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有谁?若不是绿蚁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每日尚食局送来的膳食里竟下了避子药。”
皇后悲凉一笑,摆了摆手,“你别担心我,让绿蚁给你看看才是正经。”
江晚一边坐到榻上一边问向绿蚁,“娘娘体内的毒可能清除?”
“可以的,只是需要些时日。”
有这话,江晚便放心了。人生那么长,娘娘不该一生都被困于这深宫之内。
“内伤回去慢慢治,先把这脖子上的青紫遮一遮。一会儿出去不能被人发现了。”
“你可是找到了暗道?”皇后见她没有大碍,这才问起今日的正事。
“月华宫的暗道入口在那口枯井里,直通西北角的一处冷宫。我便是跟着高显从那里进的暗道,他的尸体也在里面。”
“那你快出宫,高显的尸体若是被发现,他们一定会怀疑到你身上。”
“不会的!高显很警觉,昨日听闻我们要修地宫,他应该是怀疑娘娘知道了什么,今日见我没去东宫,便越发怀疑,但他没有实证,不会轻易捅到太子和皇帝那里。”
皇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那父子俩完全不知情,不会怀疑到你。”
“瞒了这么多年一点纰漏都没有,他们不会联想到与此事有关,但高显是为查清我的去处才急急出了东宫,太子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依旧会怀疑我,但我在娘娘这里是多双眼睛看到的,而高显也从未来过此处,他便是怀疑又能如何!”
“太子如今心理扭曲,你还是要防着他些。”
“我会的,高显的尸体我放到了冷宫那边的入口,娘娘不用害怕。”
“好。这些日子宫里我已经筛查了一遍,可对太子生母却是半点头绪也无。”
江晚眼眸一转,“高显那里我也同样没有问出什么来,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我们不妨从太子奶嬷嬷那里入手……”
太子左等右等不见高显回来,又派了人去查探。
“你确定江晚一直在月华宫,刚刚才离开?”
“咱们在月华宫的探子亲耳听到她与瑛姑在殿里品茶,奴才去的时候刚好目睹她们离开。”
“可找到了高公公?”
“还没有,但探子说了高公公没去月华宫。”
太子心中有些不安,又派了很多人去找高显,可直到晚上也没一点消息。
愤怒的太子心中又生邪火,随手抓了个宫女就要凌辱。
可他越是想证明自己,那处越是没有动静。
被他压在身下的宫女惊惧中生出急智。
“殿下,奴婢听闻江家三小姐怀孕了,算算日子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殿下那时还好着呢!”
太子先是没有明白宫女的意思,江黎怀孕关他屁事,贱人竟敢借此羞辱他没有子嗣,可听完最后一句,他猛然反应过来。
一个月左右?秋日宴她虽与老二睡到了一起,但那之前她可是他的女人。所以她肚子里怀的也有可能是他的种。
越想太子觉得越有可能,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来。
扔下手中的鞭子,“今日算你命大,给孤滚!”
太子辗转反侧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急急去了侯府。
江晚得到消息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人去了二房那边找江黎。
“莫非是为了报丧子之仇?”
“那要让人看着点吗?”一寻问道。
“盯着些吧,不过不要参与,让人给瑞王府递个消息。”
江黎自从诊出有了身孕便越发有了底气,不仅自己的吃穿用度好了起来,就连二房也歇了搬出去的心思。
深秋的早上有些凉意,少女躲在被窝里不愿起来。直到门外传来惊呼,她这才掀开床帐,恼怒道。
“谁在外面喧闹,还有没有规矩了……太……太子殿下……”
江晚惊得起身就往外逃,“苏凝肚子里的孩子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害她……”
太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脸上的笑意让江黎汗毛根根竖起。
“别怕,孤来不是找你算账的。孤问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江黎却并未因为他的和颜悦色而放宽心,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着。
“殿下弄疼我了,你放手。”
“孤在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殿下,我真的没有害苏凝,更没有想过害你,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
“真的怀孕了,多久,是不是有一个多月了?”
江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一时也愣在那里不知要如何回答。
见她这样,太子却激动的笑了,“你怀的是孤的孩子对不对,他是孤的儿子对不对?”
男子的手掌抚上少女的小腹,那动作和神情让江黎不寒而栗。
“不是,不是的……”江黎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回答。
就算太子要认这个孩子,瑞王也绝不会答应,陛下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重新将她许配给太子,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所以即便她刚才心动了,但理智告诉她,这个孩子必须是瑞王的,也只能是瑞王的。
“什么不是,你说什么不是?你忘了当初你是如何求着孤疼你的吗?忘了你在孤身下是如何快活的吗……”
太子掐着江黎的脖子,面目狰狞,语气森寒。
江黎憋得满脸通红,用手不断拍打着太子的手腕,可太子似乎陷入了魔怔,只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你说,孩子是不是孤的?他是不是孤的儿子……”
窒息的恐惧让江黎不得不点头,太子见状这才松了手,一脸的欣喜若狂。
“你放心,孤不嫌弃你,孤会让你做太子侧妃,等生下孩子,孤便请父皇升你为正妃。”
“王爷,救我!”
瑞王收到消息赶来,便听到太子的胡言乱语,见江黎哭着朝他求救,冲上去就一拳砸在太子脸上。
“你既然不要脸了,本王便撕了这张脸。你个废物,生不出孩子就来抢我的儿子,你也不嫌绿得慌!”
“她本就是孤的女人,若不是你在秋日宴上睡了她,父皇又怎会将她赐给你。是孤先睡的她,她的孩子也是孤的……”
“疯子,你个疯子!来人,还不将太子带回去,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他来侯府发疯吗?”
“你说谁疯,孤看你是不要命了!”
看着挥过来的拳头,瑞王躲避的动作一顿,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上了一拳。
嘴角流着血,眼底却有兴奋闪过。打吧打吧,太子要发疯他又何必阻拦,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来与他抢儿子,知道他已经没了生育能力,他倒要看看,父皇还要如何保他!
太子和瑞王兄弟俩打架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这次竟是为了抢儿子,就有些稀奇了!
瑞王顶着一张青紫的脸,一路从侯府走到皇宫,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
御书房又是好一通大戏,皇帝气的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却始终没有废太子,这也让瑞王越发愤怒。
而江黎这边,气恨侯府护院竟无人来救她,眼睁睁看着她受辱,气得直奔江晚的浅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