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宿差点被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没再来个五体投地。
不能啊!他要进了公主府做面首,不是更落到了萧逢那个活阎王手里?届时自己还怎么有命活!
“陛下~学生...学生不合适...”
他只是想给萧逢添堵,但还不想用自己的命填!
隆运帝状似发怒,“哪里不合适?朕的公主难道配不上你?”
“不...不是...”楼云宿快哭出来了,“学生不是说公主殿下不好,是表兄这个主夫,他定要扒了学生的皮!”
隆运帝心里快笑撅过去了。
“他还能真动手不成?再说朕看你胆子挺大的,怕他做甚。朕给你撑腰!”
楼云宿伤心欲绝,绝望万分,“陛下!学生怕等不到您撑腰,就要被那面冷心黑的表兄扒皮沉塘啊!您看在学生还算得用的份上,留学生一条性命吧!”
哈哈哈哈哈!活宝!真是个活宝!
林时明好奇的又探出了他装满了坏主意的脑袋往外瞅,打算也参与到这个有趣的话题中,然后再度被一直盯着他的陆予熙眼疾手快的无情塞了回去,强行禁言。
御案后的隆运帝这回真忍不住了,借着喝茶掩住上扬的嘴角,“行了,你既不愿便罢了,朕回头问问萧逢的意思,让他自己选几个。”
楼云宿劫后余生,如蒙大赦,“学生谢陛下!”
呜呜呜!捡了条命!
*
等这位坑哥活宝终于从宣政殿出去,林时明才被陆予熙大发慈悲的放了出来。
一得解放,他便凶巴巴的质问这个强行让自己“掉线”的“牢头”,“你干嘛不让我看也不让我说话!”
陆予熙从容不迫的理了理被揪的乱七八糟的袖口,泰然自若的开(甩)口(锅)。
“我这是为你好。萧逢这人心黑手也黑,睚眦必报的。楼云宿成天和他作对,肯定是要被他收拾的。你若是也掺和进去,小心他也报复你。”
林时明将信将疑,“真的?”
“自然。”
陆予熙回答的甚是镇定自若,但林时明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可我好像并不怕他。”
“不。”陆予熙方寸不乱,顺口继续抹黑姐夫,“你不知道,萧逢这人心黑的很,最会给人下套,擅长利用人的弱点。”
“就比如你。他是动不了你,但他奸诈的很。十有八九会给你设个陷阱,让兄长狠狠收拾你一顿。”陆予熙面不改色的吓唬他的太子妃,“而且是让兄长亲自动手的那种!”
哇!让林时和亲自动手!那岂不是要去了半条命?
林时明瞳孔地震,心中难得对除林时和以外的一个人有了一丝恐惧。
竟真有如此狡诈狠毒之人!
“我以后一定离楼云宿和大姐夫远远的!”
陆予熙得偿所愿,心中得意,面上却依旧纹丝不动。
“放心,你只要时时同我在一起,特别是楼云宿在场的时候。我一定能保护你不被萧逢算计!”
林时明万般感动,当即投怀送抱,“大”鸟依人。陆予熙心满意足的抱住林时明,享受着媳妇的依靠和崇拜。
一边看了陆予熙忽悠恐吓林时明的全程的隆运帝:“... ...”
真的,萧逢算那个牌面上的?能和太子殿下比?
太子你比萧逢黑。
*
仅仅几句话的功夫,无辜的楼云宿就因为林时明的一句“喜欢”,被小心眼、占有欲爆棚、警惕心拉满的黑芝麻太子给送上了林时明交友的黑名单。
对此,楼云宿这个主人公毫不知情。
万分崇拜霆云军的楼云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这样错过了和林时明这个霆云军小将军做朋友的机会。
以至于楼云宿后来得知真相时差点没气的一口气上不来。
不过现在的他显然是暂时不会知道了。
*
四月十八。
巳时初,传胪大典。本届状元于星汉独占鳌头,与榜眼楚驰腾,探花楼云宿一起三足鼎立,同赐进士及第。
午时初,传胪大典结束。隆运帝宣布朝考定于五月初十,一甲三人可免试授官。
申时初,进士簪花,状元游街。京中热闹非凡,不少考中的学子被榜下捉婿,楼云宿这个探花更是被小姐夫人们扔了满身的花朵、手帕、香囊。
酉时正,中和殿设琼林宴,林时明拉着刚给他写完三千字自省书的陆予熙去凑热闹,过程中还不忘离楼云宿远远的,生怕被牵连的让萧逢算计了。
戌时正,吃饱喝足的林时明快快乐乐的同陆予熙回了东宫,临走前隆运帝还嘱咐他俩记得第二日去城门口接个人。
*
四月十九,午时初。
林时明和陆予熙接到了林云越请来的游医,直接送进了凤仪宫。
父子三人紧张的在侧间等着南故给白筇竹诊脉。
角落的沙漏不紧不慢的往下流,一刻钟后,南故终于从内室出来。
隆运帝当即迎了上去,“如何?先生可能治?”
林时明和陆予熙也跟着凑了上来,面上具是急切和期盼。
南故从容淡定的掏出一张手帕来擦了擦手,“陛下应该知道娘娘心有郁结。”
“朕知道。”隆运帝言辞恳切,“先生直说便是,朕受的住。”
南故抬眸看了看隆运帝激动的脸,“若是可以解开娘娘心结,草民能保她十年寿命。”
十年!十年后他们也五十了,在古代都可以算是寿终正寝的年纪!
隆运帝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些,声线颤抖。
“还请先生放手治疗。无论需要什么,朕都尽全力满足!”
“陛下,您先不必激动。”南故神色不变,“草民说了,解开娘娘心结,才能保十年寿命。”
“若是娘娘依旧如此郁郁寡欢难以想通,那草民再如何尽全力,也只能是如同漏斗,边进边出。算下来,也不过依旧是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
隆运帝后退两步,“可朕解不开她的心结...”
华悯不能死而复生,过去的记忆也像钉子钉过的木头,即便钉子拔出来了,也依旧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解开白筇竹的心结,谈何容易。
见多了各种生离死别的南故看了眼面前复杂难过的三人一眼,心中只动容了一瞬,便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草民先尽力为娘娘医治,具体如何解开心结,还得看各位。”
“好。”见隆运帝久久沉默不语,陆予熙轻声上前开口,“还请先生尽力医治,后续如何...我们自会想办法。”
南故点点头,又转身进了内室。
半刻钟后,侧室中才响起了一声隆运帝长长的叹息。