退场。
这无疑是抄底的绝佳时机,华资收购英资,也能如利剑出鞘般逐步夺回华人的地位和权利。
而从英资嘴里虎口夺食,就有李半城收购和黄、港灯,包船王收购九龙仓、会德丰等。
权利和金钱双管齐下,总归是不会错的。
说不定等将来回归祖国怀抱,还能像霍家一样,凭借着巨大的贡献和影响力,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过,曾世新只是对于一些较为出名的股市状况有着敏锐的洞察力罢了。
然而,对于股市的操纵,他实在算不上专业。
若想从股市中掘金,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为其效力,那可真是如虎添翼,能让人省心不少。
陈滔滔的心愿便是将陈万贤置于死地,此时若能助他一臂之力,那无疑是雪中送炭。
在原着中,他仅仅与方婷有过些许交集,便能在丁家五蟹欺压方家后,于股市中狙击五蟹,为方家复仇。
这样的人,能力或许并非最为顶尖,但他的真性情,绝对忠诚无比。
“我需要你为我效力。”
“我急需专业的人才,助我组建一个团队,成立一家证券公司。”
“当然,我不会让你签署任何不平等的卖身契。”
“五年,只需为我效力五年,之后去留,你可自由抉择。”
曾世新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图。方婷在一旁不禁微微咋舌。
若非亲眼所见,她简直难以置信。
为了挖掘一个人才,竟然豪掷五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
这手笔,何其之大!
这足以说明,曾世新绝非普通的差人那么简单。
方婷那震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滔滔和弗兰克都沉默不语。
方婷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刚到万通上班的小助理,又怎能懂得一个华尔街股票经纪人的价值千金呢?
以陈滔滔的经验和能力,若为曾世新打工五年,所创造的价值,又何止区区五千万!况且,明日与美利都的决战,只要有了资金的注入,他们便胜券在握。
而对于曾世新来说,赢了之后,不仅能赚得盆满钵满,还能将人才收入麾下,让其为自己效力五年。
这如意算盘打得,简直比资本家还要精啊!
差点忘了,能信手拈来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人,岂会是等闲之辈?
“曾 sir,陈经理可是通宝银行在港岛分区的副总裁,亦是华尔街的翘楚,天才股票经纪人。”
“前两年那场九龙仓股权控制战,明枪暗箭地争斗了近两年,他也是其中的参与者。”
“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开的价码足以买下他的五年?”弗兰克自打踏入这行就一直跟随陈滔滔,对于曾世新开出的条件,只觉是对陈滔滔的一种侮辱。
“通宝银行港岛分区副总裁的宝座,你陈滔滔能坐得,他人亦能坐得。”
“就好比,陈万贤向通宝贷款来与你一较高下,通宝便可断了你的粮草。”
“你不过是英资在岛的一枚棋子罢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弃如敝履。”
“一个副总裁的虚名,又能值几何?”陈滔滔的嘴角微微抽搐,本欲反驳,却如鲠在喉。曾世新趁热打铁道:“况且,若没有我这五千万助你,明日之后,你们将变得一文不值!”
“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你又怎知,我必输无疑?”陈滔滔紧咬着后槽牙,怒不可遏地说道。
“陈经理,莫要动怒,并非我咒你们会输。”
而是,你们必定会输。”曾世新又一字一顿地说完。
看着他们如锅底般黑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 “让我来猜猜看,你们要打陈万贤会如何出招?”
陈滔滔和弗兰克凝神注视着他。
“陈万贤上次耍了个连线控股的花招,赢了你们一局。”
“你们要拿下美利都,就非得把其他六家一并拿下不可。”
“然而你们的资金犹如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吞下这么多。”
曾世新的话尚未说完,弗兰克便插嘴道:“我们资金的确匮乏,可陈万贤的财力,也绝无可能掌控六家公司。”
“只要找出那家徒有其表的,我们照样能赢。”
“如何找?”曾世新换了个坐姿,手掌轻轻拍了拍扶手,云淡风轻地一笑:“难道要六支股一个一个地试过去?”
“还是像扔骰子一样,随意猜一个,孤注一掷,赌一把?!”
