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钥匙被启用了……”
一个不见光影的地方,宛如一个恶魔的低语。
“那么,三十年之后再见了,真期待与您的重逢……”
…………
“宗主,这雨很怪,属性极阴,切莫伤了身子。”
杨洺走了出来,看着面前雨幕之下的绝美女子,好意提醒道。
那女子缓缓伸出纤纤玉手,任凭这雨水打落在身上。
女子仰起头,眼眸里似有无限星辰。
“去告诉陛下,预言之人即将到达帝国境内。”
“是。”
观星预知,是灵月阁的立足的根本。
待到贴身侍女离开后,女子闭上眼,默默感受这极阴之雨的冲刷。
许久,一丝鲜血突然从女子润红的嘴角流出,头上的弯月发钗隐隐发光,璨如星珠的簪坠摇摇晃响。
“魔渊之灵。”
女子轻启朱唇,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何人竟将其逼入如此境地!?”
女子所预知的消息让其大吃一惊,秀眉微微皱起,一脸难以置信。
而后,女子立即运功,紫灵色的光芒在丹田中产生,将内伤治疗。
漫天的阴暗乌云下,风雨雷电,肆意横行。
…………
“这雨来得真怪。”
癸未仰起头,伸手触摸这场雷雨。
“不会又是混沌搞得鬼吧?”
锦松毫不客气地说道,甩着胡子大跨步走来。
“这家伙,真嫌世道不乱。”
“我看是不像,混沌以蛊惑人心出名,游戏人心。这魔灵之渊,早在数万年以前就被封印,这么久以来,封印未曾有过松动。”
“如今并没有什么契机,放它出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祁隆凝视着这暴雨,推测道。
“只是,如今洪荒四凶,只剩一个混沌仍在逍遥法外,不是它,谁又能有如此本领呢?”
颉冥疑惑道。
“混沌目的变化不定,也难说不是它所为。”
“就是,四大畜牲就剩它一个了,谁知道它想干什么?要真能知道它的心思,老子早得道成仙了。”
锦松大大咧咧道。
实际上,自从混沌毁灭天界之后,就再也没有得道成仙这一说。
“只是这混沌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连无字天书都查不到。”
无字天书,是洪荒时代四神书之一。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混沌不论是行踪还是其力量都极其诡异,真是防不胜防啊。”
四人怀里各抱着一把拂尘,望着雷雨,一阵感叹。
“掌门呢?”
颉冥突然问道。
“面见会客去了。”
“是朱雀殿的圣女。”祁隆补充道。
“那孩子怎么又来了?”
“不知。”
“哼,朱雀身为神君,没有成功讨伐混沌,反而将这个祸害留给后人,真是无能!”
“你呀,还是少说几句吧。”
“你这暴脾气。”
“怎么,他有过错我还说不得啦!嘿呀。”
“你啊。”
“呵呵。”
四人呵呵一笑,空中的雷雨愈发激烈。
…………
白色的灵堂,庄严肃穆,一片宁静。白色的花海簇拥着灵柩,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无尽的哀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那是对逝者的深深怀念。
灵堂的中央,摆放着逝者的遗像。画中的他,微微地笑着,眼神中透露出对世界的眷恋。遗像下方,是一束束鲜花,绽放着生命的美丽,却也掩盖不住离别的悲伤。
周文的尸体早已入殓定棺。
外面雷声吼打,暴雨连下,让原本的气氛更加低沉。
赵季赢观察着周围,天穹帝国几乎所有的贵族和在职文官都来了。
还有不少武官,最后则是周家家属。
赵小蝶并没有来,她也不适合这个气氛。
比起这个,赵季赢在意的是,不少人吊唁后,都朝自己看了一眼。
虽说自己是少主,但也并非是丧礼上的主人。
实际上,更让赵季赢在意的是,是棺材里的人。
其实丧礼的流程很复杂,一般是为初终、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灵座、魂吊、铭旌、小敛、大殓、成服、朝夕哭奠、上食、吊、奠、赙、闻丧、奔丧等。
小敛之后才会定棺,大概是在接到尸体的第三天。
姜宏如今着急定棺,想必是在隐瞒什么。
只是自己身为政敌的弟子,姜宏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
甚至赵季赢有理由怀疑,即便自己拿出帝子的身份去压他,他也不可能如实相告。
堂外,看着冒着暴雨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人群,不觉感慨姜宏的人脉。
没一个人敢动用内力去避雨。
赵季赢已经吊唁完了,算是被姜宏不善意的眼神赶出来的。
“拜见南安王。”
一人从堂中出来,走向赵季赢。
“冀州王。”
赵季赢点点头,回了礼。
“听闻陛下终于给殿下封了王。”
“冀州王好灵通的消息啊,昨日父帝才下了旨,今日便得知。”
“哈哈,这个消息其实早就传遍了。”
陈宁沃压着声音,毫不掩饰道。
冀州王陈宁沃,为冀州城城主。一双大锤耍得生猛,其祖父是父帝的先锋营帐下一人,有冲锋陷阵之功,与父帝经历了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
实际上此人是周家的后代,天穹帝国绝大部分贵族都和周家有关系。
而周家,其家族渊源能追溯到周国,几千年前中原唯一的帝国。
“那,冀州王为何特意来告知一声?总不会是来炫耀手段的吧?”
“怎会?其实我想说的是,殿下暂管将军府期间,若是有什么难处,卑职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殿下。”
“哦?冀州王不会是想提前站位吧?”
“殿下可不敢乱说啊!卑职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只是陛下要试炼,这考验未免也太大了。若是弄不好,恐伤国基啊!”
“当然,臣并不是说殿下实力不够啊。”
眼前之人忽然改口称臣,赵季赢又起了疑心,猜测起其目的。
其实还好,四大帝国相互对峙,并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事发生。
“是嘛。那就多多拜托了。”
“在下先告辞了。”
来回的几句话变了三次自称,赵季赢总觉得对方是在下马威。
冀州城,是帝国北部边境,与北冥帝国相接壤。
不多时,又有一部分城主前来与赵季赢寒暄几番。
其实城主这个官职,虽然是有一部分所属城中军队的调动权,却算是文官。
只要是文官,必然是与姜宏有所交集。
朝中的文官大部分是由姜宏提荐担任。
不得不说,姜宏看人的眼光是真的好。
只是这些城主来向自己示好,却是让赵季赢有些摸不着头脑。
…………
深夜,周季瑛轻抚着棺材,仿佛自己的孩子一样。
然而其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有几丝难以置信。
“你如实告诉我,文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偌大的灵堂内只剩姜宏夫妇二老,姜宏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棺材,压着颤抖的声音地说道:“死了,被孟业害死了。”
“哼。”周季瑛满脸的皱纹一动,发出一声冷笑。
“姜宏,你我夫妻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
周季瑛扶着拐杖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那棺材一眼。
“也罢,只要你能让我周家再现往日的辉煌,牺牲多少无所谓。我也不问你要做什么。”
周季瑛浑身颤抖着,转头狠心离去,只剩姜宏一人在灵堂。
风声肆虐,雷吼震怒,暴雨瀑打。
闪电时不时地将灵堂照亮,姜宏突然发声狂笑。
“哈哈哈……”
像是发了疯一般,歇斯底里的狂笑。
“要想成就非凡的大事,就要使用非凡的手段,也必须做出非凡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