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她美眸圆睁,柳眉倒竖,朱唇轻启,怒斥道“竟然又是那个贱人,自从她怀上龙种以来,皇上便无时无刻惦念着她,哪怕她如今无法侍奉皇上,皇上依旧常常陪伴她,就连平日里与她走得亲近的安氏,近来也是备受恩宠,与本宫分皇上的恩宠,本宫一直宽宏大量,并不愿与她们过多计较,然而,这蒋氏却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又来分本宫的螺子黛!”
说到这里,华妃气得紧握双拳,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怒道“皇后便也罢了,少不得本宫要给她三分颜面,她蒋淑也配,一介文官之女,竟敢如此放肆!”
一旁的颂芝看到自家娘娘如此动怒,急忙跪了下去,劝慰道“娘娘息怒,仔细别气坏了自个身子。”
曹琴默见状恭敬道“娘娘生气又有何用,不如咱们从长计议,嫔妾愿为娘娘分忧。”
华妃斜睨向曹琴默道“你给沈眉庄所谋划的,至今也没派上用场,昭嫔你又说从长计议,到时她都爬到本宫头上去了!”
曹琴默解释道“娘娘并非嫔妾不中用,而是沈眉庄至今都未见到皇上,这才让所谋划的无用武之地,而昭嫔则不然。”
华妃秀眉紧蹙,满脸尽是烦躁之色,没好气地说道“少在这里跟本宫打哑谜,吊胃口,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她那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刺向曹琴默。
颂芝想起年大将军当初特意来信叮嘱,让娘娘尽量不要为难蒋廷锡之女,只好怯懦的小声提醒道“娘娘大将军说过…”
颂芝还未说完,就被华妃斥责道“住嘴,糊涂东西,到时本宫自会亲自去同哥哥说。”说罢示意曹琴默说下去…
曹琴默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狠毒之意,轻声回应道“既然昭嫔是因为身怀龙种才获得诸多的优待和好处,那么我们何不直接从源头入手呢?”她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带着丝丝寒意。
华妃闻言,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警觉,问道“难道你是想对腹中的胎儿做些什么手脚不成?”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曹琴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正如同娘娘您所想的那般。”说完,她静静地观察着华妃的反应。
华妃沉默片刻之后,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黯淡的神色,但很快便被一种极度轻蔑和鄙夷所取代,她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哼,本宫不屑于去伤害一个尚未出世的无辜婴孩的地步,本宫只要昭嫔再也无福承受龙恩!”
曹琴默见自己的计策被华妃拒绝,心中升起愤恨,面上却道“娘娘仁慈。”
华妃拿起颂芝放在梳妆台上的螺子黛,在手中把玩,眼神微敛,抬眸看向曹琴默道“昭嫔有孕可有八月了?”
曹琴默思索一瞬回道“她母家还未有人入宫,嫔妾推算应离八月还有几日,不过也快了。”
华妃语气中带着笑意道“嫔妃有孕八月,接生姥姥就该入宫了,何不届时在她生产之时做些手脚,至于如何动着手脚,就看你曹贵人。”
曹琴默闻言谄媚道“娘娘英明,容嫔妾想想。”
华妃道“颂芝给曹贵人赐座,让曹贵人坐下来好好帮本宫想。”说罢华妃便又开始试上钗环。
这时曹琴默出声道“娘娘?”
华妃缓缓出声道“说吧。”
曹琴默立刻回道“嫔妾曾听闻若是生产时接生不利,若是导致母体伤口难以愈合就很容易留下落红之症。”
华妃放下手中钗环,看向曹琴默道“何为落红之症?”
曹琴默道“回娘娘,落红之症就是,母体生产之后,首次来月信后,这月信便会一直淅淅沥沥的不停歇,直至母体灯枯油尽。”
华妃听罢,沉思片刻后,忽地伸手抓过几枚珍贵无比的螺子黛,微笑着递给曹琴默,说道“寻得可靠接生姥姥之事,便全权交予你来操办了,你且回去准备吧。”
曹琴默满脸喜色,双手接过那几枚螺子黛,口中连连道谢“是嫔妾这就去办,多谢娘娘恩赐。”言罢,转身离去。
待到曹琴默走远,一旁的颂芝忍不住开口道“娘娘何须赏赐曹贵人如此珍贵的螺子黛呢。”
华妃嘴角轻扬,不以为意地道“将来若没了那个昭嫔,难道本宫还会稀罕这区区几枚螺子黛不成?”
……
这日又到了,蒋淑该去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了,蒋淑一早便和安陵容一同来了月地之居,每逢初一十五时,都是后宫嫔妃如无特殊情况,不可缺席的时候。
皇后缓缓走出,众人们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面带慈善笑着道“众位姐妹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先是说了些规矩后,看向昭嫔道“昭嫔近来身子可好啊?”
蒋淑恭敬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一切都好。”
皇后道“昭嫔你如今身孕也有八个月了,前日皇上特跟本宫交代,该安排你家中亲人入宫陪伴了,本宫已安排你母亲来圆明园了,蒋大人在京中为官,没有遥远的路途,今日便可到了。”
说罢,皇后稍作停顿,接着继续说道“毕竟如今咱们并不身处皇宫之内,那些个繁文缛节也就无需过于拘泥,念及日后行事便利些,本宫特地恩准你的母亲与你一同居住在这澹泊宁静院中。”
蒋淑闻得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要知道,按照宫廷惯例,嫔妃的家属往往需被安置在特定的居所之中,不得随意与嫔妃同住一处。
然而此番皇后竟格外开恩,允许母亲与自己同住,导致蒋淑今日看着皇后都和蔼可亲起来,她赶忙屈膝行礼,满脸感激之色地道谢“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蒋淑怀揣着这份喜讯回去时,一路上脚步都变得轻盈欢快了许多。
虽然蒋廷锡陆璞清并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生父母,但自从入宫前那数月以来和他们二人朝夕相处,她早已将他们视作亲生父母一般看待,此刻得知能够和母亲团聚相伴,自然是满心欢喜又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