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发女孩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飞快地划过了一秒什么。
赤井玛丽并未将之点破,她清楚自己和妹妹有多么相像,也不愿意伤害这个自小就不曾真正见过父母的孩子。
\"我们出去吧。\"赤井玛丽牵起宫野志保的手,就这么柔声说。
*
在枪口紧贴于皮肤之上时,基尔反倒是意外地镇定下来。
她没管琴酒仍在施力的手,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眼中同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紧张来。
\"……发生了什么?\"基尔问:\"你刚才提到赤井秀一,是他进基地里来了吗?\"
伏特加似乎在一旁动了动,但琴酒仍然与她对视着,从眼神里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刚才去找了他,其间和他一起完成了一项交接任务。\"琴酒说着,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了下站得远远的男人。
\"是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最近这方面的交接都是由我接手。而且在此之前,我还带着左子茂典教授要的实验器材上过八楼。\"
基尔小幅度地指了指上方,\"如果现在要彻查我此前做了些什么事的话,或许你也要将她一并叫下来问话吗?\"
在短暂的惊愕和惶恐过后,基尔将自己此前的行动想过一遍,就隐约明白这次突如其来的发难大概只是场借题发挥;
或者说,实际上也就是琴酒怀疑她此前去突验室那边做了什么,却又因着没有证据的保故而无法直接询问罢了。
而她此时直接将那点事点破,又表现得一派坦荡,琴酒反倒不会轻率妄动了,而且……基尔在心中计算着时间,眼睫微颤。
如果没猜错的话,很快便会出现一件足以转移琴酒的注意力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在房间陷入沉寂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琴酒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银发男人动作一滞,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对方会意地走上前来钳制住基尔,却没再掏枪,而琴酒看了也并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接起电话。
基尔一动不动坐在原处,过近的距离令她轻而易举地听到了手机内传来的焦灼声音,正属于左子茂典。
\"中心实验室被人入侵,我们最新的实验成果消失不见了!\"
*
贝尔摩德才刚刚冲出那条小道,耳朵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枪声,登时眸色微沉。
错不了的,果然是他们。
在地下这种完全属于黑衣组织巢穴的地方,工藤新一和FbI那群人原本就失了地理优势,只要略施小计便能将他们拆分开来,再逐个击破。
朗姆未必没有发现毛利父女逃脱后究竟隐藏在哪里,只是有意没有立刻派人去抓,而是放任工藤新一找到了他们。
这么做或许是想要让工藤新一稍稍放松警惕,不过看上去收效甚微,倒是三人汇合之后目标更大不好脱身,且容易瞻前顾后,此时倘若朗姆再多派些人去拦住他们……
想到这里,贝尔摩德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而当贝尔摩德赶到混乱中心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几乎要让她心脏骤停——
在毛利兰后背的死角处,有人支起身体,左手持枪瞄准她的头部,而此时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毛利小五郎都被人缠住分身乏术,根本无暇顾及那边。
热血冲撞着太阳穴,连视野都模糊了一瞬。
在贝尔摩德自己都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冲上前去,扯过毛利兰往旁边一躲,全凭肌肉记忆先后闪过两枚从不同方向射来的子弹。
“贝尔摩德!”对面当然有认识她的,此时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大喊出声:“我们有朗姆下的命令,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吗?真巧啊,其实我也并不完全清楚呢,不过是遵从本心,感觉如果不救下她的话会后悔而已。
在心里苦笑着这么想,贝尔摩德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
甚至不曾回应刚被自己救了一命的女孩所发出的“诶?你为什么要救我?”的疑问,一边呈保护性的姿态将她挡在身后,一边从腰侧拔下一把枪来。
事情已经做下,再要反悔也晚了。
更何况,她是真不愿意让那女孩死在自己眼前。
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贝尔摩德抬起手,快准狠地击毙了几个调转枪口朝向她的前同事,与那些人不明所以的怒骂声中随手撩了下那头金发,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来。
“比起在这里讨伐我,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这么做比较好哦?”
顷刻之间,战局反转。
工藤新一目光晦涩地看了眼场地边沿的那道身影,此时他的心中说是五味杂陈也不为过。
在这种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确要保护他们的立场,甚至于亲手开枪杀死那些被朗姆派来的人,贝尔摩德迄今为止的行为简直同与黑衣组织割席无异。
可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敢想也没有功夫想太多,工藤新一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到眼前的搏斗之中。
虽然贝尔摩德的加入让他们立时轻松了不少,但稍有不慎还是难免会受伤,尤其是对于他这个能力调动起来耗费精力颇大、唯一带着的一把手枪又塞给了毛利小五郎的人。
而贝尔摩德似乎也留意到了他的窘迫,直接弯腰从脚踝处取出把枪来隔空扔给他,而这一举动又难免为她招来了更多讨伐声。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看上去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只是碍于环境才未曾开口。
因着右臂在此前为了保护两人而受了贯穿伤的缘故,再握枪总会不可自抑地颤抖,准头也下降许多,故而毛利小五郎又换了左手持枪;
三人每个负责一个方向,以相当古怪的默契联手将朗姆的人纷纷击倒,直至最后,通道内只余下他们四个站着的人。
说是战友着实怪异,再要立即视之为敌人又实在困难。
工藤新一委实不知该怎样称呼双方之间的关系,几人一时竟就这么僵持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