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又安静的环境更容易产生紧张的气氛,剧院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回荡着的,几人参差不齐的脚步声。
“这地方怎么看起来,怪阴森的。”
三月七跟在姬子身后,打量着剧院里随处可见的人偶模特,越是这种氛围看见这种东西越是觉得后背发凉。
按照电影里的情节,人偶会在某个时刻忽然活过来,然后攻击闯入的人。
这些人偶不会忽然动一下吧。
“咔哒。”
“啊!”
第一声是一个人偶的关节松动脱落,掉在了地上,第二声是星和三月七吓得抱在了一起,紧张的环视着周围,生怕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倒也不至于自己吓自己吧?”
湮尘捡起人偶的胳膊,看起来是断开了,没法直接装回去,只能先放在一边,剧院前厅里也堆满了人偶,似乎是在模仿着人类的模样。
三两交谈,坐在沙发上休息。
看久了确实会让人产生一种“它们是不是活物”的错觉。
“忽然就有点想念杨叔了,要是他在,这里都不会看起来这么吓人。”三月七松开了星,抚了抚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美少女可不适合受到惊吓。
杨叔是谁?…哦,瓦尔特。
湮尘想起来了,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总带着一种岁月的沉淀感,明明样貌看起来不老,但站在对方身边,总有一种变成了小辈的感觉。
对星和三月七来说,靠谱的长辈的确令人安心,特别是瓦尔特和姬子同时在场的时候。
三月七盯着一个人偶看了好一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敢上前,试探着触碰了一下,人偶一动不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们应该没走错地方吧?”
几人继续向里走着,越靠近舞台的方向,就连人偶也少了起来,显得气氛更加诡异。
毕竟距离协乐大典开幕没有多少时间了,一个人都没有,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梦境里应该没有第二个大剧院了。”姬子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外面也没有任何脚步声,确实十分古怪,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咱们不会是被放鸽子了吧?”三月七想起不久前星期日才说要一决胜负的,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说明协乐大典其实办不了了?
忽然,星期日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抱歉让你久等了,三月七小姐。”
不出意外的吓了三月七一激灵,声音来自他们面前的一块红色幕布后,据星期日所说,他就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不过在这之前,星期日还想让他们看三出幕前剧。
“这个环节可以跳过吗。”
星自从来了匹诺康尼之后,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出[戏剧]了,一提到这个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谁知道又会是什么隐藏的刀子。
“不建议哦星小姐,看完这三出剧幕,你们才能真正了解到匹诺康尼的故事,以及星神的历史。”
星期日还很贴心的充当了旁白的身份,一本正经的端着腔,从天地初开讲起,讲述【秩序】太一的降生。
“这便是第一日。”
层层幕布随着几人的脚步,自动为他们打开通往舞台的道路,最后一层幕布被拉开,华美又荒诞的剧场舞台出现在了眼前。
被整齐分割成立方体的建筑漂浮在舞台的周围,似乎要向上方汇聚,周围回响着不知名的乐声,伴随着星期日的讲解,几人朝着唯一能够继续前行的方向走去。
路的尽头是一个画框,画框的下方,人偶虔诚的俯身跪拜着。
“这…是要我们进去吗?”
三月七看着画布上的裂缝,像是通向什么未知的地方,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在匹诺康尼见到这样的门了,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看不到门后的模样,每一次穿过都是未知的。
但没等几人商量,阿哈忽然就攥住了湮尘的手,拉着他走进了画框里,二人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等到星追上来,面前只有一道长廊,和虚空之中漂浮着的建筑残片,以及向远处汇聚的立方体,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咱这是到什么地方了,他们不会有事吧…”
三月七打量了一下周围,朝着长廊边缘伸出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要是掉下去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以至于在那之后三月七一直走在路中间,都不太敢往旁边靠。
姬子的注意力放在了虚空中漂浮的建筑上,时钟,看起来是铁质的栅栏,方向颠倒的台阶和走廊,无不透露着压抑。
“或许是星期日让他们去到了其他剧目里,这出剧目叫《囚人颂》,周围的氛围压抑,恐怕待会要上演的是匹诺康尼的过去。”
作为边陲监狱的过去。
三月七叹了口气,自从星上车之后,最近的几次开拓之旅都没进监狱,她还以为时来运转了呢。
还是躲不掉啊……
星拉了拉三月七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走,刚才三月七忽然走到边缘,又猛地缩回来的样子星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有人牵着应该会安心一些。
“所以,这又是什么地方?”
湮尘想甩开阿哈的手,但对方就是拽的死死地,牵着自己朝着走廊前方走去,远处有一个亮光的点,周围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唯独脚下的道路是黑色的。
这个配色…这地方不会是阿哈自己整出来的吧?
“你猜对了。”阿哈忽然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笑嘻嘻的转过身,“借用一下他的地盘,跳过无趣的历史,我们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阿哈拽着湮尘的手依旧没有松,像是生怕对方跑了一样,就差朝着光点直接飞过去了。
一步迈出,光芒有些刺眼,像巨大的烟花直接在面前炸开了一样,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欢愉】独家剧目,第一幕:闭幕。”
天空中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湮尘觉得自己被当傻子耍了,不是,谁家好人第一幕就闭幕啊?
“哎呀,时间紧促,懒得起名了。”
阿哈依旧没松手,再往前一片青草地,不远处还有一条缓缓流淌过的溪流,走近才发现,还有两个人躺在草地上。
似乎是两个孩子,一个发色全白,肤色也白的不正常,另一个则是乌亮的黑发,容貌并没有什么差别,看起来像是兄弟。
这样年纪的孩子玩了一会就容易累,白发的那个抱着另一个孩子的胳膊,睡的很安心。
“你不会要告诉我说,这两个孩子都其中一个是我吧?”湮尘觉得自己已经悟到阿哈的套路了,答案往往就在故事开头的地方。
“猜错咯。”
阿哈摇了摇头,沿着溪流往下游走:“两个都不是,但两个都是。”
两场同时进行的剧目,正式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