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
张狂刚把车停好,便献宝式的从后备箱拎出一箱箱老年补品,什么海参、阿胶、冬虫夏草、黄芪等等,应有尽有,很快就把门口堆得满满的。
“爷爷您瞧,这都是孙子给您买的!这么多年您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是苦了您了。”
张狂望着袁崇焕的苍老面容,就连肢体动作都愈发迟缓,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着满目琳琅的补品,每一盒的包装都十分精美,袁崇焕蠕动了两下嘴唇,眼角渐渐湿润。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被关心的滋味了。
自从他几百年前‘借病’隐退后,就与后人断了来往,去追求古武者的修炼极致,用佛门的话讲,就是所谓的:斩断尘缘、心无旁骛。
虽然后来,他也曾默默去查看过袁家后人,但那早已不知是多少代之后的子孙了,就连挂的先祖画像‘袁崇焕’,都与他本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自打那以后,他的‘亲人心结’彻底打开,无牵无挂的心境下,修炼速度也快上许多,很快境界便突破到后天之眼的极致。
这时,张狂突然问道:“爷爷,关于我父母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吗?”
听到这话袁崇焕沉默,背过双手转身进了里屋,背影仿佛都苍老了几分。
张狂见状,连忙追上去解释道:“爷爷您千万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您看我现在都这么大了,打小人家都有父母,可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您捡来的。而且...”
说到这里,他望着神情复杂的袁崇焕,小心翼翼道:“而且每次我问您这个问题的时候,您总是说,我年龄还小,以后长大了再告诉我。我现在...您看我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您就告诉我吧!”
张狂说完后,一时间,竟如同孩子般慌乱,双眼紧紧盯着袁崇焕的嘴巴。
都是爹妈生的,他怎么可能是小时候别人口中的“野孩子”呢?沉压多年的疑问,他此时多想听到真相啊!
袁崇焕脸色一阵变换,他不是不想告诉张狂,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张狂的身世,或者说具体点,是不知道曾经那对“神秘夫妇”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二十八年前,那个雨夜,朱厌破封而出。
当时靠他自己根本无力镇压,哪怕他可以解除修为封印、短暂的重回巅峰,可去面对暴怒无比的朱厌,怕是都撑不了多久。
然而就在他绝望之际,一对疑似重伤的神秘夫妇,搭乘着古怪的飞行器具从天而降,并与他达成了一桩交易。
交易内容:便是他们以生命的代价去将那头朱厌重新封印,换来的是让袁崇焕替他们将怀抱中的婴儿安全养大。
而那名婴儿,就是现在的张狂!
按理说,付出生命的那对“神秘夫妇”,应该就是张狂的父母。
但让袁崇焕至今感到疑惑的是,为何他们当初看向还是婴儿时期的张狂,眼中不是充满宠溺,而是...敬畏!
这也是为何袁崇焕迟迟不肯告诉张狂,关于他父母身世的原因,毕竟这太过匪夷所思。
况且,当初重新将朱厌封印后,那对神秘夫妇也当场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地步,这更加使他无法和张狂解释了。
“死无对证”的解释,又如何能让人相信?
至于那个古怪的飞行器具...
咦,对啊!
袁崇焕眼前一亮,他猛然想起,当初好像还有一些飞行器具的残片,被他拖进了距离‘朱厌封印’不远处的山洞内。
他心中有了决定,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了。
无非是之后带张狂去看看那些“证据”,这样起码,张狂不会对这件“离谱”之事产生质疑,从而影响到爷孙俩人之间的信任。
想到这里,袁崇焕便沉声将自己所经历和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张狂。
当等他讲完,场内顿时沉寂下来。
“布谷~”
“布谷~”
不知过了多久,飞过屋檐的布谷鸟“唤醒”了张狂,他抬起双手大力的搓揉着面部。
而后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爷爷,您,您刚才讲的那些都是真的?!”
看着瞠目结舌的张狂,袁崇焕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眼睛瞪得真圆,真大,跟头牛似的。
随后不等张狂反应,袁崇焕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转身朝外走去:“爷爷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好好...”张狂傻傻回应着。
他太震惊了,至今还没缓过神来。
......
几个小时后
峰峦叠嶂,群山玉岭中。
一老一青两道身影穿梭在丛林间。
“爷爷您别犟了,我背着您走。”
张狂不由分说的“窜”到袁崇焕身前,弯腰抬臀,一下子给他“撅”到了自己的背上。
实在是袁崇焕太过执拗,这一路上非说自己能走,怎么也不愿张狂背他。
前面路平倒还好,张狂也由着他,可这会儿到处都是杂草棘丛,便也只能用这种“强行”的方式了。
袁崇焕趴在张狂宽厚的背上,望着周身快速掠过的草树枝叶,一时间竟失了神。
遥想当年,入世历练。
自己镇守边关,收复失地,横扫满清八旗精锐,更被誉为“大明朝最后的长城”。
回望年少时,他亦有张狂的豪情万丈,也曾纵情苍茫云海、驰骋山川,修为更是攀登到了巅峰,一度于人世间无敌。
可如今却已垂垂老矣,寿命无多,甚至走这山林路都要依附在张狂的背上,唉!
就连当初年少所追求的各种事物,袁崇焕早已唾手可得,可再也没了当时的激情,彻底失去了欲望。这让他不由想起宋朝的一句诗: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时张狂望着渐黑的天色,扭头问道:“爷爷,您看一下周围有没有熟悉的地方,大概还有多远?”
袁崇焕回过神来,目光扫视一圈后,伸手指向一个方向说道:“快了,往那边走。”
“好嘞,您趴稳喽~”张狂托住他两条大腿根部的手,往上颠了颠,随后加快步伐。
不多时
袁崇焕突然拍了拍张狂的肩膀,提醒道:“到了孩子,快将我放下来吧。”
“好。爷爷您慢点儿”,张狂一边将他从背上慢慢放下来,一边眼睛观察着前面的那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