“除了这两个法子,你们还有别的锦囊妙计吗?”陈滔滔心头一沉,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被曾世新一眼看穿的感觉。对方的气场犹如泰山压卵,强大无比。而且,他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这两个办法,都并非上策,以他们现有的资金,同时试探六只股的底细。 恐怕还没探出空心股,资金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至于随机选一支梭哈,那简直就是六比一的概率,犹如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根针。
这个成功几率之低,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可他没有选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日必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他必须获胜。
曾世新这位新的金主就摆在眼前,他岂能放过。去宝岛找周济生借贵利这一步都已经迈出,只要能搞定陈万贤,打五年工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确实别无选择,然而,要在六家公司中,找出那如空心萝卜般的一家,五千万怕是远远不够。”
“托底犹如无底洞,你真能托得住吗?”陈滔滔已然动摇,但对曾世新的财力仍心存疑虑。
曾世新淡然一笑,宛如春风拂面:“借你的助理草拟一份五年的合作合约。”
“托不托得住,明日自见分晓。”
陈滔滔犹豫挣扎了片刻,最终咬牙对方婷道:“拟合约。”半个小时后,方婷陪着曾世新从办公室走出,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原本是为公司带客户去的,没想到客户摇身一变成了老板,老板又变成了员工,自己还签了五年的卖身契。
“你家在哪里,顺路送你回去。”
曾世新拉开车门,对方婷说道。“谢谢曾 sir。”方婷坐进副驾驶,毕恭毕敬地道。
“还叫曾 sir?”“谢谢大老板。” 方婷连连躬身,如小鸡啄米般。
曾世新哭笑不得,犹如被挠了痒痒般无奈:“私底下可以叫我新哥,不用那么客气。”
“谢谢新……新哥。”方婷羞涩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轻轻地点点头,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不敢看曾世新的眼睛。
第二日,华鑫股票交易所。
当前的股票交易,还很传统,有专门的记录员,交易员。
在大厅里面,会有一个个的格子间,每个格子里面,都有一位穿着红马褂的经纪人,犹如一个个恪尽职守的卫士。
“陈滔滔大战陈万贤,今天终章啊!”“大户今天亲自下场,有好戏看了。”整个大厅里面,对于今日的股市之战议论纷纷,声浪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即将开市。大门缓缓拉开,陈万贤戴着黑框眼镜,身着西装,名表在手腕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衣冠楚楚。然而,那脸上的狡诈却如同毒蛇的信子,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长得非常像不瞎的柯大侠,只是少了几分大侠的正气。在他身后,跟着股票经纪人、助理等一票人,来势汹汹,仿佛一群饿狼。
众人一看到他,立马如潮水般让开道路。没一会,陈滔滔也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弗兰克和方婷。两拨人面对面而立,目光在空中交汇,犹如两道闪电碰撞,无声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陈万贤眯着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陈滔滔单薄的团队,嘴角不屑地冷笑:“来吧,想搞死我,想掀我的底牌,我看你有几斤几两!”“姜还是老的辣,你当人家儿子的,想打老子,门都没有!”“早点滚回华尔街,打工去吧!”
陈滔滔不恼不怒,眼神微眯,斯斯文文道:“多少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代新人换旧人,不是越老越中用的。” “老了就早点退休,少在股市里扑腾。”
陈万贤被这句话气得面红耳赤,嘴唇微微抖动。
目露凶光:“好,等着瞧!” 股市开市,开盘。
陈滔滔坐在位置上,坐立难安,左等右等,股市都开盘了,曾世新居然还没到。 虽然五千万已经到账。
但是股市之战,瞬息万变,说不准这五千万,半个小时就烧光了。
后续的资金追入,还是需要曾世新拍板。 大金主不在,他心里还是发虚。
陈滔滔有些担忧地低头对方婷道:“打电话给大老板,问问什么时候到。” “我刚打电话问过,大老板说堵在路上了。”
方婷小声地回答。 “只听说过开马自达会塞车,大老板开奥迪的,也塞车。”
“不会是骗我们吧?”
弗兰克有些焦躁地开口。
“不会的,骗我们,图什么?拿五千万出来玩?” 陈滔滔喝止弗兰克。
做事的时候,越是不顺,一定不能焦躁,露怯。 “那现在怎么办,入市吗?”方婷问。
“入市,陈万贤旗下的这些公司,先一家一家试过去,找到空心的那家再说。” 陈滔滔下达了指令。
“万通购万兴地产,两百万股!” 股票交易员在黑板上标记。
陈万贤见状,微微一笑,对手下道:“万兴再抛一百万股。”
方婷一愣,没想到万兴居然有货,于是问:“还入吗?”
陈滔滔摇摇头:“这说明万兴地产,不是那个空心股,再试!” “万光创建,两百万股。”
“万光置业,三百股。” “大国都,入两百万股。”
一个一个试了过去。
无论陈滔滔买多少,陈万贤就给多少。
六家公司,全都有货。 都不是空心的!
陈滔滔手心攥出汗来,有些慌了。
总不至于母公司,美利都是空心的吧?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对方婷道:“美利都,三百万股!” 陈万贤听完,得意洋洋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给他!” “再要两百万股,我都给你!”
“你要哪个,我就给哪个,看你要不要得起!”
底气十足的样子。 轰!
一下,让整个大厅就像是烧开的茶壶,沸腾不已。 显然,陈万贤已占上风。
陈滔滔要败。
交易大厅,电话不停的响起,交易员,纷纷帮手买入美利都的股票,看涨。 陈滔滔一脸灰败,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
看着黑板上的数字,脑袋像是灌了浆糊一样。 没道理啊!
陈万贤还要向万通贷款,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和货,撑得起七家公司。 怎么可能全是实心的?
跟他一样想不通的,还有在旁边端茶递水的方展博。
他端着一盘的泡面,嘴里不停地碎碎念,他师傅教的秘籍:
“三江之中风浪不息,铁锁连舟,如履平地,欲破曹公,必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方展博放下泡面,拉着交易所的老江湖贵叔一通摇晃:
“贵叔,你告诉我,火攻..东风到底是什么啊?”
贵叔忙着接电话,被烦得不行:“别研究你那诗了。” “陈滔滔裤衩都要输光了,耶稣来了都救不了他。”
“股市你不明白的,面要坨了,还不赶紧给人送去。” 方展博不得其解,抓心挠肺,一阵抓狂。
陈万贤起身,看着陈滔滔阴晴不定地脸色,笑得很灿烂: “跟我斗!”
“找了金主又怎么样,有本事七家公司全入?” “没本事早点回家。”
“还嫩着呢!”
这时候,交易所的门“哗啦’一下打开
曾世新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踩着油亮的皮鞋,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悠悠吐出一口烟雾,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