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熙的脸上还残留着不正当的红晕,这般娇俏美丽的容颜确实能让某些人神魂颠倒。
可美好的皮囊下,却是令人作呕的灵魂。
与她对峙,我再无往日的怯懦,即便眼下我被绑被堵嘴,甚至可能被下药。
我再也不会惧怕什么磋磨,我会还给你的,宋燕熙!
见我脸上没有露出伤心难过,不可置信,甚至恐惧担忧的神色,宋燕熙原本还洋溢着得意之色的脸慢慢恢复平静。
她皱眉不语,眼神有些疑惑,但转瞬即逝,换上了冷漠无情的寒芒向我射来。
“你,竟然不在意?”
我眨了眨眼睛!
她拔下我口中的粗布,我朝着她连呸了好几口,大大的呼了口气。
她用手挡住,皱眉甩甩袖子,好似真的沾染了脏东西。
“为何?”
她有些执着,我突然觉得她也很可怜,活在这样的世道,除了讨好男人,斗赢男人招惹的女人,好似灵魂里没有了营养,只余一堆枯枝烂叶!
我哑着嗓子开口“你不就是要江越吗?只要你能说服江越与我和离,孩子归我,此生我便与江越老死不相往来。”
我眼神坚定“若我有半句虚言,此生都叫我穷困潦倒,困苦一生。如何?”
明显宋燕熙被我的话说懵了,她怔愣了半天,却只问出了几个字“此话当真?”
问完又觉得自己犯了傻,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可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转了回来,表情阴狠“你想骗我放了你?哼,这会你打错算盘了。”
她冷笑的朝门外喊了一句,进来吧,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这该死的身体至今绵软无力,真的是刀俎上的鱼肉“宋燕熙,我若出事了,他日将军府和太傅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宋燕熙冷笑连连,接着就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你先看看来人,再逞这口舌之快吧。”
我寻声望向门外缓步走进来的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微弯着腰,一身粗布破衫,低着头走到了我面前,我一阵阵的恶寒,她这是要让此人毁了我?
我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仍然一脸幸灾乐祸的宋燕熙。
“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相反,这么多年,你不仅伤害我,还伤害我的孩子,现在竟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要彻底害死我。”
“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你就不怕报应吗?”
宋燕熙嘲讽的看着我“要你死的人可不是我,我确实厌恶你,可毕竟这些年你为我和江越也算做了不少事。”
“只是,你该知道,你活着始终让某些人心里不舒服,我不过是恰好给你个前菜尝尝,这后头的嘛,你仔细看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本夫人可没那闲功夫陪你们,就先走了。”
宋燕熙不能走走,我真的慌了,一直到此刻,我才有了危险的意识。
一个正常的现代人意识,怎么会有这样预知危险的意识。
我大叫“你不能走,我出了事,江越会永远记得我,你永远都将被一个死人压着。”
“宋燕熙,我可以和你合作,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尽快得到,你别走,我比你想象的知道的还要多,王金源才是你真正的对手,她早就觊觎江越。”
“宋燕熙,宋燕熙,宋燕熙......”我绝望的大叫,对此刻的自己恨之入骨,为什么明知道香芙是她们的人,却没在意。
内心的恐惧让我变得再没了镇定,整个人拼命的挣扎,大吼大叫的希望有人能听见,几乎都要癫狂了。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道幽魂一样的嗓音向我飘来“二小姐如此惊慌,是不认得奴才了吗?”
竟然认识我?我缓缓转过脸,看向那张正慢慢抬起的脸,细长的眉毛,细长的眼角,尖翘的鼻梁骨,凉薄的好似两条直线的嘴唇。
看的我一阵发麻,眼神犹如毒蛇般在我身上游走。
“滚开,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二小姐,您太绝情了,在沈府的15年,可是奴才陪伴您最多的呀。”
他阴翳的笑,好像纸扎人脸上用线缝出来的嘴巴,看的我头皮发麻,喘不上气来。
我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咀嚼着他的那句话,盯着他毒蛇的眼睛死死不肯挪开视线。
是了,见到曾经出现在沈茴茴身边的人,我便能拥有沈茴茴与此人有关的记忆。
我把眼睛睁的越来越大,最好没有,都是骗局,所有人都在骗我。
可是看着那张阴翳中带着渗人的光的眼睛,我好似真的被吸进去了,眼前出现了在阴暗的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的画面。
脑子整个原地爆炸,此人是沈府的马夫沈赖,是个名副其实的赖子。
若不是他娘刚好是吴梦琴身边的老嬷嬷,恐怕以这样的长相一辈子也进不了官家府邸。
一看就不是好人!
沈茴茴12岁那年就被吴梦琴狠毒的丢给了沈赖子,美其名曰是让她学以致用,让她练手的。
恶寒爬满全身,我目眦欲裂,6岁学秦楼楚馆的活计,12岁拿这样一个马夫赖子练手。
稍有反抗吴梦琴和那个老嬷嬷就会用柳条抽打手心,用细毛针扎膝弯,腋下。
那哪是给沈茴茴练手,分明就是让眼前这个畜生猥亵了一次又一次,反复无数次。
除了吴梦琴严厉叮嘱过不能破身,沈赖子该占的不该占的便宜,通通占遍了。
我在回忆里无法自拔,那些疼痛和屈辱好似又重新爬回了我的身上。
我挣扎不掉,只能疯狂的喘息,好似溺水的牲口,扯着脖子,想要呼叫,却再也叫不出来。
沈赖子蹲在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就像那些年里无数次朝沈茴茴伸过去的手一般,我挣扎不了,甚至不敢挣扎。
我拼命的摇头,想要甩掉一切的不堪,折辱和伤痛,还有那只手,却只是徒劳。
沈赖子见我如此不堪一击,便要任他为所欲为了,也就没有任何顾虑,替我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像拖着一只死狗般,将我拖出了房间。
屋外寒风刮得我一个激灵,我瞬间便清醒了许多,刚想挣脱沈赖子的钳制,他就先一步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整个人困住往院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