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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间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光线,没过多久,门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打开了。

一个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怯生生地望着外面的这两位不速之客。她仅仅将门打开了小半个,就像她瘦小的身躯一样,显露出一丝胆怯和不安。

裴书有些意外,他微微蹲下身,以尽量温和的语气向小女孩问道:“嗨,你叫什么?你爸爸在家吗?”

小女孩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抹与她年纪不符的沉重,她看了看裴书,又看了看洛维,最后低声回答:“我... 我不想我爸爸和你们说话。”

裴书再次感到吃惊,这次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尽力保持柔和的声音,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吓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另一方面则希望能打探到更多关于她父亲马松的信息。

裴书轻声问:“为什么不想让你爸爸和我们说话呢?”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睛里涌起一抹担心和恐惧,声音细微:“我爸爸... 爸爸脾气不好。”

裴书和洛维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马松不仅仅在外是个犯罪贩子,更可能对家人也施以暴行的渣渣。

裴书站直了身体,轻轻将手搭在门上,小女孩的紧张让他加大了嗓音,希望能让马松听:“我们是警察,来这里只是想和你父亲谈谈。小朋友,能否让你父亲出来一下?”

小女孩看起来更害怕了,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满是惊恐,仿佛警察的到来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屋内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门口三人的对峙。马松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他的身影逐渐逼近。裴书清晰可辨此人的轮廓 —— 高大且粗壮,确实符合霍恩提供的罪犯描述。

裴书察觉到身旁小女孩的身体忽然紧绷起来,显然,她对将发生的事感到惶恐。

裴书不由自主地用余光注视着小女孩,只希望即将展开的对马松的询问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

在马松到达门前的那一刻,小女孩急忙退到一旁,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野物般的畏惧,似乎有什么不堪的记忆在她的心中清晰重现。

门被猛地拉开,马松站在门口,他的眼睛此刻半开半合,但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凶猛。他打着哈欠,散发着陈年烟气和隔夜的酒味,身躯充塞门框,凝视着他家门口的两位不速之客。

马松嚷嚷着:“怎么回事?你在门口鬼鬼祟祟什么?”

此时的他已收敛了懒洋洋的表情,锐利的眼睛刺探着裴书,而裴书则以坚定而平静的目光回敬。

他们对视着,没有任何人说话,时间仿佛一瞬静止。

在向洛维点头示意后,裴书转向了高壮的马松,缓慢而清楚地开口道:“我们只需要和你说几句,马松。上周日发生的一些事,我们想要和你详细了解一下。”

小女孩一旁无助地盯着她的爸爸,他的反应将会决定着接下来两方是否能够好好谈话。

马松缓缓地用眼角余光扫了裴书和洛维一遍,他在估计着这两个警察是否有真凭实据,或者只是漫无目的的例行骚扰。

他的身体语言透露出一股多年混混生涯积累下来的狡黠与稳当。那股对自身地位的自信和对警察的轻视,在紧咬的牙关和紧绷的下颚线上狠狠刻下。

他深知自己在这条街上的名声,也深谙与警方打交道的套路。

马松轻蔑地一笑:\"喔?那还真是不幸,我想你们是找错人了。我的日子过得安静又简单,哪有什么大事需要警察过来 ' 谈' 的?\"

裴书察觉到小女孩惊恐的目光,他点头承认,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深入问答。严峻的形势要求他们获取更多合法授权的行动,比如搜查令,如果直接动手可能会适得其反。

洛维跨前一小步,用一种调停般的语气,试图为局势降降温:“马松,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但如果你现在跟我们合作,至少我们可以保证,一切都能快速有序地进行,不是吗?”

裴书的眼角余光跟着洛维的话移动,只要马松有任何过激反应,他都能立即作出应对。

但再次令裴书感到意外的是,马松居然同意了,他很勉强地邀请裴书和洛维进入他的家中。

被允许进入屋内后,裴书立刻注意到一个细节 —— 这个破旧的小公寓内,除了小女孩和马松外,完全没有其他成年人的迹象。

他们穿过狭窄的走廊,进入一个杂乱不堪但面积相对较大的生活空间,其中有些陈旧而且凌乱,塑料罩布开裂的沙发上堆满了啤酒瓶。

裴书首先发问:“马松,你上周日晚上九点半左右在哪里?”

马松自然的回道:“我一直在家里”

洛维询问马松,但眼睛却看向小女孩:“马松,你说你上周日一整天都在这里,有谁可以替你证实这一点吗?”

马松漫不经心地扫了扫屋内,目光最终落在了坐着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的眼睛明显感到惊慌,她低着头,揪紧自己的衣角。

洛维问道“那么,你爸爸上周日在家是吗?”

小女孩点点头,细声细语地表示自己的爸爸确实在家,没有出去。

裴书注意到马松偶尔看小女孩的目光,带着一丝讳莫如深的忧虑,他心中升起了疑问,是否小女孩的害怕不仅仅是因为马松的狠戾,难不成是害怕警察?

裴书温柔道:“别害怕,小朋友,我们只是想要了解一下那天你在家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知道些什么吗?可以告诉我们么?”

小女孩这才悄悄抬起头,用一种仿佛探索边界的眼神望了望裴书,然后声音颤抖地说:“那 天,我爸爸... 他在家修东西。”

裴书和洛维细微地点头,他们都知道这种问询需要非常谨慎,小女孩的话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反应,但她的言论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马松似乎对警方和小女孩之间的问答有些不悦,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声音低沉:不耐烦:“你们都听到了。周日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裴书的声音保持严厉和坚定,他进一步对马松提出更多问题,步步紧逼的样子显然是想要从马松口中得到更多可靠的情报,但马松没露出一丝马脚,很是坚定仿佛自己与霍斯夫妇的案件没有任何关系。

洛维突然开口问道:“你有见到过什么珍珠项链么?”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却有种难以争辩的重压。沉默片刻,马松并没有立即回应洛维的提问,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忽高忽低地回答:“我可没听过什么珍珠项链的事情。我这里哪有那些玩意!”

洛维果断提出要求:“我们不能只听你的片面之词,介意我们四处看看么?”

马松面部开始透露出不安,立即反驳:“你们需要搜查令才可以!”

裴书此时出场,语气平静却庄严地说出了马松最不愿听到的话::“马松,你是知道的,你当前还处于假释期,作为一个曾经的重型罪犯,警方可以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对你应该进行的住处进行搜查。”

听到这句话,马松显得有些落魄,他的眼睛不停飘忽摆动,马松身体变得僵硬,手指开始微微抽搐,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他不经意地重复着一个微小的动作 —— 摆弄着手腕上的一根细绳。裴书注意到了这个微小动作,经验告诉他,马松肯定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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