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的小嘴嘚吧嘚个不停,说完景仁宫里的乐子后,又说起了离开时看见的一幕:“我前脚刚出景仁宫,后脚剪秋就叫住了富察贵人和夏常在,我估计皇后是想要拉拢这两个。”
奚峤面露恍然,难怪她一直没听到一丈红的消息。
“不过,”余莺儿皱眉,“那莞常在好像没有因为先前被罚的事跟安答应起嫌隙,皇后让跪安后,她还跟安答应一起离开景仁宫回去的。”
不过甄嬛跪今天跪的有点久,膝盖一片青紫急着回去上药,倒是没有再如剧情里那般去逛御花园,也就避开了泡福事件。
咦,这随意改变一点就创飞整个剧情的感觉,真……他么爽啊!
奚峤的眸子亮了亮,转头问她:“你之前对安答应和莞常在之间的关系并不上心,怎么今日倒是突然来了兴致?”
余莺儿好看的眉头皱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一见到那甄氏就有种打心眼里的厌恶,恨不得将她脸给挠花了去。姑姑,我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余莺儿惴惴不安。
奚峤略微颦眉又很快松开,这莫不是……剧情的力量?
反派炮灰对主角的天生厌恶?
她温声安抚余莺儿,“别瞎想,有些人天生八字不合脾性相冲。许是你与那莞常在就是如此。”
“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避着她些,也别当面得罪了她。我见过那莞常在,看着和善可亲,但内里不是个善茬。十个你也没她心眼子多。”
“若她惹你不高兴了,只管回来跟我说,我给你出气。”
听她这样说,余莺儿立即就安心了,果然姐姐最疼她!
碎玉轩。
甄嬛温和可亲送走了沈眉庄和安陵容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气。
浣碧端着一盏银耳汤进来放到甄嬛手边,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怨念极重的开始抱怨道:“小主今日被罚,完全是无妄之灾。若非沈贵人拉着小主说话,哪有这档子破事!”
“那安答应也是,”她眉头紧皱,“跟个白眼狼似的!她倒是乖觉,知道听从那小宫女的安排站好,偏生也不知道提醒小主一声。”
“小主,”浣碧越说越气,往前两步坐在甄嬛旁边,双手扒拉着甄嬛的小臂,“这已经是安答应第二次牵累小主了,小主难道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
“那起子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心思阴暗狠毒,巴着咱们甄家的门楣往上爬不说,竟还有反过来踩小主,着实可恨可恼!小主万不可轻饶了她去!”
听到浣碧满心为她的抱怨话,甄嬛脸色稍缓,端起银耳羹喝了两口才轻言细语的道:“眉姐姐和陵容应当不是有意的。”
浣碧眉毛一竖,正欲再劝的时候,甄嬛又道,“好了,你莫要再多言。后宫争斗诡谲,我纵使再聪慧,若是无人相帮也难免有会有疏忽。到时候失了恩宠事小,连累父亲和甄家满门才是最罪大莫及。”
浣碧悻悻的闭嘴,心中却难以自制的冒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既然小主需要帮手,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可是小主的亲妹妹啊,是绝对不会背叛小主,背叛甄家的。
可不比沈贵人和那什么安答应值得信赖、值得扶持吗?
这念头甫一冒出,就再难消去,牢牢的占据了浣碧的脑海。
甄嬛正在回想今早景仁宫中那凶险的一幕,并未发现浣碧的心思,她心有余悸的抚着心口。
想到那厚厚的宫规,她神色难看的低声道:“咱们算是彻底得罪皇后了,华妃对我也颇有不满,只怕在我受宠前要过些苦日子了。”
浣碧对此毫不在意,“小主别担心,咱们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凭小主的品貌,一旦解禁必然会得宠,到时候什么好日子没有。”
甄嬛被她的话逗笑,抬手点了点浣碧的鼻子,“你呀~”
这时流朱走进来,“小主在和浣碧说什么,我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笑声。”
甄嬛笑道,“是浣碧,她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一口一个我必然会得宠。”
流苏笑嘻嘻的在脚踏上坐下,“自然是小主您的品貌给的呀,满京城里就没有比小主您更漂亮的贵女。”
甄嬛嗔她一眼,“尽知道说好话逗我开心,好了,都别贫了。浣碧你拿些银子给小印子,让他去内务府要些日常吃用的东西回来。”
宫女太监惯会跟红顶白,如今她得罪了皇后又被华妃罚了,只怕内务府那边都要轻慢她了,还是得要提前准备起来才好。
一进宫就要过苦日子,甄嬛叹了口气。
***
没有了一丈红和泡福事件,甄嬛也就没有选择装病避宠,但禁足三月加上抄写宫规七十遍,倒也跟原本的剧情诡异相合。
但延禧宫里多了个眼高于顶又碎嘴子的夏冬春可就苦了安陵容了。
夏常在那嘴实在厉害,一张口就是一把软刀子,刀刀都扎在安陵容的痛处。
偏偏延禧宫没有主位,位份最高的富察贵人又跟夏常在一起投向皇后,两人算是一个战壕里的袍泽,她自然不会为了出身低微性子怯弱的安陵容出头。
尤其是当新人轮番侍寝完,只剩才14岁的方淳意和安陵容两人未得召见时,夏常在那话就说的更难听了。
“哟,你不是见天儿的往外跑去巴结沈贵人吗?”
“怎么,你那好姐妹也没为你引荐引荐呐?呵呵~不过也是,换我是沈贵人我也瞧不上你这满身穷酸样儿,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安陵容抿唇垂首,脑海里回荡着穷酸、上不得台面这两词,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可每一次都叫她无比自卑。
夏常在阴阳怪气的又说了几句,见安陵容还是那副没反应的死样子也没有兴致,冷哼一声就带着人去了皇后的景仁宫里。
宝鹊担心的上前奉上一杯茶水,绞尽脑汁的安慰她:“小主别跟夏常在一般计较,她也就是嘴上厉害。皇上近来忙于政务,等皇上忙完了定会召见小主的。”
安陵容抿了口茶水,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无妨,我已经习惯了。况且我家世低微也是事实。”
此时此刻安陵容又想起了钟粹宫的庄贵人,她们之间往来不多,但每每与庄贵人相处总是轻松又快乐。
只可惜庄贵人的胎象近来不好,太医让她卧床静养,太后皇上更是下令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搅。
“小主是好性,同为嫔妃凭什么她夏常在就能欺负人?”
她能习惯,宝鹊却不习惯,满脸委屈的道,“沈贵人也是,她如今跟着华妃娘娘协理六宫,小主被夏常在欺压,份例被克扣她竟也不管一管,但凡她替小主说上两句,小主的处境又如何会这般艰难。”
安陵容沉默片刻后才道,“眉姐姐跟着华妃娘娘学习处理宫务本就繁忙,哪里有空注意这些事情。我这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让她烦心。”
宝鹊还想再说,却被安陵容阻止了,“好了,我明白你是为我抱不平。但是我能入宫中本就侥幸,能否得宠就看命吧。怎么就你在,菊清呢?”
宝鹊愤懑的道:“适才碎玉轩的浣碧姑娘来将菊清叫走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安陵容神色怔怔,眉眼再次低垂下去,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