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吧!阿爹说要做个烤全羊,说是给我们送行,对了,叫上卫风和昌恩一起。”
姜漪收拾起脸上的神色,只是一瞬的转息,转变成了那个无害的姜二小姐。
“都听到了么,准备好了自己上门去。”
沈砚松开手,改为握住姜漪的手,冲着两人说道,便拉着姜漪进了他办公的书房,从书柜那里抽出两卷卷轴拿在手上。
“走吧,我们回家。”
沈砚与姜漪一起离开了监察院,上了马车朝着姜府而去。
一直暗中盯梢的人在看到沈砚离开后,便回去传递消息了,却因此错过了卫风和昌恩两人出来后,拿了个盒子放进马车内。
东宫
刚回到自己寝殿的柯宴津再也承受不住,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毒又沸腾起来,让柯宴津双目赤红,最后跌倒在冰冷的地上蜷缩在一起。
“殿下,快传太医,快传张太医。”
呈福听到柯宴津回来了,正有事情要禀报,结果就看到柯宴津倒在地上毒发的样子,慌了,尖声叫唤着,差人去请张太医。
站在枝头的飞鸟偏头,在树枝上来回跳动着,看着殿门口的动静,时不时地叫几声。
没一会又跑来一只雀鸟,跟前一只排排站,时不时地展开翅翼抖两下,然后开始起飞落在另一个枝头上,树枝轻微晃动了两下了。
柯宴津被人抬着进内殿,将人放在床榻上,叫人打来热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却发现柯宴津因为疼痛,双手握拳,此刻已经染了血迹。
张太医被人请过来,在看到柯宴津那样子后,没有说话,直接上手开始给柯宴津压制体内的毒。
“昨夜我就说了,不要运功不要要运功,殿下你怎么就不听呢!这些年你用内力压制着体内的毒,现在不能了,只会伤的你更厉害。”
张勤黑着脸没好气的说道,这些年我一直用药辅助你压制体内的毒,之前跟你说过可以解开,到时候伪装成中了七星海棠就好了,结果偏不听。
“张太医,可以给殿下解毒么?”
呈福实在不忍心在看柯宴津折磨他自己,小声询问道。就算殿下为了博得皇上和皇后的愧疚之心,也不应该用自己身体做代价,这世界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现在这毒不好解,八年了,时间太长了,已经对殿下身体造成了损害,我已经偷偷摸摸的给殿下解毒了,但是效果不理想。”
张勤一脸为难的看着呈福,要是当初服下七星海棠的一个月时间内解毒,我还可以,可是这都八年了,可以说七星海棠已经入侵殿下的血液了。
“那就只能把太子殿下和姜大姑娘的婚事提前了,姜大姑娘能解毒。”
呈福听到这话后,一脸着急,他自幼跟在殿下身边,看着殿下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殿下何至于对自己那么狠。
“那就提前婚事,殿下拖不得了,多一日,毒入骨就快一日,今早解毒对殿下好。”
张勤听到这话后,一咬牙,再拖下去,殿下就可以我跟阎王座谈了。
“毒我暂时压制下去了,这是药方,你亲自盯着煎熬,我要出宫一趟,去姜府给姜大姑娘号号脉,好确定是不是。”
张勤将银针取下来之后,丢进一旁的热水里面,看着水变了颜色,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要是皇上和皇后来了,你就原话说,我先走一步。”
张勤说完之后,收拾起东西准备出宫去,至于为什么留下热水和银针,那自然是给呈福利用的。
果然,张勤离开没多久,闻讯而来的浅吟和柯艋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了,两张脸上都是焦急,刚踏进殿门,就看到宫女把一盆发黑的水倒在了一旁的盆栽里面,下一刻,盆栽里面的树肉眼可见的枯萎。
浅吟心一跳,接近手中的婵娟,快步走了进去,柯艋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正在询问呈福。
“呈福,太子如何?”
柯艋看着昏迷中还皱着眉的柯宴津,一脸的心疼。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自己最爱的孩子,要不是八年前,他也不至于为了赎罪而服毒。
“张太医说毒已经入侵了殿下的血液之中,需要尽早解毒,不然毒入骨,太子殿下距离死亡又近一步。”
呈福老老实实的将张勤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低着头不敢去看。
柯艋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他解不了么?”
“张太医说中毒时间太长了,如果是中毒第一个月内发现了,就能够解毒。其实这些年张太医暗中给殿下中毒,效果不太理想。
如今听说姜大姑娘是关键,就想着去号号脉,要是真的,可能要尽快完婚,早点解毒对殿下身体好,对姜大姑娘也好。”
呈福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眼底闪过一抹着急,只要姜大姑娘入了东宫,殿下就不会一个人熬了,一个人感受孤寂。
这么多年,皇后和皇上虽然关心殿下,可是却不是一个父母给予的关爱,而是上位者对继承者的关心,更多的是殿下的学业如何了,只有殿下毒发,体弱生病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两次的关怀。
“皇上,提前婚事吧!这么多年,是我们亏欠了津儿。”
浅吟红着眼眶看着柯艋乞求道,自己这一辈子也就两个孩子,对于这个大儿子,她亏欠了太多太多了,恨他为什么不是自己在太子妃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就出生,而是自己当皇后后。
柯艋没有出声,看着柯宴津那惨白的脸色,最终一咬牙道:“永福,传我旨意,将太子与姜沅的婚事提前,让礼部寻个好日子,半个月内太子成婚!记得通知姜府。”
柯艋说完之后,看了柯宴津一眼,最终转过身,看了浅吟一眼后,没有说话,大步离去。
浅吟看着柯艋离去的背影,缓缓捏紧手,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压下心中的苦涩,抓过身看着柯宴津,一滴清泪落下。
“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父皇,你可知,你彻底将你父皇的退路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