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贺楼。
闲王端坐在精致的梨花木椅上,目光复杂地望向对面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男子,面上交织着忧虑与期待。
“你所谋划之事,可确保万无一失,不露出丝毫马脚?”
那男子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羁与自信,“殿下突然莅临这里,莫非只是为了确认这等小事?莫非,殿下对在下尚存疑虑?”
闲王闻言,眼帘缓缓垂下,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本王自然不希望明王随意找个替罪羊敷衍了事,更不愿皇后的性命轻易逃脱。否则,本王母妃在天之灵,何以安息?”
男子闻言,语气坚定,“殿下请放宽心,此事定当圆满解决。”
闲王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拢,紧握成拳,似乎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就不能,,,让你潜入冷宫,亲手了结了她吗?”
男子再次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玩味,“殿下,若真如此行事,非但不能让皇后的死与令堂扯上关系,反而会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我们让她背负冤屈而死,岂不更为快哉?”
闲王闻言,沉默良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他起身,衣袂轻扬,步履间却带着几分沉重。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男子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亲手刃杀仇敌,方显快意恩仇。殿下,请放心,皇后她,注定难逃此劫。你就静候佳音,如同昨晚那般,静待好消息传来。”
闲王的脚步一顿,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狠厉,但转瞬即逝。
他深吸一口气,终是抬步,毅然离去,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
*
次日清晨,阳光虽明媚,宫墙之内却笼罩着一层不同寻常的氛围。
元帝并未如期出现在金碧辉煌的养心殿,而是遣了刘公公前来,以茜妃仙逝,心绪难宁为由,宣布今明两日暂免朝会,朝中大小事务,若急则交由太子或愉王代为裁决。
消息一出,朝堂之上,众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元林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自思量:青河此番行动,确是干净利落,不负所托。
而另一侧,明王与其亲信们闻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面面相觑间,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纷纷低声商议对策。
明王目光锐利,恰在此时捕捉到元林愉悄然离去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大步流星,径直向她而去。
他这副雷霆万钧之势,引得周遭人纷纷侧目,就连太子亦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唯有闲王,目光深邃,神色复杂,似在思量着什么。
元林愉正沉浸在思绪之中,未曾留意身后风云变幻,直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猛然拽住她的衣袖,险些令她失去平衡。
幸得身旁一位忠心耿耿的大臣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这才避免了尴尬一幕。
然而,那大臣瞧见明王那仿佛能冻结人心的冷冽目光,也不由得心中一凛,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不敢多做停留。
待元林愉站稳身形,定下心神,这才抬头望向面前这位怒气冲冲的明王,眉头轻蹙,不解地问道:“五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大力地拉扯于我?可是有何急事?”
明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讽刺与不屑:“愉王,你就别装了。父皇今日未曾临朝,可是因你之故?”
元林愉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五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父皇今日未上朝,难道不是因为茜妃之事,他心中悲痛,难以自持吗?这与本王何干呢?”
明王闻言,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狠厉:“你别以为本王不知,你不仅在本王母后宫中安插细作,更是在本王身边布下眼线。不过,你放心,慎刑司那边,本王已经审了一夜,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言及此处,他话音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至于本王身边嘛,本王有的是机会揪出那个细作。另外,别以为你让父皇不上朝,本王就束手无策了。本王有的是办法到父皇面前揭露真相,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元林愉眸色微沉,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那副委屈的模样:“五哥,你真的是误会了。本王整日忙于处理丞相府的事务,哪有心思去关心你的事情呢?”
明王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等到时候,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嘴硬。”
说罢,他凑近元林愉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个妖言惑众的东西,别以为你一直能蛊惑父皇,让他听你的摆布。本王会让父皇看清你的真面目,让你的狼子野心无所遁形。”
说完这番话,明王便甩袖而去,留下元林愉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量。
如今你已这般挫败,只能无能狂怒,大放厥词了吗?哼,五哥啊五哥,等你真正认清现实,就会知道,这世上即便我不想让皇后死,也有的是人想要她的命。
然而,想到明王在慎刑司对那些怜安宫的宫女太监用刑的狠毒模样,元林愉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如此残忍无情,那些无辜的宫女太监,恐怕很难扛过这严刑拷打,尤其是她精心安插的密探,更是凶多吉少。
太子目睹了这一场风波后,轻轻摇头,带着几分超脱世事的淡然,转身离去。
而闲王,目光复杂,似蕴含着千言万语,缓缓向元林愉走来。
“八弟,你还好吗?可有受到惊吓?”
元林愉从沉思中惊醒,望向闲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无奈:“无碍,只是平白无故被人冤枉,心中难免有些郁闷。”
闲王闻言,眼中的复杂之色更甚,他轻轻抿了抿唇,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若是有何难处,六哥定当鼎力相助。”
元林愉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六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恐怕还需我自己解决。只是,慎刑司那边,明王正对怜安宫的宫女太监严刑拷打,企图将罪名强加于我,我心中实在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