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历9亿9999年，冬至后的一日，我在青焰狱救下了一个身怀天忮之体的银发女子，她被万民唾骂，遭受修士追捕】
【她的眼前满是黑暗，心中只有逃避，我虽没有看过她的身体，但想来一定满是伤痕】
【我选择将她带回了家，我教她念书，我为她治愈伤痕，我为她提供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家】
【但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尚，有多么伟岸，有多么靠近一个圣人】
【神界不应有神奴，我只是在伐灭烈焰神帝的同时，履行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赤霄天与天衡域的悲剧已然发生，我身为东华之主，疏忽职守。以免将来再次发生同样的悲剧，所以我选择将厄难之女带在身边，仅此而已】
【至少此时此刻，仅此而已】
……
苏羽牵着沐清音的手，缓缓走入东华王朝的寝宫。
这里是整个王朝最为奢华的建筑之一，雕梁画栋。
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大殿前方的玉石阶梯如镜面般光滑，每一级都像是历经万载打磨，尽显繁华气象。
然而，这一切在沐清音眼中，却成了一种压迫。
她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金碧辉煌，目光中透着一丝惊惶。
她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苏羽的右手，似乎只有这种接触，才能让她找到些许安全感。
“走吧。”苏羽回头，声音依然温和，“有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嗯。”
沐清音抬头望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她的脚步依旧迟疑。
“这就是东华王朝的皇宫？”
“他的家？我的家？”
她心里悄悄问自己。
比起那些修仙世门的宗主府邸，这里甚至更为壮丽和高贵。
每一处细节都像是为彰显至高无上的权威而存在。
沐清音微微低下头，肩膀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甚至不应该踏入这样的地方。
一种她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心中涌动着，她从未读过书，自然也不懂得这股情绪的名字——自卑。
但正因不懂，她才更加无措。
苏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看她。
沐清音这时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攥紧了他右手的动作更为用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生怕被遗弃在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清音，不用害怕，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苏羽的声音像是一道清风，拂过她紧绷的神经。
然而，他的这句话并没有如预期般让沐清音放松，反而让她更加局促。
“家？”
沐清音的嘴唇翕动，像是在喃喃重复这个词语，但眼底却闪过一抹不安。
当两人终于走入寝宫时。
沐清音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住了。
四周的墙壁散发出柔光，似天幕流转的光华；卧榻之上铺着从寒域采摘的亿年冰蚕丝，柔软而温暖；几案上陈列着数不尽的天材地宝。
这里的一切，都超越了她的认知。
“清音，”
苏羽轻声道，“你应该先清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物。”
他说完，唤来了一名侍女。
小芮恭敬地立在一旁，其修为居然也达到了神君境圆满。
她目光中充满了对苏羽的敬畏，但当她看向沐清音时，却多了一丝好奇。
一个神君？
居然能得到陛下的如此待遇？
就在小芮思索间。
沐清音却瞬间向后退了一步，几乎是本能地缩到了苏羽身后。
她的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握住苏羽的右手，另一只则立马抓住他的衣角，眼神如同受惊的小兽般警惕地盯着小芮。
“小芮退下吧。”
苏羽察觉到了她的反应，摆了摆手，示意侍女离开。
小芮愣了一下，但很快躬身退下。
“清音，”
苏羽蹲下身，与她平视，“你不用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接下来，你就自己清洗一下身体，我就在外面，好了就叫我一声。”
说罢。
苏羽便将她的手松开，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
沐清音低着头，咬着下唇。
苏羽一怔，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心中升起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抗拒他人，却唯独于我。
我若继续这样待她。
日后对她而言，究竟算拯救？
还是让她坠入新的深渊？
他心中叹了口气，随后又主动牵住沐清音的小手，“跟我走吧，我帮你清洗身体。”
“嗯...”
……
四周瞬间升起一圈柔和的水雾。
水之规则的力量悄然运转。
当然。
苏羽并没有掌握水之规则，而是至尊早已不再局限于宇宙诸般规则。
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无外如是。
与此同时。
雾气凝聚成了一道柔和的水流，悬浮在沐清音的身边。
“我不会离开，你不用担心。”
苏羽对她说话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和，“闭上眼睛，很快就好。”
“嗯...”
沐清音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水流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将那些积满尘埃的污垢一点点冲洗干净。
苏羽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
银色的长发垂落到腰际，发梢微微卷曲，像是被风霜打磨过的月光。
灰色的眸子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肌肤苍白却不失细腻，但那些斑驳的伤痕，却如同铁锤一般重重地敲击在苏羽的心头。
她太瘦了。
锁骨分明，手腕纤细。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更令人心痛的是，她的每一道伤痕。
苏羽几乎都能猜到来源：刀剑的划痕，鞭笞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被烧灼留下的印记。
他心中隐隐泛起了一股怒意，却很快被压下。
他知道。
这些伤痕比任何言语更能说明她曾经的经历。
“遭遇这种经历，却始终谨记爹娘对自己的教导，从不主动伤人，在面对追杀时，甚至都不曾主动反抗，她的善让她选择退让。”
“这般美丽的人。”
“若非因为天忮之体，这些事都不该发生在你身上……”
“为了以后不再有这样的悲剧！”
“天道，该灭！”
“伐天之事，绝不能耽误！”
苏羽心中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